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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為什么…… “……陛下呢?” 她低聲問道,姚黃不敢遲疑,連忙答道,“陛下趕過來后嘔了一口血,然后就昏倒了,至今未醒?!?/br> “所以你們也就放任姨母躺在這里……” 衛寶珠慢慢握緊手指,強忍下心頭悲痛,“去打熱水來,我要替姨母梳洗更衣?!?/br> “嬌嬌……” 明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別慌,娘幫你?!?/br> “我不慌……” 痛到極致反而沒有眼淚了,衛寶珠怔怔看著自己母親,小聲地道,“我們幫姨母收拾好,她平常最愛整潔干凈了,斷然不喜歡現在的模樣?!?/br> 明蘇點點頭,然后親自去端了水來,再喝退眾人,只和衛寶珠兩人替明華擦臉擦身,更衣梳頭,動作溫柔得仿佛她還活著一般。 “姨母,這是你最喜歡的梨花簪,我幫你插上?!?/br> 衛寶珠從妝臺上挑出明華常用的首飾,仔細地插進發髻里,然后含淚打量了一番,“嗯,我姨母果然還是最漂亮的?!?/br> 明蘇則輕輕為她上了脂粉,待得點上大紅的唇脂,壓過了那蒼白的唇色,明華看上去又明艷動人,恍若再生一般。 衛寶珠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她身上大哭起來,她前世已經送走過姨母一次,為什么回來后她都已經這么努力了,卻還是沒能將她多留一些時日? 偏偏還不是生病,而是自殺? 她不信,她半個字都不信! 她不甘心…… “快別這樣!” 明蘇拉起了她,含淚道,“淚水滴到你姨母身上,她會走得不安心……” 衛寶珠抽噎著點頭,看著仿佛只是睡著了的姨母,低聲道,“我一定不會放過害死你的兇手,一定不會……” “無論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明和三年春,大梁皇后明氏薨逝,號懿德皇后,舉國同悲,敬帝扶棺痛哭,一月未曾上朝,而后更加迷戀修仙煉藥,漸有昏君之兆。 天氣漸漸和暖。 衛寶珠提著食盒踏上冷清的元啟殿,自姨母死后,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看望太子。 姨母的死不明不白,但對外只稱病逝,否則妃嬪自戕是大罪,不能葬入皇陵。 雖然姨母也不稀罕就是。 她抿了抿唇,看著門外看守的侍衛,露出手中的令牌給他們,他們倒是吃了一驚,很快就把門打開讓她進去。 “不是剛送過飯了嘛,又來做什么?” 小夏子的聲音一如既往般尖利,他抬眼看到衛寶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衛……衛姑娘,您怎么來了,快,快請進來……” 衛寶珠輕輕點了點頭,掃了大殿一圈,小聲問道,“……他呢?” “他……哦,殿下在書房呢!” 小夏子急急將人往書房方向領,因為皇后去世這件事不明不白的,他也不敢多跟衛寶珠答話,只在快到門口時才喊了一句,“殿下,衛姑娘來了?!?/br> 屋內那人回過頭,不過一月多時間,再見卻已恍如萬年。 他清瘦了許多,眼眸中曾有的溫柔與笑意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死寂般的沉冷,看到她時微微垂眼,但很快就又抬起來直視她,“我沒有想到,你還會來?!?。 驚變 衛寶珠站定片刻, 提著食盒走了進去,然后找了張桌子將東西放下,一樣一樣拿出來擺給他看,“這是桂花米糕, 這是金絲蜜藕, 這是紅綠盒子, 這是酒釀圓子?!?/br> 李熾靜靜地看著她,待她放完了才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衛寶珠抬眼, “你說我在做什么?給你送吃的啊,看不出么?” “……為什么?” 李熾低聲道, “我以為,你不會想再見我?!?/br> 衛寶珠深吸一口, 仿佛是忍了又忍, 但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將門關上, 把正支著耳朵偷聽的小夏子給唬了一大跳, 訕訕地垂著腦袋走了,走了不遠又擔心地回頭瞧瞧。 希望他家太子不會犯傻…… “李熾!” 衛寶珠咬牙切齒, 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逼著他彎腰下來, 直視著他的眼睛惡狠狠道, “我在你心中究竟是有多糊涂?還是你覺得我就是個人云亦云的蠢貨?” 李熾怔了片刻,眼前的女孩眼睛亮亮, 仿佛能一眼看到里面,她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微微扯了扯唇角, 他低聲道,“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衛寶珠執拗地看著他, 聲音中有幾分小小的傷心和委屈,“你不信我……” “這個世界上,除了姨母和家人,我最在乎你,你居然不信我?” 她忍了又忍,眼淚還是一串串掉了下來,“姨母去了,你的傷心絕對不會比我少,知道皇上把你關起來,我急得覺都沒有睡好,還是二哥告訴我他偷偷進來瞧過,知道你沒事我才放心,可你……” 她的聲音被悶在了衣服里,李熾再也忍不住地將人一把抱住,低聲道,“別說了……” “……我要說?!?/br> 衛寶珠在他的懷里小聲哭道,“我好難過啊,太子哥哥,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姨母真的不在了,怎么會這樣呢?我明明好像才剛剛見過她?!?/br> “我也感覺像是一場夢……” 李熾輕聲道,好不容易他終于被她接納,他終于覺得自己有了母親,為什么這樣溫暖的情感沒隔多久就消失了,還是以那樣慘烈不可接受的方式。 “都是我的錯?!?/br> 他滿心后悔,那日晚上明明是打算再去問安的,卻因為害怕打擾她休息而停住了腳步,一念之差導致他沒能救下母后,這將是他一輩子都要背負的心魔。 “……太子哥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衛寶珠抽噎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不能讓姨母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那天……” 李熾頓了頓,想起了那時的情形,“母后和我在一個政見上起了矛盾,就爭執了幾句?!钡@并不是什么大事,自從兩人關系好轉后,他們經常討論那些朝政上的事情,比如如何處理那些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