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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嗎?”趙澤安恍然大悟:“難怪呢,清肺湯突然變那么苦,原來是祝嬤嬤加了黃連啊?!?/br>皇后重重擰眉,勉強維持端莊形象,軟聲問:“你希望祝嬤嬤死嗎?她可是你的奶娘,平時多疼你啊?!?/br>趙澤安畢竟才十歲,且是在多方力量牽扯下長大的,基本沒接觸過陰暗血腥。此時他閉著眼睛,憔悴地思考片刻,最終嘆氣說:“確實罪不至死。她是被我哥扣下的?那我去問問吧,看我哥怎么說?!?/br>小白眼狼,一個一個“我哥”!皇后忍不住暗罵,但面上未顯露分毫,微笑稱贊:“這才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鳖D了頓,皇后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問:“小九啊,你剛才說,是誰說的祈元殿有仙鶴?”“大哥哥啊?!壁w澤安復述,雖嚴重受驚并受傷,臉白氣弱,嘴唇干裂,但他仍帶著幾分憧憬,好奇詢問:“您說,仙鶴當真站著睡覺嗎?而且是單腿,睡著了會不會摔跤?”皇后:“……”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以承天帝為首,涌進來一群人。“小九兒?”承天帝臉上的關切不似作偽,尚穿著朝服、頭戴九旒冕,坐在榻沿,歡喜道:“你醒啦?”“父皇,我險些被燒死了?!壁w澤安情不自禁地委屈訴說。“朕的小九兒這回可吃大苦頭了,你放心,父皇會為你做主的!”承天帝嘆息,想伸手撫摸幼子的臉頰。皇后在門響時,動作飛快,舉起帕子,按著眼睛,嗚咽流淚,此時忙啞聲阻攔道:“陛下!太醫說小九全身都擦了藥膏,暫時不可觸碰,免得影響傷口愈合,您且忍一忍吧?!?/br>“好?!背刑斓壑荒芸s手,他注意到發妻的嘶啞嗓音和紅腫眼睛,溫和道:“小九已醒了,自有太醫照顧,你回去補補眠吧?!?/br>皇后搖頭:“臣妾放心不下。昨夜一個沒留意,孩子就傷成這樣,臣妾真沒臉見您。您說,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呢?白天聽說祈元殿有仙鶴單腿站立睡眠,半夜里他就好奇跑去看新鮮,這才遭jian人所害。陛下,臣妾教子無方,請您責罰?!被屎笳f完就跪了下去,哽咽抽泣。聞訊隨承天帝趕來的韓貴妃微微一僵,敏銳意識到不妙。果然,承天帝立即問:“什么仙鶴單腿雙腿的?你是說,小九是聽了這個才半夜自行前往祈元殿?這都誰嚼的舌根?明知道小九年幼貪玩又不知輕重,還唆使他!”皇后顯得十分掙扎,為難地望向韓貴妃。承天帝也看過去,意外挑眉,但沒說什么,索性扭頭問:“小九,你說,是誰告訴祈元殿有仙鶴的?”“我——”被這么多人盯著,趙澤安有些緊張,舔舔干渴的嘴唇,同樣下意識看向韓貴妃。“這是怎么回事?”韓貴妃干笑,眾目睽睽,她站不住了,上前彎腰,柔聲細氣問:“小九,有話就說吧,啊?!?/br>趙澤安這才鼓足勇氣指出:“是大哥哥告訴我的?!?/br>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望向韓貴妃。“呃~”韓貴妃的笑容凝滯在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最后泫然欲泣跪倒承天帝膝前:“陛下,妾全不知情呀!皇兒的為人,您是知道的,他待弟弟們一貫和善友愛。但凡平日得了什么合適的好東西,都給小九玩——”“寶和宮有的,坤和宮也有?!被屎蟮驍?,嘆息道:“但meimei有所不知,小九年歲漸長,陛下是督促他勤學上進的,本宮雖疼寵,但不能耽誤孩子成才,故正想法子哄他慢慢收起玩心,認真念書習字?!?/br>你母子倆倒好,反而千方百計勾著小九貪玩,如今險些葬送性命?;屎筮@話雖然沒說出口,但所有人都心領神會。“老大呢?”承天帝沉下臉,不悅地問。趙澤安頻繁地舔嘴唇,但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皇兒從昨夜事發到現在,一直忙著追查兇手,粒米未進,也未曾合過眼。陛下要叫他來么?”韓貴妃仰臉,美目微紅,似哭非哭,楚楚動人。承天帝沉吟片刻,最終道:“罷了,追兇要緊。說到底只是無心之過,終究是小九還不懂事。你回去記得提醒他:今后說話要有分寸,身為長兄,要穩重踏實、堪當表率?!?/br>“謝陛下開恩,妾定會如實轉告?!表n貴妃感激涕零,盈盈拜了下去。皇后險些咬碎一口牙:陛下的心當真偏到胳肢窩了!昨夜不分青紅皂白,就發了雷霆震怒,讓坤和宮顏面掃地,連皇兒都未能幸免!如今,換成寶和宮犯錯,竟這樣輕描淡寫揭過了?本宮不服!氣氛不是很融洽。承天帝心知肚明,他掩飾性地咳了咳,剛想開口時,房門再一次被推開,趙澤安重燃起希望,屏息看去——啊呀!我哥終于來了!趙澤安迅速淚眼朦朧,扁嘴。趙澤雍大踏步進來,帶起一陣風,風里有血腥味,激得眾人毛骨悚然。“我險些被燒死了,你怎么才來?”趙澤安終于等到親哥,瞬間釋放出滿腔的害怕委屈,眼淚大顆大顆地流,又抬手想擦。此時皇后一門心思全集中在“陛下偏心”,早已無暇顧及“小白眼狼”了。“參見父皇,見過諸位娘娘?!壁w澤雍一語帶過,旋即坐到榻前,及時阻攔:“你一身的藥膏,手別亂動!覺得呼吸順暢嗎?肺部可有不適感?”這是趙澤雍最憂心的,生怕胞弟小小年紀臟腑損傷。“疼死了,我渾身上下都疼?!壁w澤安可憐巴巴地抱怨,氣弱地祈求:“你拿銅鏡給我照照好嗎?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他其實醒來就開始害怕,只是忍著沒吭聲。趙澤雍告知:“你的臉沒事,燒傷集中在頭頂和左上半身?!?/br>承天帝佯怒:“看你下次還敢淘氣不了!”“這就好?!壁w澤安笑起來,有些得意洋洋地說:“當時火突然燒起來,可嚇人了,幸虧我用胳膊擋住臉?!闭Z畢,又舔舔嘴唇。你小子還得意起來了?趙澤雍頓覺頭疼,無可奈何地深呼吸。緊接著,他突然皺眉,看著胞弟發白干裂的嘴唇,問:“口渴?”“嗯嗯嗯!”趙澤安無法點頭,拼命眨眼睛。“太醫呢?”趙澤雍相當不滿意,扭頭揚聲問:“太醫都哪去了?小九渴成這樣,是不能喝水還是沒人喂水?”這話像一記耳光,響亮甩到其他人臉上。包括承天帝。慶王就是這樣的漢子——真怒了,誰的顏面都不看。“這屋里誰伺候的?”承天帝也不高興了,慈父臉沒繃住,眉間擰成個深“川”字,看著皇后問:“坤和宮究竟怎么回事?小九身邊沒人嗎?”怎么沒人?您不是人?我不是人?一屋子的人!小白眼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