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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的毛筆。 蘇梁淺看著蘇傾楣如水蛇般的腰,她想,蘇傾楣這動作,在今日前,必定練過千萬回,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有這樣的美感。 不但彎腰的動作,取筆的時候也是。 蘇傾楣拿了毛筆后,染了色,隨后放在青花瓷的小水盤里面浸了浸,又是幾個旋身到了屏風旁。 她旋轉時,裙擺劃出了極其優美的弧度,更讓人不由瞪大眼睛的是,蘇傾楣原本衣服的顏色,似乎變了,從最開始淡到了極點的絳紅色,變成了帶紫調的紅,在陽光下,顏色仿佛生出了漸變的層次。 蘇傾楣站至屏風前,左右手并用,在兩扇屏風作畫,如此幾個反復,四扇屏風出現了大概的輪廓。 梅蘭竹菊,栩栩如生。 她向后退,手中的長袖輕甩,里面竟出現在了長長的水袖,這時候,她身上的衣裳,已經變成了顯見的紅,那顏色,是泛著微光的,就好像是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蘇傾楣后退了幾步,水中的水袖甩向屏風,正中的字畫旋轉。 正這個時候,好聽的玉笛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一直靜坐著的夜傅銘,口吹隨身攜帶的玉笛,已經起身。 蘇傾楣也朝夜傅銘的方向看去,臉上那羞怯的笑,就好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看到自己的心上人。 夜傅銘也看向她,翩翩如濁世的公子,臉上也帶著笑意,眼中仿佛就只有蘇傾楣。 兩人看著彼此,雙眸含情,儼然就是郎才女貌,登對至極,羨煞旁人,渾然沒發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染上了火。 蘇傾楣甩著袖子彎腰,跳躍,旋轉,每一個動作,優美至極,尤其是配上那雀躍歡喜的眼神,讓旁觀著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甜蜜。 蘇梁淺抿住嘴唇,卻覺得心里頭好像有什么東西翻涌著,大感惡心。 蘇傾楣最擅長的便是跳舞,她舞的極美,每一次跳躍,她的衣裳,就是一種顏色,跳躍時的她,像極了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 她的舞美嫵媚,而那衣裳,更為她增添了色彩,讓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難以轉移。 慧長公主和沈安氏分別坐在孝賢太后的兩側,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蘇傾楣的身上。 長公主沒有說話,沈安氏看了太后一眼,見太后眼皮都沒掀一下,一雙眼睛仿若古井無波,她輕輕的叫了聲,“母后?!?/br> 太后回過身來看她,沈安氏垂著眼瞼,小聲的說了句,“這是清meimei出嫁時,我送給她做添妝的?!?/br> 太后沒有說話,握住了她的手,輕拍了拍,然后握住。 另外一邊,被蘇傾楣的水袖甩的旋轉的屏風停止了轉動,翩然若蝶的蘇傾楣,也穩穩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剎,她層層的裙擺,如蝴蝶的羽翼般,緩緩垂下,身上的衣裳,變成了顏色極正的正紅色,就好像是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襯的蘇傾楣那張因表演而微紅的臉頰越發的明艷動人,有種讓人驚艷的美,刺激著人的眼球,讓人沉浸其中,難以忘懷。 落地后的蘇傾楣,緩緩的深吸了口氣,然后又吐了口氣,心里松了口氣。 場下眾人的反應,讓她明白,效果如她想象的一般好。 她又往夜傅銘的方向看了眼,不,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蘇傾楣對自己這次超過預期的表演,有種一洗前恥的自得,十分滿意,她內心雀躍,卻沒有表露出來,明艷的臉,只掛著淺笑,沒有半分驕傲得意,讓人覺得很沉得住氣。 她緩緩走至舞臺邊,朝著太后等人的方向,再次服了服身,“臣女獻丑?!?/br> 蘇傾楣的表現如何,在場的有目共睹,她下的功夫和做的準備,可以說是今日到場的小姐里面之最,這話,著實謙虛的有些驕傲了。 在蘇傾楣后,先前幾個將屏風抬到臺上的太監,跟著將作了畫的屏風,挪到了面朝太后等人的方向。 梅蘭竹菊,立意高雅,紅梅白蘭綠珠黃菊,配色簡單卻鮮明。 蘇傾楣的書畫,算不得精,和之前兩位作畫的小姐單比畫作,蘇傾楣其實是落了下乘的,但蘇傾楣是舞著畫的,且畫的時候,中間的卷軸在動,這又添加了難度。 每年都有作畫的小姐,但像蘇傾楣這樣用這種方式表達的,卻是第一個。 朝春宴從第一屆到現在,已近十年,在場的又有什么字畫是沒見過的,表演過程中的新意,才是讓她們享受的,蘇傾楣今日顯然是做到了。 站在一起的貴女,已經有在竊竊私語議論的,那口吻,帶著nongnong的酸意。 蘇梁淺身側的周詩語有些沉浸其中,扯了扯蘇梁淺的衣服道:“她身上的衣裳好漂亮,而且舞的也極好?!?/br> 周詩語倒是沒有酸,發自內心的贊嘆。 蘇梁淺贊同的點點頭,“確實不錯,而且,運氣也很好?!?/br> 蘇傾楣這樣的表演,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達成的,若以往只供后宮的女人欣賞,女人的嫉妒心強,蘇傾楣的身份又不高,未必就沒人說些酸醋的話,但今年是年輕的男子投票,結果又是不同。 皇后看向言行款款的蘇傾楣,微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太后,太后依舊是慈愛的模樣,那雙鳳眸中的情緒,卻沒人能看得懂,緩緩道:“不錯,畫的好,舞的更好,很有意思,老七,你得了個佳人?!?/br> 提起夜傅銘時,太后往他的方向看了眼,更是慈愛。 夜傅銘一身竹色長裳,還是站著的,聞言,雙手交疊,往太后的方向鞠了一躬,“孫子有一求情?!?/br> “說!” 夜傅銘繼續道:“能不能請皇祖母,將蘇二小姐作的話,送給孫子?” 太后和皇后等人聞言,皆掩唇而笑,太后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樣子,調侃道:“我家老七,可算動心了,皇祖母這心,算是放下了,來人啊,將這四幅畫,送到七皇子的府邸去!” 皇后手放在胸口,也跟著道:“兒媳也是,這老七整日和一群和尚在一起,本宮也是提心吊膽啊,如此郎才女貌,兩情相悅,皇上若是知道,定也覺得這婚是賜對了!” 蘇傾楣低垂著腦袋,臉頰耳朵都是通紅的,羞澀到了極致,那模樣,更叫不少人看的移不開眼。 “謝皇祖母,謝母后!” 這才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落座。 從蘇傾楣開始表演,太子的目光,就一直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儼然就是看到物的狼,發光發亮的。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夜傅銘回來,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