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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br>凌容與不怕死地插嘴:“你敢對我做什么?”莊躍淵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仍舊盯著齊蘊真:“凌少爺,我乾元門固然不敢惹上圭泠界,但一兩個出泉宮弟子來與我抵債,總是應當的吧?”凌容與面色一變:“你!”齊蘊真與俞丹隱遠遠交換了一個眼神,嘆了口氣:“行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只得舍命相陪。不過,我明日的確有事,不如后日吧?!?/br>“……后日巳時,生死擂見!”莊躍淵目光掃過凌容與,顧懷,司空磬幾人,又回首沉下臉:“你們還杵著做什么?丟了這樣大的臉,還不回去再練過么?!”乾元門弟子都壓抑著忿忿之色,垂頭跟在他身后,向人群外走去。一個一直冷眼旁觀,未曾出聲的白衣男子回過頭來。與山殿的金邊白衣不同,他那身白衣帶些類紗的材質,顯得飄飄渺渺,仙氣十足。他眉眼含霜,整個人都籠著一層孤傲之氣,不同于吳江冷的清冷,凌容與的矜傲或是司空磬的狂傲,這是一種真正目中無人的姿態,簡直遺世獨立,羽化飛仙。一看就知道,這人就是乾元門“孤仙”廖君晗。這個人物顧懷并不太喜歡,這是個典型的面癱三無,每次大家打架打得熱火朝天,他就像根冰棍似得杵在一邊,十分破壞熱血的氣氛,但在書中他倒也不算是個反面人物,雖說出身乾元門,卻在最后倒戈相向,大概他實在太孤高,完全無法忍受被四方魔指使,于是直接叛出乾元門了,傳訊燕顧懷的事,還是靠他拼死一搏飛升上界搞定的。此時他果然也是一語不發,只沖遲弦郁微微頷首,轉身便走。他不說話,自然有人說,當下便有一個乾元門弟子回首放狠話:“我乾元門弟子,必報今日之仇!”司空磬冷哼一聲,支起身子,聲音沙啞地朗聲道:“我司空磬亦然!”出泉宮眾弟子都紅著眼,憤然之聲直上云霄:“我出泉宮亦然!”回到客棧,凌容與當即從須彌戒中取出用來溫養經脈的九轉雪靈硯,化作浴盆大小,又用凝仙露化開了,命眾弟子將司空磬扶了進去。凌容與道:“這九轉雪靈硯能續經活脈,你需在這里面待足十日,十日之后,斷裂的經脈便可續上了,到時我再用其他溫養之物助你調養?!?/br>司空磬感激地看他一眼,莫名其妙地笑著對二人道:“我如今拿人手軟,自然也不能說什么了——不過我想說的,你們也該知道?!?/br>房中所有弟子并兩個師父的目光都在顧懷和凌容與身上徘徊,十分曖昧。凌容與臉上一紅,不甘示弱地道:“啰嗦!”顧懷:“……???”知道什么?你們背著我干了什么?!齊師父圍著那硯盆轉了一圈,露出欣慰之色:“不錯么,我還道此番至少也需數年方才能使你恢復原狀,沒想到圭泠界不愧是圭泠界?!?/br>凌容與一揚眉:“那是自然?!?/br>俞丹隱對司空磬道:“福禍相依,破而后立,未必不是好事?!?/br>司空磬點點頭,握著拳正色道:“謝夫子開導,我此后定會潛行修行,總有一日,會報今日之仇!”齊蘊真啪地一手拍進水里,濺了他一臉:“你就這點決心,這點出息?”一個無名之輩,過幾天就死了,還要這么心心念念為之奮斗。“……”司空磬抹掉一臉的水,改口道,“弟子知錯,是總有一日,會打得乾元門俯首稱臣!”“這還差不多?!饼R蘊真涼涼地瞥他一眼,在袖子上擦了擦手,慢悠悠道,“今日已是第三日了?!?/br>俞丹隱喝了口茶,微一頷首:“我已見到了戚忘言城主?!?/br>今日戚忘言似乎也知道再拖下去出泉宮會直接武力解決,只得現身相見,如顧懷所料,她只一口咬定自己的涅槃焚天掌是從第三者處得來,李逐并非由她派去出泉宮,因生死城已將此作為懸賞昭告天下,也不肯交還。俞丹隱再次宣告此掌法的主權屬于出泉宮,若城主執意侵犯,雙方只得照修仙界的規矩,武力解決。于是談判破裂,雙方約戰明日。顧懷心道,難怪今齊師父說明日有事……原來是要和城主先戰一場。不過,如此一來,齊師父還能與莊躍淵一戰么?仿佛看出幾個弟子的擔憂之色,俞丹隱安慰道:“無需擔憂,我已卜過一卦,此行雖有小劫,卻無大礙,反有所得?!?/br>凌容與一臉信服,顧懷一臉無語地看了過去。他卻面露沉吟之色:“這幾日我亦以神識探過戚園的風水,此園雖不大,觀其格局,倒似有幾處極不合理,露風煞,聚陰地……”“……”顧懷扶額,這專業知識太扎實了,三句話不離本行……您就不能探點別的?!齊蘊真淡淡道:“打架能解決之事都不是大事。不過,李逐此人,究竟與城主有何關系,我們卻仍未能查明?!?/br>顧懷與凌容與對視一眼,忽道:“師父,我們倒打聽到些消息?!闭f著便將李逐可能曾在戚園中做花匠,并且喜歡城主的事說了一遍,只是不提二師姐的事。齊蘊真一臉八卦地高抬著眉:“若是如此,那李逐倒是個癡情之人么?!?/br>顧懷嘆息道:“可惜李逐已死,苦無證據?!?/br>“等等,”司空磬緊攏起眉,“你們說的是哪個李逐???”凌容與得意地看他一眼,把他那套幻形術的理論又說了一遍,總結道:“就是說,從頭到尾,也只有一個李逐!”一直一言不發的遲弦郁搖頭道:“不可能。那日說起此事,我便已傳訊回宮問過,李逐所修的乃是諦聽術,并非幻形術啊。再者說,若他的幻形術能將宮中所有人都騙過去,他的境界豈非比師父還高?”顧懷攏眉:“……諦聽術?”“也即是人間俗稱的‘順風耳’?!边t弦郁解釋道,“此門法術在諸多法門中乃是唯一一種不受境界所限,能越級生效的術法,因而大多境界較高之人都會修習一門閉聽術,以防隔墻有耳?!?/br>凌容與理論被推翻,登時xiele氣,一臉不悅地往顧懷身上一趴,頭就擱在他肩上,泄憤似的把他的臉當抱枕一樣捏了捏。顧懷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登時無影無蹤,渾身一僵,一臉緊張地瞟過去——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好像沒長骨頭似的?兩人雖是好友,可從沒見他這么親昵過。凌容與看著他那一臉警惕的神色,又得意起來,惡意貼著他耳根道:“別動!”顧懷耳根到脖子一片發麻,霎時間滿面通紅。眾師兄弟興致盎然的目光中,司空磬黑著臉,重重咳了幾聲。凌容與不情不愿地閉了嘴,仍舊趴在他肩上不起來。司空磬見顧懷雖然一臉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