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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大人實則是內心頗有決斷之人啊......”四皇子嘆道,“這一手棋法,著實是可以當得起出神入化四字了?!?/br>“這如何當得起?”寶玉忙連連擺手,“臣的確是不慣于下棋,不過是仗著世子爺下了幾手,掃了殿下的興致了?!?/br>他既不居功,亦不諂媚,話中滿是真情切意,令四皇子聽進耳中,只覺著熨帖,不禁勾唇一笑:“小賈大人果真是真性情,與這般真性情之人相交,著實是件令人心生愉悅之事?!?/br>寶玉:......他著實被夸得有些心慌了。好在此時天色漸晚,寶玉便借著回府之名先行從護國公府出來,只說怕家中祖母擔憂,辭了二人,騎了馬。世子又派了一眾奴仆護送他去,務必要令寶玉平平安安回到榮國府中。房中徒留下四皇子與柳寒煙二人相對,便輕松了許多。四皇子笑道:“果然是你看中之人,不僅有趣,行事也頗為妥帖?!?/br>他于朝堂上這幫子老狐貍之中周旋了多年,哪里看不出寶玉如此急著回去究竟是何意?一則的確是要回去以安賈母之心,二則,只怕更是為了與四皇子和柳寒煙留個時機,令他們能單獨商量些朝堂之事。如此一來,他既避了嫌,又尋了個好借口,著實是進退得當,令人再尋不出一絲差錯來。提起寶玉,柳寒煙眼內不覺也多了幾分柔和之意,低聲道:“他著實是極好?!?/br>四皇子見他此刻神情,不禁笑道:“這是怎么說?怎么這冷心冷情之人,此刻皆化作這繞指柔了?”只是他也知曉,寶玉究竟是為何這般令人心喜。無論是他亦或是柳寒煙,他們皆在這污泥之中掙扎了太久,所以眼中所見之人,也不由得都或多或少帶了些灰色。他們所面對的這世上充斥著滿滿的無奈與惡意,所有人都帶著十二分的戒備去與旁人相處,連最親近的親人也無法放下心防去接觸。因為誰也不知,下一秒,是不是哪一個令你頗為信賴之人反手便與了你一刀。步履維艱,孤軍奮戰。然而寶玉卻全然不同,他看待這世界的方式更像是個毫無城府的赤子,每每以最大的善意來相待旁人——無論高低貴賤,也無論遠近親疏,他都懷抱著一分獨有的溫柔,并無什么利益之念。這方是寶玉最為吸引人之處,于他身側,無需思索太多也無需顧慮什么,他自身,已然是這些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木。“是啊,”寒煙的眸子垂了下來,眸中多了些暗沉沉的顏色,“所以這世上覬覦他的人也絕不在少數——這般的稀世珍寶,原該好好藏起來方行?!?/br>四皇子啞然失笑,把玩著手上的一枚白玉扳指,問:“平安州之事如何?”“只怕張家二爺已然尋出了證據,”寒煙斂了心神,回道,“不過這兩三日內,朝堂上必有動作。依照臣所見,他定不會親自上書,應當是由言官亦或是御史先行彈劾。只是平安州的官員許是會大傷,然而那位就......”“孤也不曾指望這般便能輕而易舉扳倒皇兄,”四皇子的神色也隨之凝重下來,“皇兄的心機手段雖不出眾,可身旁卻著實也有幾個驚才絕艷的謀士。若是這樣便能廢了他,孤便無需韜光養晦這許多年了?!?/br>“只是,縱便是扳不倒他,令其元氣大傷也好——只要于父皇心內埋下了皇兄欲要叛亂逼宮的種子,他便基本上已然是個廢人了。到了那時,離他徹底被廢一日,難道還遠么?”他的手指于案上輕敲了兩下,意味深長道:“畢竟,父皇是一個真正的多心之人啊?!?/br>*寶玉離了護國公府,便一路向著榮國府行去。正策馬走過一條僻靜而無人煙的小巷,忽的想起好容易不再病臥在床的秦鐘來,想著此時天色既然已晚,自己府里只怕也已經擺過飯了,不如前去秦家探望一二。此時已然是暮色四合之時,街上人煙漸漸散去,秦府位置又偏,一路行來皆是寂靜無聲。寶玉抄了條近路,沿著隱蔽的巷子到了秦府四周,還未從巷子中出來,卻忽然看見秦府門口飛快地落了架馬車。馬車夫鬼鬼祟祟左右查看了一番,這才打起了簾子來,從中漸漸露出了一襲煙紫色的衣裳。寶玉心內一驚,下意識便驅馬停在了巷中,只悄悄下馬,于墻根旁看著秦府門口之景。這般時候,又是這般動靜......寶玉幾乎能聽到自己胸口狂跳的心跳聲,只屏住氣,細細看著那紫衣人下了馬車,頭也不回向秦府中走去。在其下車之時,隱隱可看見其半面精致的面容——不是旁人,正是秦府秦業之子秦可卿!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說說看,你們為何鐘情于寶玉?柳寒煙(深思):逗起來有意思。師父大人(嫌棄):他蠢。沐疏:......同上。————————等等,寶玉好像有點兒慘......好啦,不用你們猜,直接告訴你們~能hold住紫色衣服的,只有可卿美人~有沒有人猜對?好吧我知道沒有人,除了我自己QAQ明天寫久違的修羅場吧,主線寫了太多了,我們也該輕松一下了~第68章樂事秦可卿抬起一雙波光瀲滟的眸子,掃了一遍四周,于朱紅的大門上緩緩敲了四下。不多時,便有一個粗布衣裳的小廝忙忙探出頭來,替他開了門。“爺回來了?”“嗯?!?/br>秦可卿低低應了聲,攏了攏肩頭的一件碧霞云紋霞帔,隨即方才頭也不回款款進了秦府。馬車夫默不作聲甩了下鞭子,那輛馬車亦飛快駛離了此處。寶玉心內一驚,下意識便要跟上去。只是此時街上行人已然盡數散去,他又騎著匹白馬,著實是太過醒目了些。寶玉只得眼睜睜看著這馬車離去,于遠處等了許久,待到四周重新萬籟俱寂之時,方才沿著小巷重新回到了熟悉的路上。他緊緊地抿著唇,一時間竟也說不清楚自己方才那下意識屏息凝氣究竟是為何——秦可卿本是秦家的大公子,就算晚一些回到秦府,亦是在情理之中,哪里需要自己如此警惕起來?但是,倘若只是普通地回自己家中,哪里需要這般小心翼翼?寶玉滿心滿腹俱是疑惑,眼看此時已然月上樹梢,少不得暫時擱下此事。只是他心中已然記得,一路回去亦是頗有些心思不屬。待到一人一馬到了榮國府,于大門外等待吩咐的小廝遠遠兒地看見寶玉來了,一時間竟如得了珍寶一般,忙忙將他向里讓:“哎呦三爺,您可算是回來了,里頭的老太太都不知急成什么模樣兒了!”襲人亦是早已急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