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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的手,“走!”然而彌漫的黑影已然從客棧的門窗里蔓延進來,旅客們或在堂下吃飯或在房內酣睡,還對此一無所知。虞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則難免殃及無辜。于是卻慈劍出,虞涯一手拉著南英,一手持劍,劍光所到之處,黑暗如潮水般退散。而那張俊朗的臉上,已滿是堅毅和肅殺。既想要我的命,那便來殺吧。虞涯雖堅守正道,但卻并不迂腐。殺人者人恒殺之,若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那世間人人可成佛,還要手中之劍何用?!卻慈劍光芒大方,黑影凄厲叫嚷著,再度退散。道士提劍站在堂內的護欄上,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這便是……虞涯的道么?”折劍,亦或殺敵,都堅韌不可摧。忽然,四周驚呼聲起。“看那把劍!”“是卻慈??!那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個折劍仙嗎?”“天吶我竟然在此處碰見了折劍仙虞涯……”“……”道士向四周看去,那一張張激動的臉,讓他不由一怔。握著劍的手,越來越緊,周圍的聲浪將他包圍,他不由想起很多畫面。他在茫茫人海中走著,卻無一人再識得當年仙君。他茫然地想尋一個地方棲身,可又被驅使著奔赴昆侖。亦或是他在天橋底下尋人算命,卻換來無數冷眼……生活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他擁有著虞涯的所有記憶,卻像看著別人的故事,再也沒有了代入感,因為那個折劍仙離他太過遙遠了不是嗎?他開始憤憤不平、心有不甘,他漸漸開始痛恨這個名字,丟掉他的勇氣、堅韌,和所有跟虞涯有關的一切,他覺得這樣就好了,可是……他還是去了昆侖,因為他的心告訴他要去那里。因為他就是虞涯啊。那些無論如何也無法磨滅的東西,還埋藏在他心底深處,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又幡然蘇醒。“虞涯、虞涯!”南英焦急地呼喚著他名字,虞涯頓時從那漫長的深思中回過神來。他跳下護欄,看著南英擔憂的神色,語氣溫和,“南英,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br>“你要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南英趕緊拉住他的袖子,深怕他丟下自己。虞涯搖搖頭,“你去虞山頂等我,一個月后,我一定去找你?!?/br>“可是……”南英仰著頭看他,眼眶紅紅地滿是祈求,“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也會法術,我可以保護你,真的……”然而南英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被虞涯拉進他的懷里??释丫玫臏嘏瘧驯ё屇嫌⑸瞪档劂蹲×?,然后他就聽虞涯說:“放心,一個月后,我一定會來找你?!?/br>南英知道他心意已決,于是把頭埋在他胸膛上,不敢叫他看見自己不爭氣的哭臉。他吸了吸鼻子,緊緊地抱住虞涯,“你一定要來找我啊?!?/br>“一定?!庇菅脑谛睦镞@樣說著,而當他與南英分別時,眼前的畫面又忽然一轉。臨江的樓船,搖晃的燭影。從樓里傳來的桀桀怪聲,和滴血的卻慈劍,都昭示著此地的情況。忽然,破水聲四起,十數道人影裹挾著水波和攻擊向他襲來。樓船晃動,四面皆敵。虞涯卻絲毫不退,卻慈劍挽出一個劍花,提步,殺!“他沒事吧?”現世的旅館房間內,陸知非感受到道士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駭人氣勢,不由擔心。商四隨手把吃的遞給星君,而后過來看了一眼,道:“沒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估計虞涯也就回來了?!?/br>陸知非會意,“這段回憶對他來說很重要?”“應該說,對虞涯和南英都很重要?!币恢背聊男蔷_口了。陸知非看過去,星君就繼續說道:“虞山在琴川,那里有個特殊的地形。琴川古城與一般城池形狀不同,它是橢圓形的,而且人類又挖了七條運河穿城而過,所以,它的形狀就像一把七弦琴,謂之琴川。虞涯離開南英后就開始反殺,背著七把劍,連挑敵人七處老巢,然后一路將他們引到琴川,再將這七把劍分別投入七條河流里,把整個城池布成了一個大殺陣?!?/br>七弦殺陣,以城為琴,河流為弦。琴弦動,而劍氣殺。南英在虞山頂等了小半個月,仍然沒有看到虞涯的蹤影,心里焦急又擔心。而這一日,正當他按捺不住想要下山找人時,他忽然看見遠方有烏云蔽日。南英是樹妖,對于天地元氣的變動異常敏感,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那黑色云層中的恐怖氣息,小臉頓時變得煞白。那股氣息太可怕了,究竟是匯聚了多少妖怪才能形成?南英不知道,他只想知道虞涯在哪里?這群妖物的出現一定跟虞涯有關系!烏云逐漸往城池上空聚集,天光慢慢被侵蝕。南英急得團團轉,可他是個不會打架的桃妖,根本無計可施。即使他現在沖上去,恐怕也只有灰飛煙滅。他是單純,可并不蠢。虞涯或許還沒事,否則黑云應該已經散了。而就在這時,南英看到有幾道亮光自那烏云中射出,直往地面墜去。是劍!那是劍!“虞涯!”南英在山頂大喊,風聲將他的呼喊帶向遠方。有呼喊,必有回應。虞涯聽到了,于是卻慈劍破開重重攔截,終于帶著它的主人前來赴約。然而虞涯幾乎是從半空砸下的,一身皓月長袍染著血,袖口處盡是破損。南英急忙催動法術,桃枝瘋長,在接到他的那一刻又變回柔軟的手臂,將昏迷著的虞涯緊緊抱在懷里。“虞涯!虞涯!”南英擔心極了,抬頭看,就見黑云像是有了目標,開始朝他們這邊涌來。而在南英的感知里,不光是天上,還有很多氣息在山腳下趕上來。南英咬咬牙,他用桃枝把虞涯固定在背上,拿起了卻慈。然而就在他準備迎敵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從背后伸過來,按下了劍,“這種事,讓我來做?!?/br>南英怔住,回頭看見已經蘇醒的虞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眶紅紅的,哭著,卻又笑了出來。虞涯卻是來不及安慰他,問:“我托你辦的事,辦妥了嗎?”南英連忙點頭,桃枝甩動,將藏在旁邊草叢里的一把古琴拿了過來,“給你?!?/br>琴名昆梧,虞涯在分別之時托南英帶到這里,如今這把琴又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上。那么,也是時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