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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秋宴,實則蕭家秋宴那日來時,寒意凜冽也隨之而來,整個皇城好似被冷意席卷一遍而過,處處都透著冷。 之前剛做好的秋裝也是不能穿了,裴宜笑并非是秋宴的主角,便從柜子里找了件素凈些的天青色狐貍毛披風穿上,也可御寒。 思琦還在因為這事兒在鬧脾氣,臉上比今日的天還要冷幾分。裴宜笑走到馬車邊來,親切地拉住了思琦的手,微微笑了下:“meimei今日穿得真是鮮亮?!?/br> 思琦嗤了一聲,縮回手來,把腦袋一歪,“若是不鮮亮些,回頭又要被娘數落,到時候說不定把我趕出侯府呢?!?/br> 裴宜笑并未因為思琦的話而惱怒,一雙眉眼平靜含笑,“meimei想多了。其實去瞧瞧也無妨,你若是不喜歡,盡管同我說便是,家里也不會逼迫你?!?/br> 思琦臉色總算是緩和下來,她嬌俏地哼了一聲,大紅色披風一揮,嘴上絲毫沒有放過,“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我的事,這次蕭家秋宴,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要去,她們暗地里總笑話數落你呢,你去了也是丟人!” 思琦一躍上了馬車,裴宜笑與她是同一輛馬車,也要隨著一同上去。 一雙細白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她微微抬起頭,思琦別扭地說:“快點,我拉你一把,慢吞吞的?!?/br> 思琦正迎著清晨寒霜,那一身披風卻如火,裴宜笑抿起唇角,將手搭在她的手中,被她一拽,便上了馬車。 清晨的鬧市上,酒鋪、茶樓、食肆剛開門,遠方傳來了貨郎一聲聲的叫賣,思琦坐不住,撩開車簾往外瞧,路邊正有一家食肆賣著新花樣的糕點。 人間的煙火氣息讓裴宜笑愣住,仿佛已經很久沒有行走在人間一樣。 身邊的思琦還說著:“你一會兒到蕭家了別和我走一塊兒,不然我的姐妹們都不和我玩兒了?!?/br> 裴宜笑回神,“好?!?/br>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西山蕭家的別院,一路過來,都能看到別院外停了不少馬車。 裴家的馬車剛停下,便有許多貴婦人來與侯夫人搭話,思琦早就同她那些好友們進去了,只留下裴宜笑一個人。 她無處可去,便在別院里頭隨意溜達了一圈,身上也暖和了不少。 不遠處有人正在比賽射箭,她踱步過去瞟了眼,只見一道羽箭如電光一般射出,正中靶心。 身旁傳來了女子的歡呼:“齊四公子好棒!” 身旁的聲音很大,還有些尖銳,裴宜笑側目看去,正看到那身形高挑的女子頭戴珠釵,年輕貌美。 她記得這個人,是思琦的死對頭原珍珍。 裴宜笑收回目光,見到靶場中除了原珍珍口中的齊四之外,還有好幾位華服公子。 站在最中間手持重箭的,儼然是那日在杏花樓遇見的蕭重。 原珍珍玩上了頭,召集身邊的朋友們一起打了個賭,賭十場比賽里,究竟哪位公子射中的箭多。 無聊的大家閨秀們紛紛拿出銀兩,大多都是押了自己心怡的那位公子。原珍珍站在最中間,慢慢算計著押了齊四的女子,今后都得要注意著點了。 裴宜笑覺得好笑,總覺得這是她們這種小孩兒的玩意兒。 可轉念一想,她似乎也沒有比原珍珍她們大多少,如今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她走到原珍珍跟前,原珍珍頭也不抬地問:“押誰?押中了魁首能賺錢哦?!?/br> 裴宜笑目光掃過面前的幾個名字,每個名字面前都放了些銀兩,唯獨蕭重的名字前沒有。 他的人緣還真是挺差勁的。 想想也是,如今城中盛行清俊公子這一款,蕭重的模樣實在有些不搭,沒姑娘喜歡也正常。 她抿唇看了會兒,原珍珍已經抬起頭,驚訝的“哎”了一聲:“喲,這不是慶安侯府被和離的嫡小姐裴宜笑嘛,怎么,一個多月不見人,現在舍得出來了?” 原珍珍聲音大,不少小姐都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目光,許多道視線紛紛落在裴宜笑身上,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向著眾人點頭示意。 人群里有人說:“她還有臉出來,要是我死乞白賴非要嫁給某人,現在還被休了,我肯定自盡去了?!?/br> “最近的傳言你們聽說沒有,溫大人好像接了一位外室進府里,其實裴大小姐還是挺可憐的吧?” “呸,她可憐個什么勁兒?她這個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原珍珍挑釁的看著她,而她臉色沒有改變分毫,她鎮定自若地從荷包里拿出兩片金葉子來,柔聲問:“押誰,放在誰的名字上就好了么?” 原珍珍柳眉一挑,“你要押誰?哈,不過先提醒你,溫大人可不在這兒?!?/br> “不是他?!迸嵋诵φf。 她將兩片金葉子放在了蕭重的名字前面,微微笑了下,忽視掉四周的目光。 原珍珍嫌棄地別開頭,和身邊的姐妹低聲嘟囔:“阿暖說得果真沒錯,裴宜笑就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裴思琦又是個無法無天的,就仗著自己家世好,仗勢欺溫家唄?!?/br> “瞧見沒,剛和溫大人和離了,現在又來押別的男人?!?/br> 原珍珍繼續嘀咕:“還是個莽夫,你們看見沒,蕭將軍挽弓的時候,像是要殺人一樣,嚇死我了?!焙箢^這一句,原珍珍萬萬是不敢讓別人聽到的。 周遭一陣哄笑,裴宜笑微斂神情,果真在人群中看到了溫暖的身影。 如今溫家也算在皇城有些臉面,溫故知也極會做人,聯絡人情也是炙手可熱的才俊。 而溫暖適齡未嫁,受到蕭家相約,也是正常。 人群里,溫暖察覺到她的目光,迎上她,朝著她抿唇笑了下,看似和善,實則炫耀的成分居多。 人言可畏,裴宜笑明白,她越是去解釋,別人只當她是在狡辯心虛罷了,她也懶得去說別的。 況且,她也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 花廳過去,侯夫人正在和原家夫人在攀談,原夫人是個好相與的,原夫人為人端莊有禮,且在皇城中促成過不少姻緣,與諸位的關系都是極好的。 婦人中有什么煩惱之事的,都會去找原夫人說上兩嘴。 侯夫人現在心里正煩著,便同原夫人說:“夫人也知道我家笑笑如今的情況,那溫家的壞心腸,竟然說出那種編排的話來。雖說后面謠言有所改變,可不守婦道這種事說出去,多少有些影響?!?/br> 侯夫人滿臉愁容,大大嘆氣,“笑笑還年輕,我想再給她談一門親事,也不求高門大戶,只求能對笑笑好些就行?!?/br> 聞言,原夫人皺了皺眉頭,“此事有些不大好辦,笑笑的名聲如今在皇城里不大好,若是想要再尋門親事,怕要往遠了嫁?!?/br> 侯夫人心里更加焦灼了,她就裴宜笑這么一個親生的,哪里舍得。 可若是嫁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