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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碧澄柔聲哄誘著,那紫玉一雙眼在掙扎了一番后漸漸失了神采。然后,他便軟軟的倒在了碧澄身邊沉沉睡去。碧澄撐著手臂吃力的起身,他將睡著的紫玉扶著靠在一旁的軟榻上后才松了口氣看著屋里其他兩人。“方才紫玉多有得罪,還請兩位前輩包含。我雖不知什么趙家,但若兩位前輩硬要我這條爛命,我也只能認了,只是碧澄還有一事相求?!?/br>碧澄嘴角雖然抿著一絲軟軟的笑,言語間卻戴上了一絲決絕的味道。“碧澄請兩位前輩將紫玉帶出玉樹樓,抹了碧澄這段記憶,叫他……尋個人家好好過日子吧?!?/br>黑子白一愣,隨后狂笑出聲:“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想得周全!你死便死了!還叫人抹了他的記憶?”“我是為他好,請前輩成全?!?/br>“為他好?!”黑子白笑聲猛收,語氣中帶著一絲狠意,“那你可知!那叫紫玉的小子認不認為你是對他好!你何不問問他,他愿意抹去與你的記憶嗎?”“求前輩成全?!北坛握Z氣堅決。“好好好!好一個成全!我成全你們!那可曾有人成全過我?”黑子白狠笑一聲,拖著自己嘶啞的嗓音說,“我這般與你說罷!去人記憶多要傷及魂魄,如此一來他只能癡傻一生!魂魄受損來世至多也只能投身于畜生道!”“我倒是有法子不傷他魂魄,將他的記憶封住。只是若他心念過盛,終有一日他還是會想起一切。如何?哪怕是將來有一日他想起所有,獨自在人世承受痛苦,你也要‘為他好’嗎?”碧澄眼中露出一絲痛苦,隨后他苦笑道:“是。能忘一時便忘一時吧,日子久了……他該是放下了?!?/br>“好一個放下!那我便成全你了,只不過以后就算你后悔,也沒機會了?!闭f完,黑子白運掌送出。碧澄本就因為媚術反噬身受重創,黑子白一擊之下便再無聲息。只是臨死前,他還是掙扎的望著軟榻上的紫玉。收了碧澄的精魂,又在昏睡的紫玉身上下了封印記憶的術法,黑子白這才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潭痕。“怎么,今日不與我搶著條命了?”“我身上的怨念只要這些人死,是誰殺的都無所謂?!?/br>潭痕不說,他是無法對碧澄下手。過去數月中,潭痕也曾遇見過無數愿以自己的命換至親至愛之命的人,可他從未手軟過一次。偏偏這一回,潭痕面對紫玉和碧澄時,心中生出了從未有過的遲疑。他想,也許是因為自己也有了和他們一樣的情愫,所以才會手軟吧。而自己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大概……不,只可能因為那一個人。“潭痕!”潭痕猛地轉頭,發現就在自己想到妄塵的時候,他居然真的來了。一想到這屋子里孫文成和碧澄的尸體,潭痕反射性的想開口告訴妄塵,這兩人并不是他殺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了。因為潭痕心里清楚,若不是那面具魔修殺了他們,自己也遲早會下殺手。他雖未動手,卻一直默許了那兩人的死亡。自己只是恰巧在這一次沒有“機會”成為兇手罷了,過去的自己手上沾染的血可從未少過。“小和尚,我們又見面了?!焙谧影卓粗龎m出現,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狡猾。作者有話說:其實碧澄是魔修這一點我前面幾章有提過妄塵體質特殊,吸引邪魔外道,碧澄一直對妄塵獻殷勤什么的,不是因為看上他,而是因為體質原因。嗯……回頭想寫個紫玉和碧澄的番外補全一下劇情什么的哦對了,黑子白也是個苦逼的倒霉蛋……☆、糾纏不清妄塵熟練的收了自己擺在老廟門外的攤子,他看了眼天色估么了下時辰,心想在院子里幫他料理藥圃的江余清也該到了回去的時間。說來妄塵一直覺得奇怪,因為除了第一次遇見江余清之外,其余任何時候只要一道傍晚,江余清都會準時的在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和自己告別。雖然江余清之前有解釋說老城主身體不佳,府里上下事務他都要cao心把持,所以晚上才騰不開時間??芍笸龎m又想,既然城主府上事情那么多,那為什么江余清白天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能成日成日的在他身邊晃蕩?還是說有別的什么隱情?妄塵想著,轉身去叫院里正在侍弄藥草的江余清。“歇一歇吧余清,時辰差不多了你也該走了?!闭f完妄塵幫將與其拍掉了他袖子的沾著的泥土。“妄塵這是趕我走了?”江余清放下手里的藥鋤哀怨的說,“妄塵好生無情,用完了我就要趕人?!?/br>妄塵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江余清這種撒嬌似的玩笑,幾回說他都不管用,之后也就默默習慣了江余清這種調調。“可不是我要趕你,往日你哪次不是這個時辰就要回去了?我不過是提醒你一句罷了?!蓖龎m笑著搖搖頭,往江余清手里塞了一條半濕的帕子叫他擦擦手。江余清拿著妄塵遞來的帕子細細擦了手后說道:“妄塵可是怨我不陪你了?要不今天我就留在這多陪陪妄塵好了,反正這幾天府里事情少……我偶爾一次不回也無妨?!?/br>再說江余清,他昨日好不容易才逼著黑子白又去弄了一粒掩藏魔氣的丹藥,今天就迫不及待的用了。表現的這么急切,不過是因為那在晚上越來越囂張的潭痕。起初那些日子還好,據妄塵所說那鬼不過是坐在妄塵附近取點陽氣,可江余清卻敏銳的發現自從妄塵給那鬼起了名字后,他就變得有些肆無忌憚起來。且不說那日他在妄塵耳朵上看到的齒印,光這幾天里他就沒少在妄塵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發現一些曖昧的痕跡。有時候是后頸,有時候是耳背,有時甚至是肩胛……江余清根本不愿意去想妄塵究竟和潭痕做什么才會在那處留下這些痕跡,那紅紅的一朵吻痕大刺刺的晾在那,像是示威又像是戰書。更讓江余清頭痛的是,夜里他總有幾次無法通過銅鈴侵入妄塵的夢境。這些天他借著在老廟幫忙的機會偷偷探查了一遍后才發現,在妄塵睡覺的那堆干草和被褥下,殘留著不少氣息微弱的法陣痕跡。那些法陣雖然沒有他留在銅鈴上的春情陣持久效果強,卻有著相似的入夢作用。江余清幾乎不用多想都知道為什么自己無法拉著妄塵入夢了,起初他還懷疑過自己陣法失效,可現在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先把妄塵的夢境給霸占了去。一想到那潭痕會在夢中對妄塵做些什么,江余清就怒不可揭。然而礙于他一到夜晚就無法被壓抑的魔氣,他只能忍氣吞聲下去。不過今晚有了丹藥,江余清就不會那么輕易的放棄這個絕好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