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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日興起之作已被有心之人收錄,不知何時輾轉到了阮商浚手中,又轉手送給了阮疏桐。或者,阮商浚從未說過這是自己做的,不過是阮疏桐一廂情愿吧。徐寧不忍毀滅阮疏桐美妙的夢幻,只是說:“這是凌波曲的調子,可惜卻只有一半,只是殘句?!?/br>“什么?”阮疏桐睜眼睛看徐寧。徐寧說:“若是填完,是可以當做樂曲來奏的,下次可以奏給你聽?!?/br>阮疏桐沒有注意到徐寧不正常的臉色,說道:“那阿寧哥幫我填完好嗎?”阮疏桐還是那樣微微抬頭看著徐寧,明月光映在他清澈的眸子里,蕩漾起粼粼的漣漪。“好?!毙鞂幊两谶@雙風華無雙的眼眸之中,點頭。然而,這首凌波曲終究還是成了殘句。徐寧自然給它填過很多次,卻再也找不出那日酒酣半晌,阮疏桐穿著花旦的戲服在舞臺上盈盈踱步時那一剎那的驚鴻。他甚至試過讓自己醉的不省人事,卻依舊無果。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寧幾乎已經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卻傳來消息,阮徽去世。阮疏桐穿著白色的孝服跪在阮府的大門。睿王爺的車架晃晃悠悠的過來。然后,一個偶然的擦身,阮疏桐倒在了睿王的懷里。只是這么一剎那間,記憶的洪流涌入徐寧的腦海。那一日,阮疏桐也是這樣跌進自己懷中,一身紅色的戲服,臉上的油彩已經花掉,卻依舊難掩絕色容顏。徐寧壓住幾乎呼嘯而出的心,顫抖著幾近窒息。他叫道:“小桐?!本秃鸵郧耙粯?,他叫他小桐,他叫他阿寧哥,一切都沒變。可是阮疏桐卻沒有回頭,也許他沒有聽見,也許他聽見了卻不想回頭,不論怎樣,他就這樣徑直離開,消失在徐寧的視野之中。徐寧這才明白,其實,阮疏桐不屬于自己,從來就不屬于。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填完這首殘句,然后,悄無聲息的退出阮疏桐的生命,收起自己不著邊際的幻想。殘句依舊。那一地妖冶的紅色血跡,夾著嗆人的腥。愁云慘淡的黃昏,簡陋的小院,入目慘白,漫天飛舞的白色紙錢混著枯黃的葉子,在空氣中盤旋,縈繞。悲戚壓抑的哭喊回蕩在那日的天空中。卻沒有人看見,微微敞開的院門外,晃過一個白色纖長的影子。一張紙片飄進那日的風里,合著那些紙錢,沒有人知道它曾經的存在。那張紙上寫著:半盞離魂,琴牽夢引。琵琶心語明月樓,一朝夢終醒。——番外凌波曲完——第28章第28章惹火上身徐寧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院子里睡覺。初秋的午后,陽光正好,我一直都喜歡在這樣的日子里閑散小憩,不論周圍多么吵,我都可以睡得很安穩。正所謂雷打不醒。不過,徐寧進來的時候,我卻奇跡般的醒了。自從那件事情后,我一看見徐寧就心虛。此刻,我局促的起身走過去。我很想像以前一樣攬過他的肩膀,大刺刺的笑言:“喲,徐兄,你來了?”想想,還是覺得沒臉,只好收回手,不自然的扯開嘴角:“徐......寧......”徐寧站在樹蔭里,云淡風輕的樣子,就像一幅山水畫,這樣一個人,想想當年又是怎樣的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哼!我不由在心中冷笑,阮疏桐,你個沒長眼的。徐寧說道:“聽聞你失足落水,不知身體是否有恙?”“沒,沒事。我皮厚,不怕水?!?/br>徐寧凝視了我一下,說道:“沒事就好?!闭f完轉身就往外走。我扯住徐寧的袖子,說道:“阿寧,等等?!?/br>徐寧疑惑回頭看我。“那個......”我頓了頓,說道:“你辭官的事,現在怎樣了?”徐寧道:“無妨,圣上開恩,只是罰了半年的俸祿?!?/br>呃......停薪半年?虧你還能說的這樣輕松。這還叫沒事?徐寧如今落到這步田地也是因為我,想到這里我就愈發的愧疚。我說:“是我欠了你的恩情,我對不住你??倸w以后,有什么用的著我的,我......”靠!老子突然發現,就老子現在這草包樣,想報恩都沒處報?!爸辽傥疫€有一條命,我阮疏桐現在這條命就是你的?!?/br>徐寧說:“你不必說的這般嚴重。你看過皮影戲沒有?臺下的人看臺上熱鬧非凡非要上去看個究竟,其實又有什么呢?一張桌子,一方帷幕,幾張羊皮而已。生活終究還是糊涂過日?!?/br>這話說的深刻,我接不上茬,只好傻子一樣點頭:“那就不去看了?!?/br>徐寧淡淡而笑,撥云見日。“阿寧?!蔽疑锨耙徊阶プ∷氖?。此時若是不來一個繾綣的法式長吻感覺都不應景??墒?,我對上徐寧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眸,咽咽口水,最終還是只是輕輕攬了一下他的肩。待徐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的時候,老子才一拍腦門猛然想起,靠!我不是想叫徐寧幫忙打聽阿桃姑娘的事么?怎么把正事給忘了?我總覺得這事蹊蹺,沒理由被我救了一命就非上趕著要嫁給我,甚至不惜當一個侍妾。我既非大富大貴,也不是官場中人,要說長相么,雖然我承認阮小弟這張臉,勉強算得上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但是一見鐘情也不帶這樣的,換了別人那些沒見識的也就算了,阿桃姑娘是誰?她看著她哥哥傾城長大的,有傾城在前面擋著,其他的帥哥基本也就是長得好看的蘿卜白菜,又怎么會被我迷的七葷八素呢?怪,真古怪。我撓撓頭發,一抬眼,看見衡睿正倚在門框上凹造型——cos風一樣的男子——唯一欠缺的就是一臺鼓風機。剛送走大理寺少卿又迎來睿王爺,小院還真是蓬蓽生輝。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趕得這么齊?衡??粗倚?。他一笑我就發怵。衡睿說:“小阮啊,聽說你英雄救美掉河里了?”到底老子救個人怎么搞得滿城盡知?誰貼了大字報?我說:“慚愧,讓王爺擔心了?!?/br>衡睿還是笑,說:“徐大人豁出命救你,你又豁出命報答他。你倆這樣生死相依,倒叫本王好生羨慕?!?/br>我咋舌,堂堂王爺居然偷聽。這話,酸死個人。幾壇子陳年老醋也比不上你酸。我搓搓胳膊,厚著面皮道:“王爺找我有事?”衡睿說:“早與你說過,無人的時候,直接叫我名字。還是說,”他突然湊近我說道:“你覺得本王不與徐大人一般,不配被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