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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送了些補血糕點和藥膳。糕點藥膳是在御醫指點下做的,您可以吃?!?/br>“皇后和貴妃?”趙澤雍挑眉。“對啊,陛下讓她們倆一同管理后宮嘛?!闭f到此處,郭達忍不住幸災樂禍,手攀著炕床橫架,壓低嗓門樂道:“陛下慈愛,吩咐您安心養傷無需出席萬壽節,只在這兒磕頭祝壽即可,十六那天我去賀陛下萬歲的時候——哈,哈哈哈,皇后和貴妃貌似沒商議妥,一人一個主意,互相不服,幸虧禮部辦事老辣,否則壽宴出了岔子,陛下豈不大怒!”“父皇壽宴沿襲祖制定例即可,添減的分寸很難拿捏?!壁w澤雍淡淡說。“就是!可惜表哥你當時不在場,咱們沒能一塊兒看熱鬧,可惜了的?!鄙聿母叽蟮墓_忘情抬手,“嘭”地拍擊床頂,震醒了他自個兒,“呃……抱歉?!惫_忙站直,小心翼翼觀察慶王神態。趙澤雍穩坐如松,慢條斯理喝茶,眉毛也沒動一下,威嚴問:“子琰,你不是在校場監督新兵cao練嗎?”你這是在趕我走?“我只是不知道容哥兒能待多久,趕著把東西交給他?!惫_昂首挺胸,義正詞嚴地解釋。“什么東西?”趙澤雍暼向不遠處的圓桌,他早看見了。“喝的玩的?!惫_答,正要轉身把東西點一番時,帶著一身寒冷冰雪氣息的容佑棠恰巧行至門口,朗聲請示:“殿下,容佑棠求見?!?/br>趙澤雍莞爾:“進來?!?/br>郭達驀然閉眼咧嘴,心虛得很,強作鎮定。“殿下——咦?郭公子也在啊?!比萦犹男Σ[瞇,一如往常,抖抖披風掛在外間,凍得鼻尖通紅。“你小子怎么今天才來?我還以為你不來辭了呢?!惫_懸著心笑問。“怎么可能不辭別?”容佑棠失笑反問,解釋道:“皆因起程赴任的日子緊,手忙腳亂的,昨夜才總算大概準備妥當,特地空出今日一整天來辭別這兒?!彼栽谕忾g,拍了拍袍角靴子的雪,用力搓手掌,原地跺跺腳,用常備的熱水洗了手,而后才繞過屏風踏進里間,一身月白錦袍,束著天青腰封,外罩狐裘比甲,英姿勃勃,俊美無儔。趙澤雍的心剎那變得軟和又踏實,催促道:“凍得這樣,快喝杯茶暖暖身子?!?/br>“嘶……外頭下大雪,積雪尺余,險些別折我的馬蹄子?!比萦犹哪槹l白,哆嗦告知,他一轉身,卻發現郭達倒了茶正捧著說:“喝吧?!?/br>“這怎么使得?真真折煞在下了!”容佑棠嚇一跳,趕忙婉拒,搶過自己倒了一杯。郭達卻執意把自己倒的硬塞進容佑棠手里,反搶了對方倒的,湊近拍拍其肩膀、小聲說:“干了這杯,算是我給你賠罪?!?/br>侯門規矩大,孝道能壓死人,事已發生,怪你有什么用?何況我馬上要去喜州了!“沖著您先在自己身上試了藥,我回家仔細一想,心里就不氣了?!比萦犹暮肋~豁達,見推辭不過,索性接了,兩人一碰杯:“干杯?!?/br>“好兄弟!干了!”他們同時仰脖一灌,幸而不是剛沏的滾茶,沒誰被燙傷。趙澤雍安靜注視,心內五味雜陳,他當然希望親人們能接受至愛,但又明白短時間內不可能,除了胞弟和表弟,其他人對容佑棠有偏見……正凝神思索對策間,和郭達握手言和的容佑棠行至榻前,彎腰關切問:“殿下好些了嗎?”“小傷,不日即可愈合?!壁w澤雍回神,任由對方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傷口,問:“都收拾好了?”“大概吧,我們騎馬趕路,行李必須輕便,其余可以等雪化了走水路?!比萦犹恼Z氣輕快,他坐在榻沿,仔細查看慶王被包扎著的左腿,而后給蓋上被子。“準備帶幾個人?”趙澤雍又問。容佑棠登時苦惱皺眉,笑了笑,愉快抱怨說:“家父不放心,給我收拾了半屋子行囊、安排了九個人同行,另外還想雇些鏢師護送,可大陣仗了?!?/br>郭達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快人快語說:“令尊大可放心!殿下早有安排,根本用不著雇鏢師?!?/br>“此話怎講?”容佑棠詫異望向慶王。趙澤雍虎著臉,心里眼里只有一個人,溫和說:“你不是跟衛杰熟嗎?本王已吩咐他挑了一隊人,負責保護,你帶著去,上哪兒也不用害怕?!?/br>“衛大哥?可他家在京城??!我這一去不知要在河間待幾年,衛大哥剛成親,又是您的得力手下,無端端從京城被派去河間——殿下,請三思?!比萦犹泥嵵貞┣?,他經歷過平民拼搏的艱苦,唯恐耽誤別人的大好前程。郭達正色解釋:“少胡思亂想,你遲早會調回京城!殿下的親兵眾多,愿意去河間的可以吃雙份兒月俸,年節賞賜看你的評語,他們全是自愿的,個別甚至巴不得離京玩玩呢?!?/br>“只是出一趟公差而已,并非長駐,無需多慮?!壁w澤雍安撫。“這……”容佑棠沉吟,始終覺得不太妥,畢竟世人普遍卯足勁兒往京城擠、朝權貴靠攏,而喜州是河間最窮的,其中赫然包括當初匪患作亂的順縣!“莫非小容大人沒有把握率領手下往高處走?”趙澤雍問,使了個激將法。并肩作戰多年,默契非常,郭達不假思索地接腔:“殿下把一小隊人交給你管,很簡單的,怕什么?覺得棘手???”“沒有!”容佑棠脫口而出,年輕氣盛最經不起激,說完才覺得狂了些,尷尬補充:“其實我是怕耽誤人前程。他們驍勇善戰,跟著殿下才有升遷的機會,跟著我算什么?至多送到喜州,我招待歇幾天就安排他們回京?!?/br>“喜州緊鄰漕運重縣商南和鹿水,你不是籌劃從關中軍撥拉小部分長駐河間嗎?本王給他們派了差事的,協助你建兵營諸事宜?!壁w澤雍好整以暇道。容佑棠眸光水亮,興奮又忐忑,躊躇滿志,但一貫不喜說滿話,隨時給自己留退路,忙強調:“我只是設想,設想罷了!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怎敢夸口許人以前程?沒得鬧笑話?!?/br>“放心,事成之前我們不會露口風的,誰也看不了你的笑話?!惫_樂呵呵寬慰。“橫豎你年紀小,盡管大膽嘗試,一回不成再試第二回?!壁w澤雍直白叮囑。“沒錯,我年輕臉皮厚,熬得起也輸得起,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即便撞了南墻也不回頭,非得把墻撞出個洞口過去!”容佑棠眉開眼笑,坦蕩蕩地自嘲。“哈哈哈,你不僅臉皮厚,還得會鐵頭功,否則看不撞暈了你?!惫_戲謔大樂。趙澤雍目不轉睛,眼前人是心上人,真真再歡喜也沒有的了,任由對方說什么做什么都覺得極有趣。只可惜,分別在即。他們都要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