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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對姜老夫人道:“兒媳有一事一直不明......” “回去讓老大說給你聽?!倍攀蠀s懶怠理她,直截了當打斷了她的話。 連氏被堵了話,便不敢再問,只得乖乖退下。 這時湯氏道:“錦月雖不如她穎慧漂亮,但勝在懂事聽話,母親以后且放心吧?!?/br> 湯氏說的話姜老夫人素來愛聽,聞言便滿意地點點頭,還道:“女兒家要那么聰明做什么,心思多了難免壞了德行。不讀書又不明事理,也是要被厭棄的?!?/br> 湯氏道:“讀書與教養也看個人造化,姜家一樣的對待和教法,有人恪守規矩,有人卻誤入魔障?!?/br> 她話說得極為露骨,這回連姜敬道聽了都不免擰緊了眉頭。 姜老夫人卻毫不在意,方才連氏與她說話,她極不耐煩,如今卻接著湯氏的話道:“安國公府是積善之家,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百年清譽不能毀在她的手里?!?/br> “倒還有施家在前頭?!闭f話的又是湯氏,她笑道,“等過了這一遭,安國公府也可安心了,往后都順順當當的?!?/br> 這話又說到了杜氏的心坎上,她望向湯氏的眼光中不由得又多帶了些喜愛。 反倒是安國公世子夫婦,臉色都不約而同地變了變,只是礙于在姜老夫人面前,一時不敢說話。 待回去之后,湯氏自顧自欣喜自是不必說,連氏卻少見得朝丈夫訴起了苦。 “教些話也便罷了,怎好......怎好做這般傷天害理的事?”連氏再也忍不住,又不好在背后隨意議論婆母,“明明是三弟自己不慎被人抓了把柄,母親怎能如此聽信三弟妹的挑唆?” 姜敬道嘆了一口氣,道:“三弟妹只是挑了母親愛聽的話說?!辈皇墙戏蛉寺犘盘羲糁Z,而是那本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若是......若是最后真的被發現安國公府也參與其中,那......”連氏一向端莊,這會兒細思起來卻不由得惶恐不安。 “施家要讓他家的女兒當皇后,自有他們在前面頂著?!?/br> “姜家女兒做皇后,不比只做一個妃子好?”連氏將方才欲問姜老夫人的問題重新問出。 姜敬道沉默半晌,然后才看著連氏道:“母親不喜歡皎皎了?!?/br> 施家在施之柔出事之后想要一位姓施的皇后,姜老夫人想要一個安分的孫女。 一拍即合。 倒說不好施家抓了姜敬誠把柄一事,最后歪打正著反而給了姜老夫人一個下定決心的機會與借口。 “那接下來安國公府又要如何?” 這個問題姜敬道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回答,不過幸好是在嫡妻面前,總能稍稍敞開心扉說一說。 “既是皇長子已經出生,想來施家那邊暫時也只好徐徐圖之?!彼?,“好在接下來不用安國公府再多花心思,且看施家如何?!?/br> 連氏想了想,最后還是道:“ 那當時又何必再讓我進宮去勸說娘娘,叫她答應錦月入宮?!?/br> “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再說出來。咱們不過求安國公府一個太平?!?/br> ☆、第 56 章 姜瑤月的月子坐得倒是順心順意。 虞容璧有意不讓外面的事來煩她,她也樂得一概不知。 每日的賞賜如流水一般進了承乾宮, 貴重的有, 更多的是給姜瑤月解悶的稀奇玩意兒。 有一回虞容璧來看姜瑤月時,她正在擺弄一個九連環。 那九連環上墜了九顆紅玉髓質地的珠子, 磨得細膩光滑,看上去極為好看。 可姜瑤月擺弄了半天都沒擺弄出個結果。 虞容璧來時自然不小心打斷了她, 姜瑤月將九連環往床上隨手一扔,道:“臣妾的腦子不頂用了?!?/br> 虞容璧有些哭笑不得, 只好拿起那個被姜瑤月拋棄的九連環, 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九連環之間穿梭, 實際卻很是隨意。 最后他道:“你看,朕也解不了?!?/br> 姜瑤月怎會看不出來他根本沒用上心思, 多半是為了哄自己,不過心里清楚是一回事, 表現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有時太較真, 反而會讓身邊之人遠離。 姜瑤月聽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九連環兩人是不玩了, 于是一時也無事可做了。 為了避免二人相對無言的尷尬境地, 姜瑤月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聽虞容璧道:“此次前去靈山, 本是想給你帶獵物回來的?!?/br> 姜瑤月不解:“當年德惠皇后說過,春獵不傷獵物性命?!?/br> 雖已時過境遷,年代久遠,自然有些勛貴子弟不耐煩再守這個規矩,但大多是借口不慎傷了獵物, 倒沒有人真敢不加遮掩地動手。 “你誤會了,”虞容璧搖了搖頭,“不是死物?!?/br> 不是死物,那便是活物了。 姜瑤月長于閨閣之中,提起獵物,第一想到的自然是豺狼虎豹之類。 只要虞容璧愿意,這些活物倒也不是不能運來宮里。 當然,姜瑤月也不是很想看見這些。 說是給她帶回來,多半是虞容璧自己想玩上一玩。 這時,見姜瑤月不說話,虞容璧又解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捉些小鳥小獸來宮里圈養?!?/br> 姜瑤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一直理解錯了。 “等明年,你去了靈山就知道了?!庇萑蓁档?,“靈山自開國以來便是皇室世家春獵之地,自然放養著許多奇鳥異獸?!?/br> 姜瑤月點點頭,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還真怕虞容璧送一頭狼來她的面前讓她逗著玩兒。 “捉只鳥兒來承乾宮,倒可以與那只畫眉作伴?!苯幵碌?。 “靈山也有不少性子溫順柔和的小獸,只是今年無法了?!?/br> 姜瑤月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低聲道:“ 都是臣妾不好……” 于是虞容璧又慌了神。 “ 不是那個意思,”虞容璧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本來就是為了你才捉的獵物,你怎么反倒怪起自己來了?!?/br> “ 臣妾只是害怕……”姜瑤月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垂了眸子不說話,將虞容璧的心高高吊著。 “ 你又怕什么?”虞容璧問。 “ 臣妾自己是沒事,”姜瑤月頓了頓,接著道,“ 但是臣妾怕皇上厭棄了臣妾的小皇子?!?/br> 虞容璧愣了:“ 厭棄他做什么?” 姜瑤月又不說話了。 虞容璧一向對于她的拿喬作勢沒有辦法。 妻子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自己的。 他只好又問:“ 那要怎么才能看起來沒有厭棄他?” 姜瑤月心中竊喜。 嘴上卻道:“ 這都要問臣妾……”臉上也同時泫然欲泣。 虞容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