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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了?今日氣色著實是不大好......”何止是不好,這眼下青黑這般明顯,簡直令人覺著有些心驚了。“不過一夜不曾睡罷了,”寶玉面有倦色,然而他素來頗講禮儀,因而強撐著不曾在人前打哈欠,“無需在意,今日我們還有正事要做?!?/br>他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行令自己清醒了些,這才忙忙向著另一處營帳走去,預備去領今日的軍令了。身后的國公爺不久之后也掀了簾子進來,因著宿醉,面上仍沾染著些紅暈。他滿心滿眼皆是寶玉昨日照顧自己之事,心下既是甜又是惶恐,全然不曾注意到面前的兵士。徒留下這個兵士站在原地大張著嘴,活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這兩人,一個神色憔悴,看起來似是殫精竭慮的模樣;另一個卻像是被什么滋潤過了般容光煥發,眉目間都帶著些繾綣的味道。更莫說......一、夜、未、睡?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嗎?這一日,大軍紛紛起身,只留下三千人于營地看守。其余人等分為三路,徑直向著打探之后得來的情報之地包抄而去。聽聞此次倭寇中人,并非全為盜匪,其中更有一人原是倭寇天皇之子,身份高貴,乃是此次倭寇的領袖。自古以來,皆是擒賊先擒王。柳寒煙費盡了心思,方才自一線報口中知曉了這位皇子所在,因而迫不及待便點了軍隊,整兵待發,預備著直搗黃龍。他自知攔不住寶玉上戰場,只得如先前那般命人好生護著他,隨即點兵出發。寶玉混于幾百人的小隊之中,騎上駿馬,毫不猶豫便奔馳而去。沿途皆是荒野,隨處可見向這邊逃命而來的村民。他們大都是知曉了倭寇大肆搶掠的消息,只得忍痛先拋下了家,將略值錢些的細軟并需要的糧食等收拾了,拖家帶口躲進山中去。見著大軍奔騰而過,百姓們齊刷刷扭頭看著這邊,心中都是滿滿的期盼——一定要勝。寶玉被嚴嚴實實護在一圈兒大個子兵士之中,他本就身量纖細,此刻更是被擋了個全乎,連衣裳縫兒也不曾向外露出一絲。他們頭也不回自這群村民身旁飛馳過去,寶玉心中卻忽然溢起了些異樣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于暗地之中牢牢地牽引著他,讓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回頭去看,看這人群之中究竟有何人。可當他回頭之時,村民們早已繼續向前行去了。各色人群于他面前一閃而過,并無甚特殊之處。“賈虎賁,這是在看什么?”李陣低聲道,“哪怕是為了這些個百姓,我們也該快些將這群倭寇打回老家才行。如今戰機不可延誤,還是快些行進吧!”寶玉并不曾找到任何人,只得扭過頭來,嘆道:“是我的過錯。原該快馬加鞭方是?!?/br>他一揚鞭子,身下這匹駿馬便飛馳的更快了,四只蹄子幾乎都不曾沾地,自去尋前兵會合。而寶玉不知曉的是,在他身后那群擦肩而過的村民中,亦有人忽然停下了步伐,扭頭望向了這邊。“這個娃兒,你還看什么?”一個老人家沙啞著嗓子將他喚回來,“你不是要尋人么?我昨日聽他們說,那些人都在前頭的地方扎營呢,你還不快些趕路?”那人沉默了片刻,將裹得嚴嚴實實的斗篷拉下來了些,輕聲笑道:“老人家,您說的是?!?/br>他有要尋的人,為了那人,踏遍了千山萬水、艱難行了這幾月,方終于到了這地。他怎可有一絲延誤?他默默將領子拽地緊了些,心頭開始砰砰直跳。爺。我來尋您了。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時間大家似乎都很忙啊......唔,作者君自己也是快要期末考試了~這篇文寫到今天,已經馬上要滿三十萬字啦~按照作者君本來的大綱計劃,接下來大概一個月內就可以將其完結啦~~~??!大字型癱倒。希望今天高考的寶寶們都能有個好成績~順便給親們一個么么噠,再厚顏無恥求個作收~第89章襲人寶玉點兵離京的那一日,襲人并不曾去送別。相反,他拿了自己的賣身契,二話不說便去了賈母和王夫人面前磕頭,只說自己已經向寶三爺求得了恩典,之后,再不在府中伺候了。賈母原本已經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再聽聞他這話,雖是口上不說,心里卻著實寒了下——襲人一向是寶玉身旁貼身伺候的,衣食住行,樣樣兒都不曾虧待了他,甚至比外頭的小門小戶的少爺都要來的尊貴。如今寶玉不過是遭逢了一場禍事,還未殃及性命,怎么便已想著離他而去了?她一瞬間心涼了個徹底,看向襲人的目光也不覺冷徹了幾分。默然無語坐了半晌,終究是記掛著他這些年盡心盡力伺候的功勞,也說不出什么狠話來,只倦怠地揮揮手。“你走吧?!?/br>她輕聲嘆道,眉宇間都出現了細細的紋路,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王夫人卻不曾有這么好的脾氣,縱使平日里總端著副慈眉善眼的菩薩模樣兒,此刻也已禁不住張嘴要罵,卻被賈母止住了。“人心已不在這里了,強留了也無趣兒?!?/br>襲人端端正正地給她們磕了頭,也不曾收拾什么東西,只帶了自己自家中拿來的幾件粗布衣裳,一分銀錢也不曾裝,便要這般樸素地出門去。晴雯本在房內打結子,看到他這般模樣,只覺著不對,登時急匆匆走出門來:“你這是要去哪兒?”“我出府?!币u人抓著手中的包裹,沖著他微微一笑。“出什么府?”晴雯狐疑道,“爺如今都不在家,你這般打扮,是要出去做什么?”“我已經自請脫離賤籍了,”襲人淡淡道,“也被主子賞了賣身契。如今,我已不是這府里的奴才了?!?/br>“什么賣身契!”晴雯驚懼相加,登時三步變作兩步跨將來,“這說的都是什么話?等爺回來時,看到你不在府里——”“你忘了么?”襲人冷冰冰地將他的下半句截斷了,“爺這次去,已然不抱著活著回來的念頭了?!?/br>這句話令晴雯一瞬間涼了個透徹,隨即向后踉蹌退了兩步,這次低低苦笑道:“是啊?!?/br>他哪里會忘記,不過是讓自己不想起這話罷了。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想及寶玉當日將那賣身契遞與自己時的神情,他都會覺著如墜冰窟,整個人都不禁開始瑟瑟發抖——這十幾年光陰中,他所有存在的意義都是這個人,他努力的方向、他每一句言笑......通通都與這個人有關。這個人嘴上稍微記掛他一句,他心內都能按捺不住地喜上一天;而這個人若是哪一日被老爺批了,連帶著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