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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蘇梁淺,怎么會因為這樣的人軟了心腸? 胡偉見蘇梁淺無動于衷,心中著急,哭的更加傷心大聲,那些個手里頭干著活的見一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不由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京城來的那些不知內情的是疑惑鄙夷,而泗水的將士,則完全就是鄙視。 胡偉淪落至此,完全活該,他們看著不要太痛快,干活都更有勁頭了。 “大人,我真的知錯了,愿意將功折罪,下半輩子,我一定吃齋念佛,善待百姓,您要覺得下官有錯,就將下官下大牢吧!下官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大發善心吧,求求您了!” 話說到最后,胡偉跪著往蘇梁淺的方向近了兩步,伸手就要握住蘇梁淺,死纏爛打將她抱住求饒,蕭憑望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橫在兩人中間,一腳將胡偉的手踹開,胡偉哎呦一聲,向后倒在地上。 這要以往,他早就罵人治罪了,但現在他卻不敢,被踹到坐在地上后,他很快又跪好,繼續哭著請求蘇梁淺。 胡偉覺著,蘇梁淺就是再有本事,也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兒,女孩子,心腸總是柔軟的,他這樣可憐巴巴的求著,她對他多少都會有所寬容的。 胡偉他真的不想也不敢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了。 昨天蘇梁淺離開后,幾個村子里面的百姓,對他動了手,胡偉現在不但鼻青臉腫,也是渾身酸痛,而且,住在里面的百姓尚且有個安穩的地方,但他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雖說這個時節不像深秋冬天那么冷,但夜里的濕氣大,最近又接連死了這么多人,胡偉怕都怕死了,一整個晚上都沒合眼,他長這么大,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遭這樣的罪。 最要命的是,誰也不知道,這里面,誰得了病,胡偉在這里面,不但要忍受身體的苦,更是擔驚受怕,就怕自己被傳了。 這種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煎熬,胡偉真覺得還不如讓他在監獄里呆著。 牢里的環境雖然不好,但至少是能遮風避雨的容身之所,而且不用擔心得病,有后顧之憂,且牢房那地方,有銀子疏通,日子就不會難過。 蕭憑望護在蘇梁淺身前,看著胡偉的眼神,滿是戒備,還有殺意,手中的劍隨時都能出鞘,要了胡偉的命。 “離大人遠點?!?/br> 蕭憑望冰冷的聲音,是冷戾的警告。 胡偉昨晚可是在這里面呆著的,還挨了打,誰知道打他的人里面有沒有已經得了病的,如果有的話,和蘇梁淺那么近,傳給她了怎么辦? 現在,所有的人,都能倒下,唯獨蘇梁淺不行。 胡偉還在那懺悔,替自己求情懺悔,另外那邊,已經有人挖出尸體來了。 距離鳴金村被埋已經近月了,地底下又陰冷潮濕,被埋的尸體,尸身早就腐爛了,隨著尸體被挖出,空氣中,飄散出濃重的惡臭味。 附近看到這邊動作的百姓,有人從家里面跑了出來,看著被人小心翼翼從里面抬出來只剩下骨頭的尸體,眼睛通紅的,有落淚的,還有哭出了聲來的。 蘇梁淺見那些完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百姓湊近,用冰冷的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口氣道:“都給我回去,劉大人,讓他們都回到房間!” 相鄰的村,通婚的還是有的,若是兩個村子的關系交好,這樣的情況還不少,所以被掩埋的這些人,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至親。 至親如此,他們哪里能在家呆得???但呆不住也要呆。 蘇梁淺之所以讓人將這個土丘挖開,一方面是平地方便搭建帳篷,另外就是讓這些無辜的百姓,入土為安,更重要的,是她懷疑,疫病的源頭,很有可能就是這里,所以準備清理干凈。 那些人站在原地,卻遲遲的不肯進屋,劉華上前,勸了好一會,依舊有幾個人不肯動,不過往后退了退,拉開了更大的距離。 因為山洪發生在夜半,很多人都在睡夢中,所以不少人都是在不知不覺死在了床上,但也有機警意識到情況不妙,沒有逃出去的。 越來越多的尸體被挖了出來,不少人的臉上,已經由最初的淡漠,漸漸變的沉痛,甚至有些已經麻木。 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肩顫抖,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哭聲,然后有幾個連著的尸骨被抬了出來。 兩個大人,下面是兩個孩子,看著應該是一家四口。 男人彎弓著背,一只手撐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摟著孩子,維持著保護的姿勢,女人也是,他們摟著孩子那只手的一只手指,正被孩子含在口中。 已經腐爛的尸身可以看到背部的骨頭,因為承受了承受不住的重量,已經碎裂,但始終沒有趴下,頭發裹著的全都是泥,臉部的話,有些地方尚且沒有腐爛,而那還可以稱得上肌膚就算裹著泥,還是滲出了白,而且表情極度痛苦。 那么多那種的泥留,他們是怎么撐住不讓自己倒下的,這樣的意念,哪怕是士兵,都不能不動容。 他們護著的孩子,雖然死了,但可以看出,身上并無損傷,還沒徹底腐爛掉的嘴角,有鮮紅的血跡。 有眼睛的人,不難猜測出他們臨死前的那一刻發生了什么。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護住了孩子,為了撐著等到救他們的人,他們用自己的血喂養孩子,但是直到他們的血流干流盡,他們也沒能等到人。 對他們來說,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吧。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孩子。 他們的孩子,本來是可以活著的。 “胡大人看到了嗎?” 蘇梁淺掃了跪在地上的胡偉一眼,手指著那被抬出來的一家四口的尸骨,酸脹的眼眸,有火光跳躍。 胡偉雖然是跪著的,但并沒有低著頭,而是用凄楚無比的神色看向蘇梁淺,剛被挖出的那四個人,鬧出的動靜不小,都有鐵漢哭了,他自然也察覺到了。 胡偉又不傻,其他人可以猜出發生了什么事,他自然也猜到了,心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哭著臉,那表情更加氣哭愁悶了。 “大人,是我的錯,都是下官的錯,下官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下官愿意彌補,下官下官給他們磕頭,我給他們磕頭!” 胡偉說著,不住磕頭。 “這,這是我的弟弟和弟妹??!” 被劉華勸著往后退了很多步的一個婦人湊近,在就近看到被那幾個士兵抬著的幾個人后,哇的一下哭出了聲,她哭著就要上前,被人眼疾手快的攔住。 “這,這是我的弟弟弟妹,我不會看錯的,我弟弟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