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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了碗筷,就上去帶您做幾個簡單的發式——” “不,今天不行!”連微驀地回神,“今日…今日我有些累,不想再弄這些了?!?/br> 說話的這點時間她已調整過來語氣,改去猝不及防之下的斷然和慌張,親昵又自然地露出一點撒嬌的模樣。 她甚至湊近了一點,微微仰頭看著對方:“迎露jiejie改日教我好不好呀?”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庇稈伻倓偵龅囊稽c疑竇,笑道,“既然累了,姑娘就先上去歇著吧?!?/br> 連微答應著,目送迎露提著餐盒往外去了,才靜悄悄走上樓進了臥房。 她反插了門,用妝臺上的粉把臉色撲暗,點上斑點,又描粗了眉。雖說依舊不很像個男人,但粗略一看也能混得過去。 自覺不那么扎眼之后,她徑直朝衣柜走去。 好在這里的衣柜并沒有清干凈。連微換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條葛布長褲,套了件灰色短衫,又把那只要命的小瓷瓶塞進懷里,檢查了一遍扣上的門,這才把衣角袖口用發繩緊緊束好,一手扒上了臥房的窗框。 她已經和迎露說過自己累了,迎露回來時敲不開門,只會認為自己是先睡下了。 而她就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混出去?,F在大約酉末,整個晚上還有不短的時間可待利用。 不管是探查出澄園的路徑和守衛,還是混到真正的肅州城里看看百姓的生活,以判斷自己有沒有可能逃出去??傊?,呆在澄園里等到三日之后死法二選一? 怎么可能呢。 . 看著碧春從二層的臥房里來去是挺輕松,自己做起來就不是一回事了。 連微被過寬的衣褲絆得束手束腳,好在曾經竄上爬下的經驗還在,又事先盯好了落腳點,磕磕絆絆地終于踩著耳房的窗沿跳了下來,踏踏實實地站到了地上。 放下裙擺,收斂腳步,這就要開始找路了。 唯一那一次從外面被帶進來的路徑,連微已經記不太清。不過她至少能感覺到,鴻輕閣所在的位置不算澄園中心,甚至離邊界還挺近。 今日回來的路上,她就看到有仆婦提著東西匆匆趕路,大約是剛從外面采買回來,想來那個方向是接近澄園外圍的。 她選的衣服和侍從的衣物顏色相近,夜色下也沒人會去注意細節。一路走來竟然異常順利。她做出一副有要事在身的模樣,就算有人看著起疑,也大都不會攔下詢問。 連微很順利地就來到了墻邊,借著樹叢遮掩,再一次一點兒也不淑女地翻過了墻。 畢竟走門肯定要檢查腰牌,她可沒有那種東西。 好在,總算是出來了。 ——不倫不類的預告—— 連微:神不知鬼不覺神不知鬼不覺…… 某人:咦,那個鬼鬼祟祟翻墻的家伙,意欲何為?! ☆、美人兒她戲精附體 墻外是一條還算寬敞的小巷,單層瓦屋并著排開,越過低矮的院墻看進去,沒見什么人——這是自然的,這一排都是園中低等婢仆的住所,仆人們這會兒還在園里服侍呢。 但也沒有什么守衛,就稍稍有些奇怪了。 或許是因為澄園外圍,實在是太大了吧。連微沒有多想,趁著沒被發現,輕手輕腳地從巷中出去,走不過百來米,遠遠的已經聽見了人聲。 酉時天色方黑,正該是飯畢百姓們出來到巷口的榕樹下話家常,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的小販給出折扣要清最后一點貨,酒館剛剛熱鬧起來,酒客們微醺著,圍著消息通說閑話的時候。 前面一張寫了“酒”字的大旗下,隱隱傳出嘈雜人聲的正是這樣一間酒館。 連微掂了掂懷里攏著的銀錁子銅板兒,又把額發撥亂些,徑直走了進去。 掀開門前簾子,劣酒略微刺鼻的氣息合著熏爐暖烘烘的炭火味兒撲面而來。大堂里人不算多,幾個漢子在中間懶洋洋地打牌,角落里有喝悶酒的,也有拉著友人小聲交談的,甚至有整個兒縮在一邊的座位里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醉死了,連臉也看不清的。 連微勾頭縮肩刻意做出的失意青年的模樣混在其中,一點不起眼。幾乎沒人注意到又來了個新人。倒是做慣了這活計的小二一錯眼看見她,拖著聲兒問: “您可要來點什么?” 連微隨手指向柜上一壇酒,自己拖著腳步來到角落里坐下。小二慢悠悠地“哎”了一聲,不多時已反身回來把滿滿一碗酒“咚”地放在了桌上,還順帶饒了一碟小菜。 好實誠店家。 連微低聲道著謝,耳朵早已轉向了鄰桌的幾人。 鄰座的桌上已堆了小小一堆瓜子果皮,幾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雜雜散散地在說些家常話: “這幾日店里入賬還成,”說話的是個絡腮胡,“將軍開始清西山那一撥流寇后,行商眼見的多了不少,總算不用緊著褲腰帶過日子了?!?/br> 另一人嘆道:“可不是么,要再沒人能進來,窯里燒的那些一等的瓷瓶兒瓷碗兒都要陪著小子入土嘍?!?/br> “小李家是燒瓷的?那真真是沒法子?!庇腥藫u頭,“換那些飯莊布莊點心鋪子,還有余糧能多撐著點?!?/br> “未必呢?!苯j腮胡插道,“俺鄰家就是賣點心的,俺瞧著他前幾日也是餓得嘴都尖了——這年月,誰家有余錢還拿去買點心吃呢?聰明的都屯著糧哪?!?/br> “是極。依我看,這老汪酒鋪過不了多少時日也就要關了?!?/br> 眾人一時都唉聲嘆氣起來。 連微低著頭坐在一旁,邊思索邊印證著回憶。 里對肅州城描述不多,只說是座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山城,衡安儒沒把握強攻,這才劍走偏鋒送上美人。 而今這幾人的對話,也算是印證了這一點:山城多半沒有什么沃土,糧食種得不好。故而城中百姓的生活很大程度上依賴來往的行商,用特產的鹽鐵瓷器一類去換取需要的糧食。 這無疑很不穩定,連山野流寇都能讓一眾人不得不忍饑挨餓地度日,若戰亂真正蔓延過來,即使關卡再高再險,也逃不脫被人困死在原地的命運。 連微的心情有點沉重。她端起桌上酒碗喝了一口,下一秒,心頭的烏云更重一層。 入口的液體雖然帶著點酒香,可已經淡得根本嘗不出實實在在的酒味兒。若不仔細分辨,簡直就是白水——怪不得這館子里全無酒館應有的蕪雜吵鬧,也沒有喝得正酣高聲吆喝的漢子,就這白水樣的酒,誰能喝得醉? 更令連微心生悲意的是,換在平時,這樣的酒定是要被脾氣魯直的酒客們抓住罵個痛快的,但所有人都是一副見慣了的模樣。 可見大家也都知道,現在能有酒喝已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