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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驚喜,反而眼神更加迷茫。她忽然抱著被子,整個人踡成了一個團,尖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要去青石武館找琉璃,我要去學防身術……” 她的反應過于激烈,醫生和護士一擁而上,檢查的檢查,安撫的安撫,紛亂之中,琉璃退后,站在石學文身邊,嘆道:“又是一個失憶的……” 石學文瞟了她一眼,琉璃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忙掩住嘴,左右張望,裝傻充愣。石學文又好笑又好氣,心道:“你既然當我是失憶的,那我就繼續唄,反正,有沒有記憶,你都跑不了!也休想甩掉我!”他假裝沒有聽明白,也嘆道:“失憶啊,真是可憐啊。到底是誰讓她失憶的?一定得負責到底……” 琉璃越發地心虛起來,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道:“放心,一定會負責到底的?!?/br> 石學文心里狂喜,面上卻半點不顯,雙眸含笑,點頭道:“jiejie,我聽到了?!?/br> 這話回得當真古怪,琉璃忽然有些糊涂,迷惑地凝神望去:“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過去的事情?” 石學文微笑道:“jiejie你不是說過嗎?我倆一起穿越到了十年之后的身體里,這個身體的記憶好像時有時無,我經常會頭痛呢?!?/br> 琉璃被自己扯的謊哽住了,現在想來,這個謊言實在是拙劣無比,可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她點頭道:“對啊,我倒是從這個身體里找到不少記憶,現在感覺已經適應了呢?!?/br> 石學文面露委屈之色,道:“那……jiejie,你可得護著我啊,等我慢慢把記憶找回來?!?/br> 琉璃剛來乍到之時,下手沒有輕重,一不留神把石學文打失憶了,自此便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她聽得石學文這么一說,越發覺得石頭可憐,因此她伸出手,輕輕地擱在石學文肩頭,輕輕拍了兩下,柔聲道:“放心吧,我定能護你周全!” 朱雅玲的新婚丈夫姓柴名朗,是朱雅玲大學時的同學,雖然家在農村,但勤奮好學,成績優異,畢業后留校讀研,今年5月論文答辯之后便可畢業。兩人是校園小情侶,感情甚篤,朱雅玲的父母一開始并不太滿意,覺得柴朗是從農村讀書出來的男孩子,怕是個鳳凰男,將來后患無窮。后來因為女兒堅持,小柴也表現得彬彬有禮,也就慢慢接受了。 去年年底,兩家父母見面,朱家見柴家雖然人在農村,但也通情達禮,便同意了婚事,出資幫小兩口在江城市東城區買了新房,只是為了保證女兒的利益,房子寫的是朱家父母的名字。朱雅玲的父親是高中英語老師,母親是醫生,家庭條件優越,也沒要柴家彩禮,只希望柴朗好好對待女兒就行。 婚禮辦酒,其實也是朱家出的錢,畢竟柴家貧寒,而且柴朗還在讀書沒有收入。只是朱母怕女婿臉上無光,對外都說是女婿家出錢辦酒,還私下里給小兩口貼補了十萬元。舉行了婚禮之后,本來朱雅玲想去遠一點的地方度蜜月,但柴朗說已經花了岳父岳母太多錢了,實在是過意不去,不如就在附近轉轉,等將來自己研究生畢業之后掙錢了,再帶著岳父岳母一起去海邊度假。 這一番話說的,朱家父母感動不已,他們只得朱雅玲一個獨生女兒,平日里也是千嬌百寵養大的,能夠看到女兒幸福、女婿孝順,當真是比什么都開心。 誰能知道,就這么一次近距離的出游,女兒竟然出事了! 朱家父母已經飛速趕來,路上已經打了程警官幾個電話詢問情況,聽說女兒腦子受了刺激似乎有失憶的跡象,電話那頭的朱母已經嚎啕大哭,痛苦不已了。聽說女婿竟然沒有守在女兒身邊,朱家父母一顆心當真是又涼又痛,都道當初錯看了他。 琉璃和石學文退到了醫院的走廊,因為目前情況還不明朗,程警官不允許他們二人離開。坐在走廊的長椅之上,看著來去匆忙的人,有人蹲在門口焦急等待、有人扶著老人流淚、有人抱著孩子滿頭大汗,琉璃感受到這繁華世界中,面對生老病死的種種掙扎,忽然有些發呆:或許,有悲有喜、有生有死、有失去有收獲,這才是人生? 石學文感受到了琉璃的思緒飄遠,心里忽然有些發慌。他伸出手,以一種不容反抗的英勇姿態,摟過琉璃的肩頭,琉璃逐漸習慣了他的觸碰,這次心有所感,忽然就軟得像棉花糖一般,沒有掙脫,安靜地靠著石學文,聽著他胸膛里那顆跳動的心,整個人有了一種安定的感覺。 程警官坐在對面的長椅之上,看到這一對俊男美女,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她年歲已大,卻一直單身,父母催婚多次,但她總是抗拒相親,難覓佳婿。今天看到這二人不言不語、相依相偎,忽然就產生了一個念頭:要不,就接受相親吧?或許能夠找到一個好男人? 程警官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她接過一聽,霍地站了起來,罵道:“真是無恥!那就帶他過來!”掛掉電話之后,面對琉璃疑惑的眼神,她的情緒依然還是很激動:“朱雅玲的新婚丈夫,堅稱自己只是今天凌晨和她在山上吵了一架,然后賭氣回酒店,倒頭睡到現在。聽說朱雅玲在醫院,他嚷嚷著一定要過來探望?!?/br> 琉璃奇怪地問:“妻子一晚上沒有回來,他竟然能夠睡得著?” 石學文也問:“新婚夫妻為何凌晨去山上?” 程警官也罵:“神經??!”她有些頹然,道:“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是柴朗動的手,偏偏朱雅玲現在精神狀態不好,失憶了,說不清事情發生的經過,更無法指認所謂的兇手。若是她一直不好,恐怕我們也無法一直拘留柴朗?!?/br> 程警官無計可施,三人就在醫院的走廊等著柴朗的到來。 十五分鐘之后,這個朱雅玲的新婚丈夫、研三學生柴朗出現了,隨行的還有兩名津門市警局的警員。 柴朗給人的第一印象極好。身形偏瘦,戴著眼鏡,因為是在酒店睡夢之中被警察帶出來,衣著非常隨意,格子睡衣外面套了件長羽絨服,雖然形容狼狽,但看著依然清秀文雅、一身的書卷之氣,怎么看都是個干凈單純的讀書人。他的頭發有些零亂,一路小跑,嘴里嚷嚷著:“我要見雅玲……我要見雅玲……” 當他沖進病房之時,完全就是一個擔憂妻子的好丈夫模樣,他推開護士,搶到病床,抓住朱雅玲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急切而關懷的話語滾滾而出:“雅玲,你怎么了?我好擔心你!” 程警官在一旁嗤笑道:“擔心……你會睡到現在?” 柴朗根本就不在意別人說什么,他此刻的眼里只有病床之上的朱雅玲,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蛋、迷茫的眼神,問道:“雅玲?你怎么了?”他回過身看著醫生,問道:“我妻子,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