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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宗派大戰之后,東海一帶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整個修仙界為誅魔盟欲徹查出泉宮一事所轟動,幾乎所有修士都在日夜兼程地趕往西方,連登天榜,白寧息之死都被拋之腦后。一彎弦月之下,廣袤無垠的東海海面上平靜無波,泛起無邊無際的清冷寒光。而月光照不進的深海之底,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黑之中,誰也不知有多少暗流洶涌,波濤詭譎。更沒人知道,在人跡罕至的遠海之下,有一珊瑚礁石凝結而成的洞xue群,縱橫千里,仿佛一座沉沒在海底的城池,其間溝壑千萬,曲折幽深,地勢復雜地宛如一個迷宮。城池之下一圈符文緩緩流動著光芒,仿佛置于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之上,不斷有火星升起,隱約凝結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城池與海水隔開。若自外看去,就像一座罩于魚缸之中的假山。水波流動中,不停地有面容模糊的佩劍之人巡游而過,四面礁石之上,各有一隊人把守,將整座城池守得滴水不漏。最深處的一處洞xue外,一處僻靜的礁石上,有一叢人高的紅珊瑚。珊瑚之后,仍是一身山殿白衣的柳寸芒抬著頭,瞇眼盯著上方那些巡邏之人漸漸遠去,回眸低語:“師兄,我們已如約行事,不僅將那些東西都放入了出泉宮,也順利制住了燕顧懷,可他們卻不肯讓你把人帶走,定要你在此入鏡,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來,此事萬萬不可——”“不過一群元嬰期的魔罷了,能奈我何?即便是這城主何石,噢不,‘穆古’,也不過剛升入涅槃期罷了。除了靠流炎靈歸陣煉化與奪舍,他們還會什么?即便是在這萬丈深淵里茍且偷生,也是不成氣候,又能翻出多大的浪來?”說到此處,鐘無笙冷笑一聲,收回遠望的目光,不屑地撣了撣衣袖,“一把利劍,以為是自己指使了執劍之人,豈不可笑?”柳寸芒垂眸斂去一絲晦暗之色,譏諷地勾起嘴角——不錯,出泉宮聲望本就極高,有涅槃焚天掌克魔之后更是如日中天,乾元門與之積怨極深,自然不愿看到這樣的情形;而風地觀一心一統修仙界,建立人間秩序,斷然不愿看他勢力壯大;至于明夷山……這么多年,明夷山與鐘寂界一直極為排斥人間修士,偏偏出泉宮不僅將水閣發展壯大,任由無數人間修士進入七界峰,還一直試圖讓山殿水閣和平共處,早已犯了它的忌諱。若不是乾元門,明夷山都視出泉宮為眼中釘,而風地觀不明就里作壁上觀,僅憑這些個魔的力量,斷無可能動得了出泉宮……只不過那之后呢?這些不成氣候的魔,今日不過是手中一把利劍,他日又會不會養虎為患,反噬其身?“……固然如此,但若能將燕顧懷直接帶回鐘寂界,豈不更好?”他腦中閃念紛紛,嘴上卻分析得頭頭是道,“一來,這碧落城中皆是他們的人,若在此入鏡,我們豈不是落入他們控制之中?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奪舍?二來,明夷山與他們合作本只是權宜之計,如今再卷入這魔城之中,只怕脫身不得,若日后被人知曉,未免難看?!?/br>鐘無笙攏眉思索了一會兒,抬眸不悅道:“那便先不入鏡,但仍暫且待在此地,以免另生枝節,待出泉宮消息傳來,再回界中。你將玉魘漿多給他灌上一些,以免他恢復神智”說著他又轉向洞口幾個明夷山弟子,“這一位可是日神傳人,手段頗多,仔細守著,半分馬虎不得?!?/br>“是!”“……是?!绷缑⒚嫔届o地跟著一頷首,回眸望向那幽深洞xue之中,仿佛能看見那被鎖在重重牢獄之中毫不起眼的銀壺,以及壺中沉睡不醒之人,眼前頓時晃過那纖細脖頸之上一圈紅痕,仿佛一支幾乎被掐斷的白曇,一時五指深深印入掌心,微微發顫。此時,萬重層云之上,星月之間,宛如流星劃過的一群人卻忽的停了下來。“滾出來!”凌容與面若冰霜,雙袖一振,十里之內霎時蕩開一股凜冽寒風。只聽“轟”地數聲巨響,那寒氣好似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頓時凝結成形,將夜幕中隱匿在云霧間隱隱綽綽的人影紛紛勾勒成形。“結陣!”不待看清來人模樣,司空磬已一聲厲喝,霎時間數十名弟子錯落而立,交織成型,腳下如踏天火,涅槃焚天陣亮起一片灼灼欲燃之光,將整片夜幕照得宛如白晝。“啪啪”兩聲輕響,云煙散開,顯出一個男子的身形。他一身靛藍衣衫,雙掌輕拍間,周身凝結的寒霜紛紛抖落,含笑望來:“好!不愧是涅槃焚天陣!”“讓開?!绷枞菖c一眼掃過他眉眼,漠然開口,手中千變向上一擲,頓時化作千把利劍,從天而降,如一場劍雨,頓時毫不留情地向那一群堵在前方的人頭頂落下!那男子一擰眉,雙手合訣,亦召出無數金劍,自下而上,與那長劍雨鏗然交鋒,濺開一圈火花。“這位道友何須動怒?涅槃焚天陣,我們也曾學過?!睋踹^一輪,他一躍而上,衣袂飄飄地落在凌容與身前一拱手,溶溶月下眉清目朗,一股凜然正氣,“誅魔盟誅邪使,云徹骨。想必閣下便是圭泠界少主凌容與……”“誅魔盟……可笑,”凌容與嗤笑一聲,蔑然睨他一眼,眉目中閃過一絲冰冷殺意,千變化出的長劍直指他眉間,“好狗不擋道,滾!”“你!”云徹骨還未說話,他身后誅邪衛之人已紛紛含怒喝道:“大膽!”,“云使!勿要多言!將他們抓回去罷!”“司空師兄,”昊蚩忍不住在司空磬耳邊道,“不如與他們解釋解釋吧?出泉宮絕不會是什么魔窟……”“解釋?”司空磬還未答話,凌容與已冷笑出聲,“若他們肯聽人解釋,便不會將我們攔在此地!為何慕容慎不讓慕容毓回宮,要遲師兄說與你聽么?”昊蚩一噎,卻聽遲弦郁抬眸淡淡道:“無非是為了顛倒黑白,一手遮天罷了?!?/br>“聽見了么?”凌容與瞇眼掃過那群義憤填膺的誅邪衛,白衣無風自動,千變先化作萬道金光,接著雙手相合,飛速結印,一勾唇,冷聲道,“要解釋,只有一句——不想死,就滾開!”話音未落,九重天印中已召出萬千閃電,霎時間電閃雷鳴,轟然間向眾人劈去。風起云涌,刀劍轟鳴,剎那間眾人廝殺成一團。摘天壺中,本應沉睡不醒的人雙眸流光,激動萬分地低喝一聲,咬牙忍著疼,將手腕腳腕上已裂開的鐵箍掰開,“鏗”地一聲,落在了地上,體內被封印的靈力洶涌而出,剎那間四肢百骸蓄滿磅礴之力,胸腔中如熾的憤恨郁結之氣亦同樣澎湃沸騰,熊熊欲燃。難怪他元神離體不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