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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你先說?!?/br>高建峰轉頭看看他:“還是一起吧?!?/br>倆人沒說話,半晌卻一起先笑出了聲,跟著頗有默契地同時開口。“送護發素……”給好燙頭,發梢卻永遠處于燙焦狀態的周媽送這個,的確算是她最需要的了,可嘆周媽要是聽見兩個促狹鬼這么說,估計那些不焦的頭發也能被氣焦有一大半。玩話說說可以,之后閑來無事,夏天倒是真去買了些營養品,算是略表心意,作為一個轉學生,周媽明里暗里夠照顧他了,打從第一次見面的茶葉蛋火腿腸,到后來為他的糟心事著急煩惱,那些關心都是實打實的。鐵打的畢業季,流水的一茬茬學生,夏天不求周媽記住他,唯愿她以后健康順利一切都好。四樓空了,晚上不用再上自習,除了周日去麗姐店里,夏天也要開始琢磨打工的事了,不過周圍人都覺得他該放松一下,連彭浩光都勸他先享受好好一下愉快的假期。“甭急,等成績出來,這樣你心里也踏實。一個月時間,足夠你賺出大一學費的,這話哥哥先撂在這兒,你就敞開來玩去吧,青春年華過去可就沒了,千萬別辜負?!?/br>想想也是,只是夏天閑不住,打算趁這會兒回趟白馬村,動身之前本想再問問高建峰去不去,不想高同學一幫人已另有安排了。院里一撥人商量好要去濱城避暑,海邊城市,那里有軍區自己的療養院,眼下已湊夠九個人,劉京在打球的時候問夏天:“一起吧,整好十個,倆人一間,還不用有人落單?!?/br>汪洋、許波等人也都勸夏天一塊去,夏天在院里住了幾個月,雖說后來搬出去,但在他們心里依然算是半個大院人。夏天看了看高建峰,這人正在三分線外玩單手投籃,像是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似的,有意無意地還流露出耍帥的痕跡。夏天故作思考,回身去喝水:“容我想兩分鐘?!?/br>一分鐘還不到,高建峰就把球扔給了許波,徑直走過來灌了一瓶水,用護腕擦著鬢邊的汗,說:“去唄,反正你也沒事,散散心看看海,除了來回火車票,其他錢也不用你出。房費嘛,要不你就和我住,不過我那屋還有高志遠小朋友,擠一擠也是能擠下,我給你把房費算便宜點?!?/br>還是那么會聊天,說便宜點,但沒說幫他出這份錢,夏天心領神會地笑笑:“你是在邀請我么?”高建峰看他一眼:“不然呢?還用程門立雪,三顧茅廬嗎?”夏天揚著下頜笑笑:“真厲害,都會用成語了!那行吧,我先去濱城,然后從那直接回村里?!?/br>高建峰以為他回家不過隨口說說,沒想到是打定主意的,他想了想說:“分清主次,心情愉快最重要,你回去要解決矛盾,那就先看看碧海藍天,心里敞亮了,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藐視那些無聊的人和事?!?/br>碧海藍天……或許看久了真能讓人變開闊,變得像高建峰一樣吧,夏天本想睚眥必報,誰整他,他就不讓那人有好日子過,可仔細想想,過程勢必會影響情緒,會動肝火,為那些人真的值當嗎?高建峰不在乎的態度他暫時學不來,但得承認,高同學比他灑脫也比他格局開闊。買票的事不用夏天cao心,一群少爺們出行當然首選臥鋪,好在只是硬臥。夏天這一年攢了有大幾千,又有彭浩光的話做保證,這點硬臥錢還是出得起。高建峰全程負責組織,給夏天買了上鋪,比起下鋪能便宜出來十幾塊錢。十個禿小子加上一個半大禿小子,必須是嗚嗷亂叫的。西京到濱城有十幾個小時車程,天沒黑上車,一幫人徹底放了風,啤酒、燒雞、撲克牌,三種標配一樣都不能少。夏天對打牌興趣不大,坐在下鋪和高志遠閑聊。小朋友本想看書,被他哥以火車上太顛對視力不好為由把書沒收了,他于是安靜靠窗,望著外頭千篇一律的沃野和山丘,好像一直看也看不膩似的。真是靜如處子,而他哥呢,似乎總是動若脫兔,這一對兄弟倆反差也是相當得大。夏天洗了個梨,削好皮遞給他,高志遠接過去點頭說:“謝謝勇士?!?/br>這話是指上回他爬閣樓探監的事,夏天一笑:“客氣,我該謝謝你呢,不過你怎么知道我能爬得上去?”高志遠看看他,又看看正跟人打牌的高建峰,“你和我哥差不多高,腿……好像也差不多長,建峰同學能,你肯定也能,他爬那閣樓就跟玩一樣?!?/br>夏天有點不明白:“他回自己家,為什么還用爬墻?”高志遠笑了:“他喜歡唄,這點特別像老高。我爺爺說,建峰和我爸一樣,小時候回家不走門,都是跳窗戶,上中學前他的理想是當消防員,因為能登梯子爬高,是不是很幼稚?”是有點,夏天笑著看看那幼稚的人,此刻正氣定神閑地等著別人出牌,目測是觀察不出多少幼稚來了,但想想曾經的小正太說著他登高的遠大理想,夏天突然覺得這人好可愛。這就是暗戀的匪夷所思之處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他已經很難做到完全客觀地去評價高建峰這個人了。高西施沒注意這邊的對話,玩了幾把雙升就被其他人徹底轟出來了,他算牌太厲害,別人手里有什么他全知道,就是自己拿一手爛牌最后也跑得了,這種人必然是眾人無比嫌棄的對象。高建峰也無所謂,拿了一袋子葡萄出來洗干凈,和夏天、高志遠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打牌的家伙們雖然控制著音浪,但偶爾還是會突然升高,于是自覺去了餐車,高建峰則帶高志遠去洗漱,伺候小朋友回鋪位睡覺。夏天爬到上鋪,卻一點都不困。歪著頭,他看見高建峰一個人在過道的椅子上坐著聽歌,因為高志遠在,他不方便走遠,那過道很窄,一直人來人往,他兩條長腿踩在架子上,每過一個人就得放下來給人讓道,不過他似乎對此并不感到厭煩。十一點的時候,打牌的人陸續回來,高建峰輕聲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回來時又給高志遠把快蹬掉的被子蓋好,這才爬上了上鋪。他躺好,扭頭就看見夏天側身睜眼望著他。“還沒睡?是太吵了么?”隔壁有人鼾聲如雷,列車哐當哐當作響尚不及鼾聲振聾發聵,夏天沒吭氣,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高建峰從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