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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之軀,冷徹族是冰雪之軀,他們相當清楚該怎樣高效的大量消耗地球的主要物種,而人類目前正在病急亂投醫。他馬上火急火燎的聯合了許多的研究所和研究機構,試圖把每個能轉動的儀器和每個能轉動的腦子都用在研究外星人的種屬分類和生理研究上,以最快的方式找到他們的軟肋所在,還有盡量快的消除他們那些殺傷力巨大的攻擊,各個外星物種的尸體被運到各個研究所,被謹慎而急迫的切片、觀察、培養、染色······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篇論文被趕寫出來,一股腦的涌入信息分選所進行整合和分選,有用的信息則被迅速的應用于戰場,無用的或者是暫時沒用的則被隨意的擱置在一邊,經藏一手建立起來的研發鏈條像一條巨大的鯨魚,不停的吞吐著大量的海水,濾出其中混雜的種類繁雜的小魚小蝦,以供龐大的身體在海里搖擺。經藏的桌子堆滿了從世界各地送來的信息與文獻,他左手托著頭,強撐著眼皮,強迫自己一行一行的瀏覽,意識卻不受他控制的漸漸渙散,最終他墜入了一個沒有夢的淺眠,恍惚之中,一雙輕柔的手,穿過他的頭發,在他的頭皮上有節律的按壓,親吻他的臉頰、后頸與手背,從身后擁著他,舒適、放松、平靜充斥著他的心,他真是不能比這更快活了!突然,一陣“篤篤”聲把他驚醒,經端正輕輕用指節扣著桌面,帶著不忍心的表情,經藏突然坐起,左右前后的張望。“你在找什么?”經端詫異的問。“剛才有誰在這里嗎?”“沒有啊,我剛進來?!苯浂丝雌饋硪呀浺鋈ソo他弄點難喝的藥汁兒了。經藏沖他擺擺手,“可能是我睡懵了——”他抓起手頭的一張寫滿字的紙,費力的開始看。經端皺了皺眉頭,面露擔憂,繼而快速的轉身離開,和他一樣疲憊不堪的再次投身這場浩劫。過了一會兒,經藏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笑容,那個笑容在這樣烽火連天的環境里,真是甜蜜的扎眼。他已經開始抓心撓肝的想念他的小王子了。短暫的、不可捉摸的溫存突然給了經藏新的靈感,他可以輕易的被一個人撫慰,也可以輕易的被他摧毀,外星生物是不是也會存在這樣的···聯系?也就是相互的關系?那他們會不會也有像人類一樣的社會,會不會也有勾心斗角,我要這個,你要那個,這對我有利,那對我不利等諸如此類的考慮?經藏把他的觸須伸的更遠了,非常費力而又悄然無聲的滲透入了外星種族的內部,他甚至一反常態的派出了不少死間,以各種正?;螂[秘的方式得到了大量的情報,他像一只碩大的格萊斯捕鳥蛛,穩穩當當地盤踞在他織在繁枝茂葉中的網上,在陰影里氣定神閑的感受四面八方傳來的輕微震顫。這一團亂麻,很快就被他抽絲剝繭的一條條捋順了。第35章我用我生命度過的九千三百四十八年向你發誓,我愛你信息的不平衡,很快就被經藏以及他身后龐大、交錯的網所涉及的每個個體追平了,現在,他們才開始真正的反擊,耍謀弄計,斗智斗勇,每個決策都伴隨著一群眼光獨到、手腕非常的人聚在一起吵架一樣的研討,讓經藏最為印象深刻的是在一次武器選擇的會議,經過反復的實驗,證明有一大類外星物種必須要用高輻射的武器才能殺死,而隨之而來的結果也很明顯,戰爭所波及的土壤都要不得了,各個物種的頭頭們為了要不要用這種武器而前思后慮,并出現分歧,經藏親眼看著人類代表從手上擼下手表,像丟手榴【中國style馬克思】彈一樣砸向側對他的觸須族將軍,并且飛身和他扭打在一起,觸須族將軍也相當不顧及顏面的用頭頂淺綠色的觸角揪住了人類代表的頭發,桌倒椅裂,水杯落地,四處噼啪作響,灑了一地極具各地特色的飲用液體,有幾種混雜在一起還發生了化學反應,噗噗的冒出紫色的蒸汽,四下一片混亂。總得來說,雖然仍然有敗有勝,但防衛聯軍形勢順利的開始逆轉,經藏也偶爾會從幕后走向臺前,去指揮幾場頗有規模的戰役,那種冒巨大的風險、游走在生死一線間、勝負存亡之際的感覺讓經藏血脈噴張,激發出了他基因中本身就帶有的原始記憶,像一頭憤怒而無畏的野獸,帶領著自己的虎狼之師,驅趕自己領地混入的入侵者。他知道,沒有了陰影的遮蔽與保護,他將暴露在極大的危險之中,但他同時也清楚,他不可能一直畏縮在幕后,嚴密的把控戰爭的走向,而不被發覺。特別是在無盡國的中北部馬上就要淪陷的時候,經藏不能不披掛上陣,他絕不能忍受別人在他的小王子家里橫沖直撞。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主動進入他與山海共有的精神世界了,他不想讓山海仍沒康復的靈魂透過他的眼睛窺見戰場上橫七豎八的殘肢,還汩汩留著各種顏色的鮮血,那顆吊在樹頂的頭顱,眼球還在微微轉著,還有那些浩如煙海的資料,可能它們來的并不光彩、混雜著血淚······他不想以任何方式帶給山海傷害。無盡國保衛戰打的很艱苦,因為大部分的兵力都在西半球扳回局勢,但經藏憑借著對地理位置的熟悉,還有轉來轉去、虛虛實實的戰術,強硬的把入侵者擋在了無盡國之外,他們當時在為戰爭的勝利而歡呼,是的,經藏確定這場戰斗他們贏了,他把防護甲脫下來方便和其他欣喜若狂的戰士們擁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沒出什么岔子,突然,一把尖利的激光刀從經藏的后心直直把他的胸膛穿透,他拼盡全力的回頭看,想弄明白是誰,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副景象——他的副將手握著刀柄,而這把刀是前一天經藏親手嘉獎給他的,經藏都沒來得及弄明白他為什么要殺他。沒有了心臟的泵血,他全身無力的向下倒去,膝蓋重重的撞在地面上,特別是右膝還撞在了一塊有著尖銳凸起的石頭上,繼而是他的肋骨和肩膀,他的臉側向著栽進黑黃色的泥濘里,相當不體面,但他只能夠屈起手指緊抓了一把泥土,他的意識漸漸渙散,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感覺到疼,他有點眩暈,他的視野漸漸變成黑色,周圍的呼喝聲也離他遠去,嘴里沙子的粗糲感也逐漸淡化,他仿佛進入了一個純精神的空間,他知道自己應該往最黑暗的那個地方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但他飄忽的飛往了另一個地方,他與山海共有的、私人的地方。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踏入這個熟悉的地方,他的小王子倚靠在那半截半死不活的樹樁上,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但是憂慮重重,他知道自己時間無多了,他像一朵云輕飄飄的飛到他的身邊,“怎么了,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