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是被姜帆咬疼醒的，他嘶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擁在姜帆肩膀的那只手，以及被她當奶嘴吸的大拇指，湊近了看咬痕上還帶著透明的液體，他癡漢般的聞了聞。

    懷里的人原本還是背對著他睡的，就在他抽回手的時候姜帆不滿的憋憋嘴，轉向他胸膛蜷縮著。云霄好笑的看她熟練的吮著自己的大拇指，一個嚴謹的老男人突然被戳了萌點。情不自禁的親了親她的嘴角，將她的手指換成了他的手指。

    他借著窗外不甚明亮的日光在黑暗中看著她。姜帆屬于耐看型，那雙不帶眼鏡的眼溫柔的要命，膚色很白，鼻尖帶著幾顆淺褐色雀斑，唇形很普通，云霄看著她吮著他拇指的唇，突然輕笑，他似乎明白了她的唇珠是怎么來的了，云霄越看越喜歡。

    床頭的手機不適宜的響起來，姜帆瞇著眼伸長了手往床頭來回摸手機，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云霄拿過她的手機摁了接聽放到她耳邊。

    “什么時候死回來給我去見個面，我都跟你阿姨那邊說好了，你托托托，準備托到什么時候。拜托大小姐，你今天就30了，不是20了，你……”

    寧謐的環境讓電話對面的聲音格外的突兀清晰。

    “mama，我…”姜帆還在夢與現實游蕩，云霄將她摟到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姜帆慢慢的又陷入了沉睡，看來他給她安排的工作太滿了，云霄看著她眼底的黑眼圈。

    “喂，阿姨您好?！?/br>
    “阿，您好您好?！彪娫捘穷^的徐紅女士還在喝著豆漿，莫名的寒暄之后嗆了出來，接著云霄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陣咳嗽聲，玻璃打碎聲以及男人的關心聲。

    “喂，你你你你是誰，你怎么有我女兒電話的，我告訴你，我們家沒錢，只有那么一個女兒，30歲都了沒人要，你要就送你了，別問我們要錢…”接著又是一陣吵鬧聲，又換了個人接。

    “咳，那個叔叔阿姨，姜帆她還在睡覺，過幾天我讓姜帆帶我去見您們?！?/br>
    “別的我不就不問了，小伙子，你會娶她嗎?！?/br>
    在老一輩的那個紅色年代都是物質愛情，沒有誰愛的死去活來的，家里介紹？湊著過日子？有些第一次見面的就拼在一起，兩個紅本子一個章敲下來就代表了未來，對他們來說婚姻是一個承諾。

    “我會娶她?！痹葡錾髦氐乃伎剂艘粫卮鸬?。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們繼續繼續?！?/br>
    云霄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恢復到屏保。上面顯示了許多的微信消息通知，他握著姜帆的手指輸入了指紋，然后側滑點擊查看消息。

    大部分都是復制粘貼的生日祝福，有十多條。他點進了姜帆顯示40多條消息的朋友圈，時間顯示是凌晨的一段小視頻。云霄關了聲音點開來看，視頻里的姜帆就穿著身上這件白襯衫，剛洗好澡發尾還在滴水，沒戴眼鏡，她將手機舉高，彎著眉眼對著攝像頭笑靨如花，云霄讀著她的唇語，她說，30歲生日快樂姜帆。

    評論里有祝福，有羨慕，更有不少表白的，云霄怔了怔，把那些表白的一條一條刪去，只留下了幾條生日祝福。

    房間里的手機光映在墻上，忽明忽暗的，云霄翻著她發的朋友圈，瀏覽了她近六年的朋友圈，姜帆發朋友圈的頻率不是很高，一年12個月也就10條不到，不是自拍就是小視頻。

    云霄看完后仿佛將她所經歷過的都走了一遍，特別礙眼的是她最初的一條。

    那個時候的姜帆剛畢業，穿著學士服，拍視頻的人佯裝采訪的模樣問她，畢業之后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鏡頭里留著齊劉海畫著淡妝的姜帆笑的一臉青澀，當然是先進他的公司，然后追到他呀。

    周圍屬于青春氣息的起哄聲響起，拍視頻的人又問，你都專業不對口怎么進他公司呀，視頻卡在姜帆剛要開口的瞬間停止了，時間太短，沒有錄完。

    然而最重要的是，云霄發現，這明擺著的是姜帆的私人微信號，他找到自己手機里置頂的第一個人，兩者之間頭像都不一樣，云霄手機上的姜帆連頭像都是系統自帶的，朋友圈不是轉載公司投票的就是公司內部發出的宣傳海報。

    云霄有些堵氣，他扯開姜帆的衣領，輕手輕腳的解開她的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上面還留著一串大小不一的吻痕，云霄脫了自己的T恤俯下身伸舌舔舐著她的唇，舉起姜帆的手機給兩人拍了一張自拍發到了她的朋友圈。

    再看向懷里睡得醉生夢死的人，他捏著她的鼻子，姜帆沒多久就悠悠轉醒。

    “哎喲，mama！你干什么呢，就讓我睡個懶覺會死嗎，我好幾天沒睡好了，我想睡個覺容易嗎我。！”她惱火的拍掉他的手，起床氣讓她很憤怒，鯉魚打挺般的坐了起來，拎著自己的枕頭氣急敗壞的就往云霄身上砸去，砸了幾下不解恨，干脆躺下去在床上賴皮踢著被子，還時不時的發出嗷嗷的叫聲。

