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傻了還是嚇傻了?”丁洋上下掃了他一遍,拄回拐杖,覺得有些好笑。對方沒吭聲,眼睫的陰影遮住了一半眼睛。丁洋想了想,說:“走吧,我送你回去?!?/br>他跟在丁洋后面,遲疑了一會兒,走到丁洋前面,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我叫鄒延?!?/br>丁洋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幾天沒刮,已經有點扎手了。他一邊摸著胡茬,一邊答了一句:“丁洋,零丁洋那個丁洋?!?/br>說完,后面就沒聲了。丁洋放慢了腳步,偏過頭悄么聲地打量他。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漂亮,比丁洋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漂亮,而且瘦。就是他這一身打扮,讓丁洋有點不舒服。“你是不是不會說話?”過了一陣,丁洋問。鄒延對他點了點頭。丁洋沒再說什么,兩個人一路沉默。胡同巷子錯綜復雜,偶爾能碰上幾扇透光的窗子,搓麻將的聲音混在響亮的爭吵聲里,七嘴八舌,吵得人心煩。這一片到處是老房子,十來年沒翻修過,圍墻邊的鐵柵欄銹跡斑斑,在石灰墻上淌下長長的銹紅色,把廣告單都暈花了。一直走到鄒延住的小樓底下。是一棟老式小閣樓,窗子上還有雕花。丁洋抬頭看了一眼:“你到了吧?沒事兒我就先走了?!?/br>鄒延拉住他,在手機打了三個字:“等一下?!?/br>丁洋有點意外,又看見鄒延接著寫道:“有事?!?/br>……有事兒我他媽也得走!丁洋心說。他嘆了口氣,問:“什么事兒?你直接比劃吧,我看得懂?!?/br>“剛才謝謝你?!编u延比劃道。丁洋擺擺手:“哦,不客氣?!?/br>鄒延接著又問:“多少錢?”這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丁洋怔了一下才想明白,他笑了笑說:“就那幾個雜碎,不頂錢?!?/br>鄒延抿了抿嘴,站在原地沒動。“要不請我喝點東西吧?”在外面晃蕩這么許久,丁洋有些渴了,他清了清嗓子,“你家有啤酒嗎?”鄒延抬起眼看他:“紅酒行嗎?”“不行。不喝鬼子的洋玩意兒?!倍⊙笳f。“那……可樂呢?”鄒延問。“行吧?!倍⊙蟠饝?。高跟鞋踩在木樓梯上,清脆的噠噠聲伴著嘎吱嘎吱的木頭聲,顯得樓梯間格外安靜。丁洋跟在他后面,看見他開衩的裙擺下若隱若現的大腿,白細挺拔。這棟小閣樓上了年頭,墻皮泛黃發灰,好些都脫落了,樓梯間的燈是聲控的,經年累月反應已經不靈敏了。鄒延旋開門鎖,聲控燈才遲鈍地亮起來,暈黃燈光打在他身上,一瞬間令丁洋想起了畫報上的民國女人。作者:可樂也是洋玩意兒,甭喝了。短篇=w=第二章“陪酒賺不了多少,還陪睡?!?/br>“請進?!编u延側身讓他進屋。屋里燈還沒開,丁洋走進去,下意識地伸手在墻面上摸開關,開關沒摸到,卻摸到一只細細的手腕。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丁洋很快收回手。門“吱呀”一聲關上,眼前陷入黑暗。拐杖大概被什么東西絆住了,脫手落到地上,恰好砸中了什么。黑暗中,丁洋聽見鄒延低低地悶哼了一聲,接著燈就亮了。屋子不大,一居室,冰箱就在客廳里,木頭沙發上胡亂堆著衣服,桌上的外賣餐盒還沒丟,在悶熱的空間里幾乎發出餿味。丁洋轉過眼,看見鄒延背靠著墻,拐杖正壓在他的腳背上。覺察到他的視線,鄒延頗有些費力地站起來:“我給你拿可樂?!?/br>“靠著別動,”丁洋看了他一眼,在他面前蹲下了,“我看看?!?/br>分明是很平靜的語氣,不知哪來的威懾力,鄒延怔了怔,沒敢動。丁洋盯著他的腳背看了一會兒,伸手把掌心覆上去按揉起來:“有點腫了,我幫你按一會兒,應該不會留淤青?!?/br>丁洋的手糙,掌心有粗繭,按壓力道偏重,鄒延忍著粗糲的疼痛比劃道:“謝謝?!?/br>“嘖,疼吧?”丁洋笑了笑,“真嬌氣?!?/br>過了一會兒,鄒延漸漸適應了腳上鈍鈍的痛感,丁洋站起來,沒等他說話就反客為主地問道:“你別拿了,可樂在冰箱里吧?我自己來?!?/br>鄒延沒有拒絕,對他點了下頭。丁洋打開冰箱門,首先看見門上的幾瓶紅酒。瓶身上印著亂七八糟的英文字符,丁洋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他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蓸吩诒淅锩?,有一打左右,丁洋拿了一聽出來。可樂冰絲絲地冒著涼氣,丁洋把拉環拉開了,“噗”一聲脆響,像冰塊掉進水里。“我看你那些紅酒挺貴的,你很有錢???”他仰頭咕嚕灌下一大口,飲罷舔了舔嘴唇,順嘴問了一句。“我在夜總會當服務員?!编u延直言不諱。丁洋沒完全看懂他的手勢,問:“陪酒?”“嗯?!编u延輕輕地點了點頭。丁洋若有所思,默不吭聲地又灌了一口可樂。“陪酒賺不了多少,”鄒延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頓了頓,接著又比劃了幾下,“還陪睡?!?/br>丁洋看向他——鄒延的眼尾暈著霧靄似的紅,應該是抹了胭脂。“要試試嗎?”乍一看有些漫不經心,但他的眼神卻帶著勾引的味道。丁洋看他一眼,仰頭把可樂一飲而盡,可樂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發出“咣”的一聲響。他用手臂揩干凈嘴巴,扭開了門把,扔下一句:“睡不起。走了?!?/br>門在丁洋身后關上,他扔下的空可樂罐還冒著冷氣,鄒延站在屋里,像被拒之門外。樓梯間的腳步聲逐漸消失了,黑夜即將過去。·大清早,胡同里傳出骨碌碌的車轱轆聲,收購二手貨的張老頭蹬著破三輪走街串巷,車上的喇叭嗡嗡響,嚷著“收購彩電冰箱洗衣機空調電腦電扇”,巷子里的狗探出腦袋跟著嚎。“我車鏈條掉了,幫忙修一下!”丁洋聞聲抬起頭,把剛啃了一半的老面饅頭全部塞進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饅頭屑子,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車還蠻新,但鏈條應該是淋了水,又長時間擱著沒騎過,已經生銹了。丁洋蹲在單車前,咽下了嘴里的饅頭,他沒戴手套,直接提起鏈條,順著齒輪撥弄了一圈,很快就對上了孔,隨后空出一只手抓住腳踏板,轉了一圈,鏈條就安上了。“再抹個油吧,你這車鏈條都銹了,”丁洋站起來,從桌上拿起一瓶水,仰頭喝了一大口,把卡在嗓子眼的饅頭沖下去,“加五塊錢?!?/br>青年長得一副猴精樣,聞言皺著眉道:“就擦個油還要五塊錢?我看你一瓶油都用不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