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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您致敬,錢王?!?/br>再沒有人能擋住誠先生。影佐大佐把澀谷準尉的所有調查報告收起:“到此為止,澀谷準尉?!?/br>澀谷準尉站得僵直,臉上絲毫沒有疑議。“準尉,這段時間辛苦。但不要繼續下去?!?/br>“是?!?/br>影佐大佐攥著拳,恨不得一把扯碎報告。檔案照片上的明樓莊重威嚴,睿智可靠。的確可靠,中儲銀行少不了他,中儲券絕對不能再蹈華興券覆轍!日本陸軍海軍在華利益爭奪相持不下,日本國內陸相海相斗得水火不容。世界上最希望日本陸軍覆滅的搞不好不是中國軍隊,而是日本海軍。虹口是海軍情報部門的地盤,虹口的巖井英一掌管著在華所有間諜的經費。梅機關極度需要經濟獨立,影佐禎昭需要充足經費,而且上海的陸軍情報部門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再出差錯——明樓絕對不能有問題!檔案上的明樓似乎有了點笑意。照片里的人虛幻地微笑,笑得影佐禎昭毛骨悚然。107.明鏡痛哭。從發布會回來,她就一直在哭。明臺毫無辦法,只能像以前大姐安慰幼時的他那樣,摟著明鏡,微微搖晃。“姐,姐你是不是嚇著了?沒事沒事。你看不是都沒事?咱回家了,家里很安全?!?/br>明臺語無倫次。他不知道明鏡到底在哭什么。明鏡一抹臉,努力吐字清晰:“明臺,你現在究竟在做什么?”明臺一愣:“我,我那什么,經營面粉廠啊好像賺了……”明鏡雙眼紅腫,完全放棄形象,對著明臺流淚:“你……你好好在香港上學多好……”明臺心里難受:“姐,現在哪里有安全地方。香港安全是暫時的,英國被德國揍得自顧不暇,哪里管得著香港。香港淪陷不是這幾天的事?”明鏡咬著嘴唇,過了許久:“明臺,你是不是……”明臺吞咽一下。他睜著眼睛那么看明鏡,他小時候只要一犯錯就用這種眼神看明鏡,又像討好又像安慰。明鏡撐不住悲慟,眼淚更止不住。明臺摟住明鏡,結實有力的胳膊輕輕拍她的背:“姐,很快就會好了,很快的。到那時,上海很安全,中國很安全。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著你。好不好?咱們一家人都在上海,再也不分開?!?/br>明堂的發布會被攪了個徹底,攤上那么多死人。在場都是達官顯貴,一個個算是大難不死。明堂做好心理準備這款香水砸牌子,沒想到銷量不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感覺這香水噴一噴能祈求一點絕地逢生的平安。這世道,所有人都要個平安,也就是個平安。明堂終于肯搭理明樓。他一貫是那個表情,拉著臉,愛理不理。明樓在家里的書房接待明堂:“大哥好久不來,我以為你生我氣了?!?/br>明堂哼一聲:“我生你什么氣?!?/br>明樓笑:“在新政府任職呀?!?/br>明堂被明臺往鋼琴后面拖的時候磕了下巴,剛剛結痂,在正中間。他毫不在意,思忖許久,終于道:“明樓,有些話我直說了。這段時間你夢到過六叔沒有?!?/br>明樓一愣,全身的神經瞬間一激。他很少很少不鎮定,在一剎那明堂罕見地看到明樓惶恐。惶恐轉瞬即逝。明堂惘然:“我不是存心討你厭來的。我也知道現在這個局勢,說什么都沒意思。前天晚上我做夢,夢見六叔。這么些年了,自從他走,我這是第一次。他跟我說,‘你照顧他們幾個’。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做夢,心里清醒,還好奇,怎么就‘他們幾個’了,你們家不就你和明鏡?然后又反應過來,六叔這是知道明誠和明臺了。我想說六叔你怎么知道的?就醒了?!?/br>明樓強笑:“還真沒夢到過?!?/br>明堂交叉雙手:“思前想后,我還是過來看看。你最近好不好?”“挺好?!泵鳂怯悬c感動,“咱們家大哥你是第一個這么問我的?!?/br>明堂心里一酸,什么怨氣都消掉:“其他人也不來往了?”“老家的,上海的,不怎么說話了?!泵鳂敲蛑煨?,“不屑于附會漢jian?!?/br>明堂終于忍不?。骸袄暇?,你……想好了?現在抽身還來得及?!?/br>明樓一頓:“老九……是很久沒人這么叫我了。大哥,什么抽身不抽身,我沒往那里想?!?/br>“你從小性子就冷淡,像六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沒什么看得上眼。以前咱們兄弟幾個,我爸說我就是個做買賣的,屬你最像世家子弟。老九,你不是個貪心的人,走吧。明盛以前很崇拜你,想和你一樣做學問當教授?!?/br>明樓對著明堂笑,笑著笑著眼圈有些紅:“我謝謝大哥能說這些。不過不必講什么抽身走人了。大哥話說到,我也聽到,不枉咱們同姓一場?!?/br>明堂沉默許久:“高祖販馬起家,跟響馬胡匪打交道,從來不怯陣。高祖說過,明家門外只有馬,明家的家業就是闖來的。咱們明家人心性就是狂,天不怕地不怕。你在做什么,心里有數就行了?!?/br>明樓點頭。明堂終于沒把明臺的事講出來。他把話說完,心里舒服。明樓覺得他可親,他和明鏡真的太像。性子急,而且剛毅。明堂告辭,走之前拍拍明樓的肩膀。華懋飯店舉行了一次小型圣誕舞會,蘇瑪麗公主和德國人施騰納做東,辦得喜氣洋洋。十二月底上海街上隨處可見凍死的尸體,該有的娛樂也沒少。越是蕭條,越是要尋歡作樂。這場舞會的特別嘉賓是上海新起來的勢力誠先生。年輕英俊,標準的美男子。蘇瑪麗公主試圖收歸裙下,沒成功。誠先生笑著吻蘇瑪麗公主的手背,熱情洋溢地用法文贊揚她的美貌。蘇瑪麗公主在巴黎混過,對誠先生更加上心。一邊的貝里埃賠笑。貝里埃的男妓院開不下去,正式投靠日本人。他現在是日本的眼線,也為誠先生工作。上海這個城市的好處就是一切瞬息萬變,他一直以為是信使的神子愛赫麥斯,搞了半天居然是冥王黑帝斯。他慶幸自己在法國就攀上明誠,之前真是沒看出來。誠先生叼著煙翹著腳,感慨:“很久沒過圣誕節了。自從回上海,連棵像樣的圣誕樹都弄不到?!?/br>貝里埃最近缺錢,奮力拍誠先生馬屁。明誠和施騰納相處不錯。上?;钴S著非常多德國納粹的勢力,其中一個叫青年黨衛軍的,被明誠稍微修理過。施騰納出面,兩邊算是不打不相識。明誠在蘇瑪麗公主這里結識很多德國人。德國在歐洲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德僑在上海處境沒有變得更好一點。日本防著德國,對德國人沒有優待。有個德國人跟明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