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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泡完了,何歡君正拿著一塊布巾給他擦拭濕發,其實他只要隨手捏一個仙術便可,卻偏偏喜歡這樣親力親為,讓老頭心中既不自在又有幾分感動。擦完了頭發,何歡君便把老頭推到榻里頭躺好,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閉著眼就要睡了。老頭僵躺著半宿,終是忍不住睡了過去。何歡君睜開眼,把貼著墻根睡的老頭抱過來攬在懷里,親了親他的發頂,好似所有的強勢和故作無謂的態度都在這一刻崩塌,桃花眸里流露出一絲傷心,無論為人還是為仙,世間可曾善待過他。他從前愛一個紀青山,愛的悲苦自抑,便是紀青山從前什么都不知道,不會回應他,可后來知道了,只是怪他,利用他,對他何曾有過一絲憐憫。如今心中裝著這個老頭,可老頭對他無一分私欲,就只想劃清界限做一個尋常的友人。為人一世求而不得,為仙還是如此。自厭之心生出,便如魘鬼,張牙舞爪。突然聽見老頭睡夢中一句囈語,便再也忍不住,翻身壓上,只想求一絲guntang的溫情。東極迷迷糊糊被重物壓覆,想要掙扎開,可那身體溫暖guntang,是為仙萬載,是十世修道所沒有的溫情,貪戀溫暖大約是世間萬物的通病,rou/體凡胎不能勘破,神仙亦難以幸免。“東極?!?/br>一聲一聲呢喃在耳畔響徹,重復紛沓熱烈。像被蛛絲纏緊,越是想要掙扎越是自縛。從來沒有私欲,但若有朝一日擁有,要拿出怎樣的定力和決心才能拒絕。酆都大帝近日尋到了一些天帝所愛那女子的蹤跡,便派了崔府君出來尋找,又指派馬面給他做幫手。除了要找回丟失的凡間女子,還要拘回吞吃無數黃泉幽冥逃出忘川的紀青山。昔日他吃了蠱雕妖王的妖丹被擁護為新王,可惜后來玉山之變他丟了好不容易修來的rou身,一切功虧一簣。紀青山既是幽鬼便自然不能逗留人間,昔日酆都奈何他不得,如今卻是定要將他拘到地府重新審判。崔府君與鬼差馬面循著線索查到之處正是東極推算出的邊陲之地。此處有人間的軍隊駐扎,在苦寒的無人戈壁還有游蕩的孤魂野鬼,不僅如此,便連一些妖物和魔魅也在此爭食人間五戾,急近修為。崔府君和鬼差馬面并立在那被風沙千年侵蝕的城墻頭。一望無際的戈壁黃沙滾滾。烈日當空。但那暖陽之下戈壁之上卻有一團團深而厚重的黑霧,它們壓著云頭,使這漠上的蒼穹低垂,仿若觸手可及。鬼差馬面看著這異象說道:“大帝猜的不錯,紀青山也在此處?!?/br>“嗯?!?/br>崔府君點點頭,說道:“看來魔族也來了,只是不知昔日的廣陵君為何要尋紀青山?”鬼差馬面摸了摸下巴,猜測道:“許是因為紀青山搶了蠱雕妖王的妖丹,畢竟那蠱雕曾是廣陵君的座駕,些許有幾分主仆之情吧?!?/br>崔府君點頭道:“尋回那凡人女子的魂魄重要些,你我分頭行事,我去城中探聽一番,你到漠上巡游,看看有何異類?!?/br>“是?!惫聿铖R面抱拳領命,身形一晃,猶如一卷畫軸凌空展開,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便倏忽遠去了。崔府君轉身躍下墻頭,待落到地上時,已化作人間尋常販夫走卒的模樣。何歡君說是帶東極在人間修行,數月下來卻只是吃喝玩樂游山玩水。東極十世修行不是苦修便是清修,總之寡淡無比,枯燥無比,艱苦無比,哪里像現在這般,有那閑心寄情山水,還能閱遍人間美味。便是何歡君那八十六載,也是嘗盡辛苦方才苦盡甘來。這樣的修行,讓東極覺得十分不妥,但何歡君一邊給東極挾菜一邊說道,不是所有的修行都要背離人間脫離世俗,市井之中的修行與世外的修行并無差別,能不能得道,端看修行者本身。東極想想自己十世修行,便是最后得道也要被天雷劈死,久經此種挫骨揚灰之痛,心中說不懼怕那是騙人的,如此想想,便是得道不得道他也不在意了。若是何歡君能一直在身邊陪他修行……老頭側目偷覷了年輕的神君一眼,便是往后無盡歲月能這樣相伴相隨,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只是不知,這人何時會生出倦怠,便如那八十六載,最后生膩,殺死護了一世的紀青山,獨自登天而去。何歡君與紀青山的往事,老頭從來看在眼里,歷歷在目,事事旁觀,老頭從來心如明鏡,不忍點破,卻是明白,世間情愛不能長久,再多的濃情蜜意也會隨歲月流逝消淡,最后生出倦意,便再無力維系,有人會去追逐新的熱情,而有人覺得情也不過如此,便就此作罷不再問情。東極不知何歡君屬于前者還是后者,或者兩者皆俱,但便誠如酆都大帝所言,昔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東極太乙仙尊卻是實實在在一見君誤,莫說區區八十六載,莫說這萬載春秋,便是天人五衰一日終來臨,也無法將心中所念斷絕片刻。是以,無論他的枕邊有多少女子,無論他心中怎樣放不下紀青山,無論他怎樣都好,老頭只希望他能多善待自己一分,便是辜負許多深情,便是三界六道無人愿與他為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棄他不顧。酆都大帝來尋何歡君時,何歡君正與東極在人間一處古窯停留,二人游山時途經一座在深山里的瓷窯,東極對那窯火燒制之物心生向往,便想親手做一個陶塤。塤亦作壎,從土,熏聲,古而有之,是人間一種吹奏樂器,六孔,大小為鵝蛋。東極親手揉泥,捏了個塤的坯體,晾至半干便用刀修飾整齊,他又用刻刀寥寥幾筆繪了一副山水,待那做好的陶塤進了窯燒制,何歡君問他。“從不知你也喜歡這些樂器,倒也不曾見你吹過塤,莫非是十世修行時喜歡上的?”東極笑著搖頭,說道:“你許是不記得了,你還未登仙之前,夜里輾轉難眠,便喜歡起來吹塤?!?/br>第三十三章何歡君眨眨眼,若非東極今日提起,他確實忘了。那些年,許是心中總有一分悲戚,這塤曲出自他之口便愈發幽怨。那年,紀青山參加皇家獵宴,因得罪小人在獵場上險些命喪虎口,他當時情急之下赤手空拳與虎搏斗,那只塤也在當時丟了。曾聽人說過塤曲幽怨不吉利,他本不放在心上,可紀青山出事,塤也丟了,自此后,他便再也未曾碰過塤之樂器,到如今,擅彈的也僅有一把上古瑤琴??赡乾幥?,也在玉山之變中因紀青山而毀。何歡君望著古窯中熱烈的火焰,再轉頭去看東極,火光映在老頭的臉上,明滅的眉目,眼含的溫情,何歡君心中一動,一股酥麻之意緩緩漫延至四肢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