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么覺得?！?/br>
田姚頓住。

不知為什么，好像只要提到房子，吳原的表情就會變得很不一樣。

像是心中最神圣的一塊自留地，用盡全身心呵護著的存在一般。

“吳原?！?/br>
田姚有些茫然，“你為什么會對賣房子這么感興趣呢?！?/br>
吳原看過來，她歪著頭：“我是說，你看你學歷又好，也聰明，完全可以不用做這么累人的工作啊，干嘛非要當房產銷售呢，之前你還說未來想走到總監的位置……”

吳原沉默了一下。

雖然他一直都這么沉默，但這段時間空白卻莫名讓田姚感到有些心慌，正要開口，吳原道：“可能是……”

“因為自己沒有，所以才想要別人能擁有吧?！?/br>
聲音很淺，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田姚沒有聽懂。

因為自己沒有……

沒有什么？

房子嗎？

還是……

家？

指尖一涼，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刺的腦袋嗡一聲，而這時吳原轉頭面向窗外，對著一幢幢飛速閃過的大樓說：“所以能被綠海錄取，我很開心?！?/br>
田姚第一次聽吳原用“開心”這個詞。

她原來一直覺得這個詞很普通，用來表達喜怒哀樂相當敷衍。

現在不了。

田姚搓著手指頭，吸了口氣。

“吳原，你很喜歡綠海嗎？”

“喜歡?！?/br>
田姚抿了抿嘴：“那我也喜歡?！?/br>
吳原：“？”

“其實我原來特別不理解那些喜歡公司的人，”田姚拍拍腿，“畢竟再好也只是工作的地方，但現在看到你，我理解了?！?/br>
只有在綠海這樣的地方，吳原才能實現他的夢想。

“我不理解?！?/br>
前方座椅縫忽然貼過一張臉，黑框眼鏡擠在中間，懵懵地看著兩人：“我們每天加班都快累死了，想喜歡公司也喜歡不起來啊?！?/br>
“……”田姚默默做了個深呼吸，剛才面對吳原時的溫柔表情瞬間崩了，“你這人怎么還偷聽我們說話??？”

程序員小哥無奈一笑：“你們就坐我后面，我想不聽見也難啊?！?/br>
“你還有理了？”

“對不……哎！別踹我椅子——”

唱歌的幾個女生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臺了，話筒轉到王逸群手里，正在說著各種網絡段子混合起來的單口相聲，前排人跟著笑，后排的企劃部妹子們也嘻嘻哈哈的，只是笑的不是王逸群，而是徐總監和一路上物色的各個部的帥哥們。

整輛大巴分好幾個聲部，各聊各的，十分和諧。

“我叫陳巍?！?/br>
程序員小哥道了不下八百個歉，摸摸鼻子，臉有點紅，“那個，你叫……”

田姚翻白眼，老大不愿意地哼：“田姚?！?/br>
“你們是銷售部的？我聽說做銷售很累啊，每天跑來跑去的?！?/br>
“錢掙得多就行?！?/br>
“而且還總是加班?！?/br>
“提成高就行?！?/br>
陳?。骸啊?/br>
他看出田姚完全不想和他說話，悻悻轉過頭，被旁邊的哥們笑了一通，田姚大松一口氣，抬眼偷瞄吳原，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瞬間找到了內心的寧靜，她也跟著閉眼，本來只想瞇一會兒的，沒想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馬經理在前頭嚷嚷了一句什么。

田姚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揉了一半，她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似乎有哪里不對。

身子斜著，頭歪著，好像在靠著誰。

黑色大衣在眼前無限擴大……

！

猛地彈起身，“吳、吳原，對不起！”

吳原靠在椅背上，肩膀被她壓得微微向下傾，臉上還跟平時一樣，沒什么表情。

“沒事?！?/br>
“……”田姚一眼看住他肩上一大塊口水痕，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前面的陳巍站起來回頭：“你把口水都流人家身上了?！?/br>
田姚：“……”

刷地抽出紙就給吳原擦。

吳原：“真的沒事?！?/br>
田姚哭喪著臉，沒聽他的繼續擦，后面幾個女生尖叫了一下也沒聽見，只是忽然莫名覺得后背有點緊，好像被人注視著似的。

她回頭。

徐漾站在車門口，看著她面帶微笑。

“？？？”田姚渾身一冷。

徐漾：“銷售部的跟我下車?！?/br>
另外兩個部長也探頭：“企劃部也下車??！”

“技術部下車下車！”

眾人魚貫而下。

一下車，立刻看到玉龍山度假村幾個大字，接待大堂頂上還插著各個國家小旗，在冷風里發出哧哧的拂動聲。美好的滑雪場和溫泉近在眼前，眾人一下都瘋了。

自拍桿拿起，自拍模式走起。

吳原下車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合影，組織人員嗓子喊破了都沒人搭理。

風大，天空里一絲云都沒有。

但陽光是暖的。

吳原呼出一口白氣。

“小學弟?！?/br>
徐漾拿著手機沖他往右擺手：“再往右邊站，你遮住上面的字了?！?/br>
“……”吳原雙腳慣性地向右移動，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咔嚓”。

徐漾走過來，把手機給他看：“看看，怎么樣？”

照片上，吳原站在度假村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

比例拿捏很精準。

趁他看照片，徐漾翻了下眼睛，酸溜溜地道：“剛才田姚挨著你睡了一路？”

吳原：“半路?！?/br>
“還流口水了？”

“一點?！?/br>
徐漾“嘖”了一聲。

組織人員喊各個部老大過去領房卡。

分配房間這回不像在大巴上那么混搭了，基本每個部門一層，經理以上一人一個標準間，員工們兩人一個大標間。

徐漾發房卡的時候特意權衡了一下，最后把吳原和趙占飛安排在了一屋。

雖然小胖子挺粘人的，但畢竟是直男，放心。

田姚的房間則離吳原的八丈遠。

徐總監有時辦起事來真是不講常理。

組織人在前面大喊：“大家注意了啊，滑雪場下午五點就關門，先去滑雪！不想滑的可以去泡溫泉！衣服直接租，都在公司的賬上！”

一片歡呼聲。

“吳原，走啦走啦?！壁w占飛晃晃手里的鑰匙，看那表情已經恨不得迅速奔向滑雪場的擁抱了，“咱們趕緊去把東西放下，早點去可以多滑會兒！”

吳原點頭。

兩人把行李放到房間，出來的時候旁邊房間的門也打開了，趙占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大嘴：“徐總監？您住我們邊上??？”

徐漾靠著門，瞟瞟吳原，“嗯?！?/br>
他當然不會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