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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性又解釋了句:“本宮不論再如何厭惡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刀劍相向,只是過去這些時候從來都是本宮在明他在暗,本宮猜測了太久不想再猜了,索性聽聽他怎么說?!?/br> 派去前往御書房傳話的人很快折返回來,說皇帝已然恩準皇后與姜赫兄妹在朝鶴亭相聚。 臨踏出宮門時,扶英還在庭院里與幾個小婢女蕩秋千,是皇后的意思,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三哥已回來了,也對姜赫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陪同皇后前往朝鶴亭的一路上,晏七到底對姜赫生了好奇,遲疑了會兒還是逾越地問了句,想知道皇后最初對姜赫究竟是何印象,卻只聽她干脆利落說了兩個字:“厭惡?!?/br> 厭惡到根本不想提起這個人。 晏七心下會意,便不再多問了,于是不論曾經聽扶英說過姜赫多少好,他在心中便已給了那人一副能令人見之便不喜的丑惡嘴臉。 頭回便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產生如此強烈的厭惡感,不得不承認他如今確實滿心滿眼都是她,喜她所喜,惡她所惡。 但直至到了朝鶴亭,亭子里立著的貴公子款款回過身來沖皇后笑了下,欠身行禮,晏七看到他并沒有令人不喜的丑惡嘴臉,反而與皇后站在一起要比任何人都更“像”一對親生兄妹。 兩個人的長相其實并不十分像,卻奇異的給人一種同根同源的相似感,另一方面他們卻又詭異的相對,就像是一根藤上開出的兩朵花,一朵是良藥,而另一朵是劇毒。 但當他看著皇后的時候,那種眼神會讓晏七從心底里生出一種憤怒感。 那不是在看meimei,甚至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不屬于自己的珍玩,帶些不加掩飾的觀賞,但只要有機會,他就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將她毀掉,這樣的目光教晏七感到不安。 “皇后娘娘,許久未見了,可還好嗎?” 他嘴角帶著張揚的笑,說話時的神情像極了故人敘舊寒暄。 皇后冷冷瞥他一眼,半點不愿多作無謂周旋,徑直繞過他往亭中的石凳上落座,“不如你先說說在衡州那些年,張曄是如何對你們母子有恩,而你又是如何利用完他轉身便殺了他全家的?” “你還為他打抱不平?” 姜赫仿佛聽說了個天大的笑話,說著話撩袍子在她對面落座,搖頭,說她所言不對,“更何況滿帝都誰不知道,滅了張家滿門的可是你的人,徐良工也認罪了,況且當初將我遠遠兒打發到北境的也是你,這些時候我人都不在,你給我按的罪名倒是不少?!?/br> “良工為何會認那莫須有的罪名你不清楚嗎?”皇后輕嗤一聲,“少跟本宮兜圈子,如今該死的、不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想做作到什么時候去?” 她說著將得來的一紙消息放在石桌上,“張曄當年遠送你們母子前往衡州,一路對你們照顧有加,與你母親蘇氏情愫暗生,兩年后更育有一女,這些國公應該都不知道吧,你便是以此要挾他為你偽造國公信箋的,對嗎?” “要挾?你又胡亂給我扣罪名,我可不知道什么偽造信箋之事?!?/br> 姜赫狡猾得像只狐貍,拿起那紙張看了眼,又極認真的糾正她,“你查得是挺仔細的,但是還不夠仔細,當年那院子里一場火將里面的人燒了個干凈,你就不想想若只是普通的一場火,里頭的人怎么會一個都逃不出來?” 若非天災,那便是人禍了。 但皇后只看著他,并不開口,他此時是個勝利者,勝利者會愿意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透露一些秘密的。 果然,很快又聽他繼續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國公夫人墓前問問她為何非要置我們母子于死地。只是可惜了,我那個撿來的便宜meimei代替我去死了,死后還要被張曄徹底抹去在世上存在的痕跡,就因為張曄也不敢教老頭子知道他和我娘的事?!?/br> 姜赫始終嗓音閑適,談起亡故的母親及meimei好似都沒有半點傷懷,像在說著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 而因為提及國公夫人都沒能刺激到皇后,他似乎有些不滿意,想起來又補充了句:“但是張曄為他的私生女報了仇,國公夫人當年難產而亡,就是他教產婆做了手腳。所以.....你現在還為他打抱不平嗎?” 他說著便笑起來,越來越肆意,雙眼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皇后,期待從她臉上尋到哪怕一絲的痛苦,那也夠他快意許久了。 但可惜了,并沒有。 皇后平靜垂眸了片刻,忽而反問他,“張曄報了仇,那你呢?你不想為你娘報仇?不想為你自己報仇?” 他一霎怔住,笑容消融在嘴角,眉間不自覺蹙起來一些意料之外的痕跡。 她將那一點停滯盡收眼底,繼續道:“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卻再不敢留在衡州,被逼遠走他鄉,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受了不少苦吧,旁人的欺辱、冷眼,或許因為溫飽不足還曾沿街乞討、更甚者與野狗同食......” “閉嘴!” 姜赫被她幾句言語狠狠刺到了心上,突然厲喝一聲,猛地從石凳上站起來。 皇后卻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站起來與他平視,雙眼緊緊盯著他,一開口再一次毫不留情地直直刺進他的痛處去。 “我不說就能代表那些卑賤的過去不存在嗎?” 她嘲諷地笑了聲,一聲聲提醒他,“不論你是街邊的乞丐蘇赫還是聲名鵲起的年輕將軍,亦或是國公府的三公子姜赫,那些卑賤的過去都已經深深刻在你的骨子里,隨著你吃進去的每一口食物一起融入進了你的血液里,你自己都忘不掉吧?” “我要你閉嘴!” 他是惱恨到了極點,惡狠狠咬著牙,不由自主的向她逼近一步,猛地伸手扼住她的脖頸,力氣之大頓時便能教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娘娘!” 晏七低呼一聲,他從來到這亭子里看到姜赫的眼睛起,便沒有一刻放松過警惕,卻在危險發生的時候仍舊晚了一步。 他驚得心頭驟然一滯,來不及多想,疾步沖上前去一手握住姜赫的手腕重重推開,一手拉著皇后的肘彎急切將她攬進了自己懷里,全身上下每一分都是極盡所能的保護姿態,像一把開過刃的利劍,鋒芒畢露地橫亙在姜赫眼前,阻絕了他再想接近皇后的一切可能。 皇后從踉蹌中站穩,微微彎著腰捂住喉嚨猛咳了幾聲,眼角余光觸及到那一片近在咫尺的墨藍衣料,才教她驟然意識到緊緊環繞在身側的手臂。 她有些錯愕的抬頭望上去,晏七一霎回過神來迅速抽回手,尋常一般扶在她兩臂上,關切問了句:“娘娘沒事吧?” 是錯覺嗎,不顧一切沖過來也是他身為奴才本能的護主嗎? 可她此時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