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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回頭:——端著茶盤的容開濟一臉的不接受,呆若木雞——第222章質問趙澤雍眼神堅毅,目不轉睛,默默和容開濟對視。趴在床上的容佑棠笑著笑著,突感不妙,心里“咯噔”一下,屏住呼吸,緩緩扭頭,瞬間睜大眼睛、嚇得都結巴了:“爹、爹!您怎么、怎么……”他支支吾吾,半晌“怎么”不出來,順著養父的嚴厲目光一瞧,火速縮回摸慶王大腿的手!同時下意識朝床里側挪了挪,定定神,奮力寬慰:“您別著急,有話好說,我們慢慢商量?!?/br>“佑棠,你和殿下——”容開濟艱難開口,泥雕木塑一般枯站,腹內有千言萬語,急怒交加,關鍵時刻,卻不知該先說哪一句,憋得臉青了變白、白又變青。“爹!爹!咱們不急啊,有什么話都可以商量?!比萦犹娜f分緊張,生怕老人被氣出個好歹,匆匆掀被準備下榻,決定先跪地認錯讓長輩消消氣。然而,趙澤雍全程穩坐如鐘,毫無遮掩避讓之意,他伸手,牢牢把人按回被窩,沉穩叮囑:“無妨,你歇著。容老,我們出去談?!?/br>談?您想和我爹談什么?容佑棠措手不及,不敢直視養父眼睛,用力掙了掙,卻始終被慶王手掌按??!他焦頭爛額,懇請道:“殿下,快松手?!?/br>“慌什么?天塌不了?!壁w澤雍已打定主意,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安撫床上的人:“你安心歇息,我和他出去談,待會兒一起用膳?!?/br>“不是,那個,殿下,我也得去談談?!蹦鞘俏业?!容佑棠奮力反對,可惜一切反對均被強硬鎮壓,正在他不停掙扎時,容父實在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大喝:“佑棠!”“哎,我在?!比萦犹男⌒囊硪?,嚴重缺乏底氣。容開濟板著臉命令兒子:“你在此等候,我和殿下出去談!”語畢,頭也不回,大踏步轉身離去。“爹!”“聽見沒?他也叫你歇著?!壁w澤雍低聲囑咐:“他正在氣頭上,你順從點兒,仔細挨罵?!?/br>“你們要談什么?”容佑棠心急如焚,誠摯請求:“養父待我恩重如山,稍后他無論有何言語過激,請殿下千萬別往心里去,若實在氣不過,就算在我頭上吧?!?/br>趙澤雍耐著性子聽完,失笑搖頭道:“本王豈能為難一個老人?況且他是你的養父,小容大人多慮了?!闭Z畢,他穩步走向門口,背影高大挺拔,氣勢十足。容佑棠眼睜睜看著至親和至愛先后離去,懊惱撲倒在床褥里,片刻后,用力抹一把臉,飛快下榻穿鞋,隨便抓了件披風,悄悄跟了上去。容開濟把慶王帶到自己書房,盛怒中忘卻尊卑禮儀,一言不發,自顧自落座,指尖顫抖。趙澤雍挑了把椅子,隨后落座,心平氣靜,眼神深邃。容開濟坐了一會兒,猛地起身,率先開腔,顫聲道:“我真后悔!這些年,我后悔極了!”“后悔什么?”趙澤雍溫和問。“當年我就不應該同意佑棠上國子監讀書!”容開濟幾乎捶胸頓足,郁積多時的憤懣悉數爆發,悔恨莫及地說:“那份薦書是你囑托定北侯府贈予的,當年孩子找不到好書院,我誤以為你只是慧眼識珠,所以把孩子送進國子監去了?!?/br>趙澤雍端坐,安靜傾聽。“誰知道,鼎鼎大名的慶王殿下,竟然對我的孩子抱有那一種心思!”容開濟豁出去了,怒火中燒,直白質問:“你們認識的時候,佑棠才十六歲、尚未定性,你年長許多、什么都懂,故意地帶壞了他!是也不是?”趙澤雍想了想,坦率答:“本王確實是主導,但并非故意,而是自然而然?!?/br>——天底下的父母總是偏袒自家兒女。“甚么自然而然?”容開濟痛心疾首,渾身發抖,理智全無地駁斥:“你居然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下手?實在是、實在是……過分至極!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少年郎好奇心強,一步步引誘其誤入歧途、挑唆其厭惡女子,毀了他一輩子!”廊下偷聽的容佑棠倒吸一口涼氣,頓時很同情慶王,暗暗大叫:爹,沒有的事兒,殿下根本沒有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就……趙澤雍不欲爭辯,大方承認:“趁對方年少無知時,別有用心,百般親近關照,總之,本王的錯,但從未欺侮強迫于他,你不必惶恐?!?/br>“這還不叫欺侮強迫?!”容開濟目瞪口呆,旋即怒不可遏指出:“您是高高在上的親王、權勢滔天,我們只是平民百姓,佑棠怎么反抗得了呢?可憐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怪我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他為了逃避災難調去喜州吃苦,現在又被你留下,連躲回家也不得清靜,你頻頻登門欺負他……我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說到最后,自責的老人頹然落座,潸然淚下。“容老,冷靜些?!壁w澤雍詫異皺眉,不悅地反駁:“切勿胡亂揣測,本王怎么可能欺負他?至于當年的外調,本王是不同意的——”容開濟劈頭打斷:“別以為我不知道,佑棠分明是被你的親戚逼走的!”“此話怎講?愿聞其詳?!壁w澤雍挑眉,正色問:“莫非有誰背著本王為難你?”“那倒沒有?!彪[瞞至今,容開濟終于和盤托出:“當年佑棠離京前夕,有一天,他出門辭別親友去了,郭將軍駕臨,他那天心事重重,言談不甚爽快,拐彎抹角地打聽情況,看我的眼神隱帶內疚,加之佑棠含糊其辭,那時我就猜到,定北侯府必定為難我兒子了!”趙澤雍不屑于推脫否認,歉意承諾:“僅那一次,再無下回,定北侯府絕不會再插手?!?/br>“你們仗勢欺人!”容開濟直言不諱,痛苦念叨:“假如佑棠沒去國子監讀書,雖然很可能考不上狀元,但家里衣食無憂,他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F在他雖然官級升得快,卻備受指責非議,遲早出事,到時你應該不會有大損失,頂多挨幾句揶揄,佑棠卻將陷入身敗名裂、千夫所指的境地,遠不如平平淡淡守著布莊、撥撥算珠安穩度日?!?/br>“只要本王在世一天,他就不可能陷入險境?!壁w澤雍努力寬慰:“你無需擔憂?!?/br>“悠悠之口,試問誰堵得???”容開濟長嘆息,強烈反對,苦苦哀求:“殿下,佑棠快及冠了,仍未成家,左鄰右舍指指點點,我都沒敢告訴他,婚姻終究是人生大事,求求您高抬貴手,別再誘哄佑棠癡癡單著了,讓他成家,行嗎?”趙澤雍臉色一沉,眼神肅殺,緩慢但堅定地搖頭,尚未開口,窗外的容佑棠忍不住推門進入,朗聲道:“爹,您誤會殿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