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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殺意,瑟瑟發抖地跪了一地,口中不住求饒,聽上去令人厭煩至極。顧懷自須彌戒中取出了女媧釜,冷冷著看他們面無人色地拼命磕頭,心中不屑地想著,真是一群螻蟻之人,貪生怕死,欺善怕惡,一點骨氣都沒有,他的小壞蛋就不會求饒。然而就在他隨手拎起一個人,準備將他扔進去的時候,背心卻忽的一涼,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僵直著背脊停下了動作,仿佛兜頭一盆冷水潑下,陡然徹底清醒了過來,登時連呼吸都忘了。可身后仍舊響起了他寧死也不愿在此刻聽到的聲音,輕得像是一縷嘆息,卻又沉重地讓他的心狠狠落至谷底。“顧懷,過來?!?/br>顧懷被火燙到一般,猛地扔掉了手上的人,下意識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渾身都不可抑制地顫栗起來,怎么都不敢回頭。直到身后一暖,熟悉的氣息靠近,他仿佛抖得更厲害了,凌容與用力攬住了他的肩,冷睨了那個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人一眼,半抱著將他拽了出去。“乖乖的,別怕?!?/br>凌容與抱著他坐在后院的石桌前,語氣輕柔得像是慕容毓在哄裝傻的謝琀,顧懷心中閃過一絲好笑,可惜終究沒能笑出來,反而沒出息地紅了眼眶。“你知道,我既不是聞楓落,也不是章燁,”凌容與親了親他的耳垂,低聲道,“就算你真的殺了他們,我也不會生氣?!?/br>顧懷默不作聲,他便不輕不重地咬了他耳朵一口:“氣也只氣你嘴里說我聰明,卻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當我看不出來?!?/br>顧懷在他懷里縮了縮,微顫的聲音里帶著股濃重的自厭之意:“對不起……若不是因我心思軟弱,也不至被魔cao縱?!?/br>“笨蛋,叫你別放在心上,不是讓你鉆牛角尖?!绷枞菖c渾身一震,驟然咬牙切齒起來,脫口而出,“你難道還不明白?我不放在心上,是因為被放進去的人是我自己。若你我對調,這些人早就已經被我燒成灰了!”“咳咳咳?!睌德暱人灶D時自荒草間響起,凌容與翻了個白眼,遷怒道:“別躲了,你們的辦法一點用都沒有。什么‘不動聲色,潛移默化’,早說他滿腦子胡思亂想,遲早把自己逼瘋!”顧懷心中一凜,自他懷里抬起頭來,只見出泉宮眾師父和弟子紛紛自半人高的草叢中鉆了出來,神色訕訕又隱隱擔憂地看著他。“……”雙方就這么對視了許久,顧懷滿心作案被抓的罪惡與痛苦,一時間都化作了因尷尬懊惱而生的好笑——原來這么久的時間里,他假裝自己體內沒有魔氣,眾人也在假裝不知道他體內有魔氣,真是……真是,可笑至極,宛如智障。陸朝雪走過來,安撫地理了理他的頭發:“好孩子,不要擔心,這一個月里,我們都在遍查典籍,我與俞夫子已經找到了一個可行之法,或許能根除你體內的魔氣?!?/br>顧懷雙眸一亮,凌容與亦立刻坐直了身子,頭擱在他的肩上,四只眼睛灼灼發光地看著她。陸朝雪微微一笑,慈愛地瞧著二人,睿智的目光令人萬分安心:“人心有障,故而生魔,若是見遍千百年人世苦難,放下私念,心中自然圓滿無隙?!?/br>顧懷忙道:“如何得見?”“山河驚魂卷中,記載著數百年間修仙界的大戰,只要投身其中,自可得見?!?/br>顧懷一顆心狂跳起來,仿佛終于瞧見了曙光,緊緊攥住了凌容與的手:“好?!?/br>————————————————————————————————————杜阮:咩哈哈哈哈我真是個超牛逼的反派,把主角拉到本陣營,還有誰?還有誰!︿( ̄︶ ̄)︿顧懷:…¥%!@?。?靠,不行了,求外掛。┭┮﹏┭┮親媽:好的,【終極外掛】已啟動,準備發射。o( ̄▽ ̄)d第四十一章前因渺難溯山水如墨,鋪展千里,一輪烈日將畫面照得有些泛黃。九重天印召來的雷電之中,一條青龍自層云里盤旋而下,龍吟過處,數十頭面目猙獰身形如山的巨獸霎時間轟然倒地。……這些怪獸都是他親自設計,顧懷代為作畫的產物,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化身為人的凌容與落在地上,甚是不滿地踢了踢野獸龐大的身軀,抬眸一掃,四下林中,幾個人一溜煙似的翻過了山頭。這些都是因與三仙山有牽扯而被顧懷鎖進來的人,見到二人,就像看見牢頭把自己鎖進了天牢,無不驚慌,卻又難掩好奇,總是鬼鬼祟祟地在旁窺探,卻又比兔子跑的還快。顧懷也不管他們,自旁邊不高的樹上一躍而下,春秋筆一抹而過,那些甚是擋路的殘軀霎時便消失無蹤。凌容與走過去,接了他手中助益修煉的藥酒,一飲而盡。顧懷感覺到他周身氣息變化,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驚魂卷還是一處修煉圣地,不過進來一日,你竟便要升入大乘期了?!?/br>“是么?”凌容與一笑,“可依我看來,修煉圣地另有所在?!?/br>“在哪?”“歡喜天?!?/br>“……”山河驚魂卷中越往深處而行,所見的大戰也就越年代久遠,如同時光回溯一般。入卷第一日,兩人已走過了七界峰大戰,再次看見了菩提靈界的滅亡,只是這一次他們只能如同幽靈一般,靜立旁觀,插不了手,眼睜睜看著歷史上的六界峰軍隊打破了菩提靈界的封印,以圣人黃黎之死為借口發起攻擊,一場大戰死傷無數,最后阿和華和阿蘇夜雙雙自爆元丹,玉石俱焚,所有人都化作了飛沙。顧懷闔目靜靜盤坐在黃沙千里,荒涼寂滅的廢墟之上,腦中飛速地閃過了幻境中他們最后釋懷的面容,一種重如千鈞的沉重感落在他心上,好似整個菩提靈界不是在他眼前,而是在他心中傾塌,一時間他仿佛也變成了一粒沙,落在乾坤之間,艱難卻沉穩地停了下來。漸漸地更多的沙落了下來,慢慢積滿了整顆心臟,什么魔氣戾氣,都被擠壓得不知所蹤,只剩下真實而殘忍的現實,以及一切歸于虛無之后的死寂。這感覺并不好受,仿佛將自己整個人埋在萬重塵沙之下砥礪,幾乎窒息。這便是他的修行。凌容與是修身,他卻是修心。但見他沉于冥想之中,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面色一片慘白,幾次似要睜眼,卻又咬牙忍過,沒過多久已出了一身汗,背脊仍挺得極直,臉上有種習以為常的忍耐神色,凌容與便覺自己也被強行拉入了修心的環節,幾次三番想伸手把他拉出來,想起師父們的囑咐,又硬生生忍了下去,泄憤地將一旁的磐石劈得粉碎。就在他忍無可忍準備出手的時候,顧懷終于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