    云霄聽著她越說越委屈就要哭出來的時候，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姜帆，我發現你還是不戴眼鏡的時候比較可愛?！?/br>
    姜帆那句媽蛋還卡在喉嚨口，整個人石化了。

    “呵，呵呵，早…早阿?！闭f著姜帆職業化的笑著對他點點頭走進廁所關上門，看著鏡子里的人臉紅成一片，她還是沒忍住冒出了臟話。

    云霄也沒繼續躺著了，他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窗外蔚藍一片，夏日日光把那片海照的波光粼粼，他回自己房間沖了個冷水澡，穿著干凈的浴袍拖著行李箱回到了姜帆的房間換衣服。

    姜帆從廁所里出來就看到云霄穿著白色休閑褲藍色襯衫正靠在床上睡覺，他似乎很累。她站到他面前，將手里擠多的乳液點在他的鼻尖，然后在他睜眼的那一刻假裝沒事發生過一般退了三步微彎腰恢復職業cao守。

    云霄點了點他的鼻子，姜帆習慣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沒理會。

    “你就不能換套衣服么，整天穿成這樣，還有你那副眼鏡給我摘了去?！痹葡鲇悬c頭疼，指尖擦掉鼻尖上的乳液放在手心交叉抹勻。

    “為什么？”

    “裝，你就給我裝?！?/br>
    姜帆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攤，云霄瞇著眼瞟了一眼，嘖的一聲，里面rou眼可見的兩套黑白職業裝。

    “你就不能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女孩子一點?！?/br>
    “過去那幾年你怎么不嫌，更何況我都30了…”她嘟囔著。

    “過去我瞎?！?/br>
    姜帆跟他工作的7年哪見過他這樣子，頓時被他堵的說不上話。她假裝沒事人一樣開了昨夜放冰箱的牛奶喝了一大口，甚至有些不自在的手抖，一些奶漬從瓶口飛濺了出來，滴在了黑色西裝外套上，很是明顯。

    云霄皺著眉拉過她，抽了紙巾幫她擦拭。

    “姜帆我是認真的，我知道昨天惹你不開心了，我想了很久?！?/br>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會說甜言蜜語，你也知道的，我唯一跟異性交流時間最長的就是你了，我想你可能是我最后的最佳選擇吧，又或者我會因為家里催促，隨便找個人找個結婚?！?/br>
    “為什么？”姜帆猶豫了一會問出口。

    “你想過離開云氏么？”

    姜帆搖搖頭，她從一開始就是朝著這個目標前進的，當初頭擠破了頭的應聘，而且在專業不對口的情況下，從最小的銷售爬到CEO秘書的這個職業，光靠能力的她足足用了七年，七年里她做過無數次伴娘，看著好朋友一個個的結婚生孩子，她不是不著急的，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光阿，顧漫在何以笙簫默中說過，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她也不愿將就。

    “我也沒打算炒了你阿，就算你做錯事，我都可以將就你，所以你會是我擇偶的最佳?！痹葡鲂χ鴮⑺霊阎?，呼吸之間都是她好聞的味道。

    “切，你是怕沒有人比我更好使喚了吧?！?/br>
    云霄突然放開她，摸著下巴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怎…怎么了？”

    “剛才我瞟到了你身后的鏡子，嚇得我以為我抱的是我們公司的保潔。我覺得你們女人是真的厲害，你怎么做到的?！彼疽饬怂拇虬?。

    “云霄你媽蛋，你就是個看臉的男人，你還說的那么好聽，你…”姜帆摘掉眼鏡扔到他身上，氣不過踩著高跟鞋就往他腿上踢。

    “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嗎?！痹葡鲂χ苤娜蚰_踢。

    “誰他媽跟你開玩笑了，你…額…你都不會知道我…我……我追你追了多久，你現在…額…才理我…我還那么容易心軟…我…我就不想因為臉………”

    姜帆打著嗝的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吐詞不清的說了好多話，云霄聽不太清楚，只感覺她哭的自己心都疼了。

    “怎么就哭起來了呢，這幾天怕不是把這幾年的眼淚都流光了?！痹葡鰞染伟阉У綉牙镒屗吭谧约杭珙^哭，關了燈拉過窗簾抱她上了床，他拍著她的背哄著她，直到聽不到她抽泣聲才發現她又咬著手指睡著了。

    云霄是個不要命的工作狂，一天能處理的工作量絕不會拖兩天，現在能留在云氏的都是精英。

    剛開始姜帆接觸秘書工作的時候一度讓她崩潰想放棄，她還記得極限就是云霄給她兩天時間跑三個國家要大使館同意書，這意味著她下飛機跑去大使館簽字的時間只有2小時，然后馬上要坐下一班飛去另一個國家。

    長年的睡眠不足日夜顛倒讓她的經期一直不穩定，偶爾云霄良心給她放一兩天假，她也會在半夜接到他應酬醉酒的電話，讓她兩三點的時候開車去接他。

    云霄想現在怎么后悔都來不及了，一時間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