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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兄還給我!”謝琀挑眉嗤笑道:“笑話,焉知不是你小師兄非要跟我走?”“不要臉!”牧庭萱氣得面色發紅,驀地一掌劈出。謝琀側身避過,手中寒芒閃動,冷笑道:“別擋路,我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之人?!?/br>“呸!”霎時間眾人大打出手,流炎漫天。謝琀偷了顧懷體內的真火,自然不怕涅槃焚天掌,幾人見對他沒用,立刻便換了各自的功法,聞楓落在鐘寂界中早將鐘家的萬神锏法修煉得無比純熟,一出手便是萬锏墜天,巨大的神锏如雨般朝他劈去。牧庭萱則繼承了牧應秋的冰雪鏈,雙手捻訣,萬千條冰霜凝結的鏈條自身后騰空甩出,朝他纏繞而去。連昊蚩都神色凜然地召喚出四大神獸,水火交加地朝他噴去。倒是柳寸芒神色微顯猶疑,只堵著去路,未下狠手。幾人早非昔日可比,又是對敵,下手毫不留情,三個合體期,一個化神期,任謝琀千機百變,也不由左右支絀,沒過多久便渾身浴血,忽回眸望了眼那顆鵝蛋,陡然化龍,長嘯著破陣而去,眨眼便消失在云間。聞楓落立刻便追了上去。柳寸芒凝眸望著他背影,實不知他擄走燕顧懷,卻又無比招搖毫不隱藏行跡,究竟是想干什么。牧庭萱與昊蚩已疾喚著“小師兄”沖了進去,卻雙雙愣在原地:只見那飛行器狹小的空間里空空蕩蕩一張床榻,哪里有人?再一細看,壁上卻刻著四個字——“無事,勿憂”。云霄之間,青龍騰空,沒過多久便將追在后面的人遠遠甩開,青光一閃,化出人形,落在了地上,驀地吐出口血。四下里一片白雪皚皚,血色觸目驚心。謝琀扶著冰壁喘息一瞬,凝眸一看,才發現他竟跑回了東靈雪山。千山暮雪,寂寂無聲,天地間仿佛只余他一人。“——須彌戒中有百戒石,含在嘴里,可以療傷?!本驮诖藭r,身后不遠處卻傳來熟悉的聲音,似一道驚雷在耳側炸開。謝琀愕然回首,便見本該留在飛行器里的人氣息奄奄地坐在雪地里,面色比雪還蒼白,冷汗涔涔地抬眸望著自己,見他震驚失色,竟還淡淡一笑,緩緩道:“看什么?你可以拿走我任何東西,但不能連我最喜歡的都拿走?!?/br>“你這個瘋子!”謝琀驚怒交加,疾步沖到他身邊,卻不敢貿然伸手去拉他,只得用化境術在他身下化出一方軟塌,又以真火將兩人圍住,盤坐在他身后,困住他元神的神魂霎時化作一片白光,靈力源源不絕地涌入他體內——連合體期的聞楓落都追不上他,顧懷想追上來,必然是動用了圓滿期的修為,但又未曾驚動他神魂,可想而知,他是直接內耗元神之力,無異自戕!此時一探,果然他體內真氣亂竄,奇經八脈已然損裂。謝琀心神激蕩,急怒交加,唇齒間又溢出血來,闔目吸了幾口氣,才怒道:“忍著?!闭f話間一面給他輸靈力,一面自須彌戒中胡亂翻出了許多靈藥喂到他嘴里。顧懷咽下靈藥,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我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離開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難道就不能告訴我?”謝琀卻只避過他目光,自須彌戒中取出了一支鹿角花,又垂眸將須彌戒重新掛在他脖子上,繼而將從他內府里拿走的東西一樣樣都還了回去,扯開他的手,起身垂眸道:“正因如此,我才什么都不能告訴你?!痹捯粑绰?,手中鹿角花驟然爆開一片五色光芒,沖天而起,在冰雪天地間炸開一片絢爛的煙花。而他已轉身而去,眼看就要消失在雪地里。“謝琀!凌容與!你給我回來!”顧懷雙目通紅,倉皇至極地在他背后疾呼幾聲,漸漸便聽不到聲息。謝琀只望著前方一片雪光,攥緊了雙拳,每一步踏在雪上都覺腳下心間又冷了幾分,幾欲回頭,卻忽覺耳側拂過一片暖風,身形一僵,驟然停在了原地,幻覺般錯愕地看著東靈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驟然間冰消雪融,一片春草春花如同潮水般自下而上,眨眼間覆蓋了整座山脈,一時間姹紫嫣紅,流光溢彩,春意盎然。而他體內神魂震顫,內府之中“嗡”地一聲輕響,龍心璧鎖的光華亦驟然盛放,光芒暴漲,霎時間萬千光景在眼前一閃而過,頃刻間如海浪湮沒他三魂七魄,腦中一片轟鳴,混沌之間,恍惚似聽見風聲化作一句溫柔至極的呢喃,仿佛穿過了百年光陰,終于與他相遇,催著深埋在心間無數情緒似藤蔓爬滿整顆心臟,思念,悲傷,狂喜,悔恨……都如同那句帶著顫音的風歌,席卷而來。春已至。—————————————群峰聳峙,煙嵐如畫,層云之上掠過一群飛鳥。鐘寂界至高至寒的孤峰之巔,有一座宏偉的宮殿,鑄以晶石,飾以奇珍,華貴非凡。幾十年前顧懷打敗鐘家之后,便將它翻修了一回,住了進去。鐘家本就是一個大家族,又曾在這座宮殿中養過許多家臣門徒朱砂兒,后來多半被顧懷所滅,其余逃的逃,散的散,因而此地便變得十分空蕩,許多殿宇都空置下來。出泉宮門人多數留在菩提靈界,要么便在修仙界中各處奔走,力圖重建出泉宮,大多數年月里,顧懷身邊往往便只得聞楓落與夏黃泉相助,再加上個為他調理身體的阮夫子與幾個白櫻櫻弄來的侍女,也沒能多添幾分人氣。鐘寂界的人對這位一路摧枯拉朽地殺上來的峰主心存敬畏,頗有些敬而遠之,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故而這座華殿中常年冷冷清清,竟從未有過如此熱鬧的時候。此時一向空蕩的殿堂里,正坐著十幾個人,仿佛普通修士聚會一般,但若有修士誤闖入此地,定會大驚失色,以為修仙界將有大變,因各個界峰的核心人物都已聚集在此——絕照界趙禪,瓊初界楚輕寒,圭泠界古玄鐘,菩提靈界遲弦郁,橫霜界衡小蕪……牧庭萱自后門穿進殿中,小心掩上了門,疾速走到眾人身前,神色凝重:“小師兄服過藥還沒醒,你們有什么都快說?!?/br>衡小蕪道:“燕大哥真的受傷了?究竟是誰能傷得了他!難道謝琀真的是凌……”“未必?!边t弦郁沉吟著開口道,“他找了凌師弟百年,早已心生魔障,被人欺騙也不是不可能?!?/br>“呵,即便真是凌容與,他這樣對待小師兄,我也絕不會放過他!”牧庭萱一想到那一日他們收到訊號趕去時的場景,便覺揪心——不知是誰的術法,東靈雪山的雪竟全都化了,開了漫山遍野的花,不少過往修士目瞪口呆地立在山巔,無一不瞧見謝琀冷冷說了句“讓開”,便自己化龍而去。他們被千山雪化的場景震懾地呆在原地,還沒回過神去追,便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