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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著門!” 李玉華問她,“還敢不敢多走一步?” “敢!” “從咱們院里挑十個粗壯婆子,帶著棍棒,拿一面銅鑼,一邊敲一邊喊,傳我口諭,各院肅靜自守,不準慌亂跑動!到內儀門那里告訴守門的仆婦,若有殿下著人來問,只管告訴殿下,咱們這里一切安好?!?/br> 穆惜今立刻點人去辦,院內的事李玉華便交給孫嬤嬤。 李玉華與郡王妃回轉屋內就把小麒麟也接到懷里,李玉華原就會帶孩子,自從有了雙胞胎,她簡直成了帶娃界的小能手,mama界的大力士,因為她能一手抱一個胖兒子,完全被胖兒子給鍛練出來的。 小寶寶們在mama懷里明顯好轉很多,李玉華左邊親一口,右邊親一口,小麒麟就慢慢抽咽著止住哭聲,大海扯著嗓子估計一人嚎覺著沒趣,也便漸漸好了。李玉華給小麒麟擦擦臉上流下來的大淚珠,心疼的再香一口,“小時候聽村里年長的奶奶們說,孩子性靈,小時候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也不知寶貝們看到什么了,這天象兆頭可不大好?!?/br> 郡王妃說了句,“陛下萬壽的日子快到了?!?/br> 李玉華驚悚的望向郡王妃,郡王妃望著黑深深的窗外,良久方收回視線,“我并不是咒他,殿下剛來北疆就藩,根基不穩,我倒愿意他多撐幾年。我聽聞睿侯遇刺當晚,天際一顆大星隕落,睿侯果然當晚便歿了。天人有感,這句話不是空說說的,這樣詭異的天象,必是應在人身上?!?/br> “也不一定吧,上次我跟三哥巡視河南,回程時遇著叛軍,好幾千人劫殺我們,當時天象也很詭異,天邊仿佛大火在燒,燒的半邊天都血一樣紅,后來也什么事都沒有?!?/br> 郡王妃淡淡,“以凡人兵煞之身謀害紫薇星,當然要引得天象震怒?!?/br> 李玉華終于無語了,連忙小聲同郡王妃道,“姨媽,現在可別這樣說?!彪m然她三哥不做皇帝,他們一家子簡直沒活路,畢竟現在距帝位還有些遠。 “放心吧?!毙靥爬飫倓偰菑娏业男募?,那一瞬間本能帶給她的感覺便是對著穆宣帝。李玉華不知道的是柳家祖上才干最為出眾,至今隨葬于仁宗皇帝陵園的柳國公,也就是先靖南公,這位國公大人非但是響譽史書的戰神,私下亦是一位精通天機推演的高手。所以,柳家子對自己的直覺都是極為相信的。 郡王妃篤定自己的直覺是對的,此次天象必是應在穆宣帝身上。 一時,孫嬤嬤進來稟道,“娘娘,剛剛內儀門那邊打發人來回說,殿下著人來問娘娘與小殿下可還安好,殿下說,不必害怕,只管該干什么干什么,他中午就回來,還說讓小廚房添道燜羊rou,秋天吃正對時令?!?/br> “知道了?!崩钣袢A肚子里的心啪嗒落地,只要三哥都好,她就放心了。 在書房的穆安之發布一道道命令,親衛兵加緊巡防,立刻封鎖城門禁止出入,全城戒嚴,巡防衛穩定全城治安。 流星在天幕一劃而過,光華璀璨都有之,星光黯淡者有之……它們無一例外的飛速逝去。 穆安之望向天幕,他身后站著唐安撫使、裴如玉、杜長史、華長史、陳簡等人,穆安之輕聲說,“我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br> 剛剛踏出玉門關,走在北疆滾滾黃沙中的黎尚書一行置身無邊曠野,溫馴的駱駝跪在地上,黎尚書盯著天象的眼珠兒在不停的震顫,工部與兵部的兩位侍郎皆面色如土,侍從們惶恐驚懼的仿佛路邊隨時都會被秋風折斷的野草,在這樣巨大的天象面前,每個人都不禁自心底生出一種渺小如蚊、微末似塵的寒意。 帝都城。 穆宣帝與太子站在昭德殿面前的漢白玉臺階前,身后巍峨莊嚴的宮殿隱于夜幕,星光映出父子二人沉默冷肅的面龐,那是一模一樣的威嚴氣度。 只是,此時此刻,誰都不敢暗自揣度這至尊父子二人心中所想,腦中所思。 原本帶著一絲暖意的秋風仿佛刺骨刀鋒,太子向前邁了一步,這短短的一步不知為何卻是令身后跪著的內侍官心下猛的一顫,就聽太子輕聲道,“父皇,百姓無知,容易為jian人所趁,城中是否先行封鎖戒嚴?皇祖母上了年紀,有些膽小,父皇看是否差人過去問候?后宮母妃中也不乏有身弱柔怯之人,是否傳父皇口諭,令各宮安守,切勿慌亂?!?/br> 穆宣帝一時沒有回答,他的整個心神仿佛都被卷入這夜幕流星之中,良久,也許不是很久,內侍們輕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整個宮殿似乎只余他父子二人。 太子的眼睛不在看這詭異天象,而是落在父親的臉上,他的神色如以往那般恭馴中帶著一絲親呢,他是篤定的,沒有一絲疑懼的……穆宣帝仿佛是突然發現,他的太子是真的長大了。 “好。你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說的做。召內閣到御書房,還有欽天監正副監正,這是怎么了,他們欽天監是做什么吃的?!”穆宣帝很快恢復帝王的鎮定從容,挽著太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御書房。 內侍小心翼翼的提燈照路,穆宣帝突然說,“不知老三在北疆如何了?打發他就藩前,也沒跟他好生說說話?!薄袄先囟ㄒ磺卸己??!碧拥穆曇魩е矒崛诵牡钠届o,他甚至還彎了彎唇角,“那些不服管束的部落被他欺負的夠嗆?!?/br> 穆宣帝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也是?!?/br> 慈恩宮。 “傳諭各宮:各宮緊閉宮門,走動在外的妃嬪、宮人、內侍暫原處安置,沒有哀家口諭,不準隨便走動!不準隨意暄嘩!敢有惑亂人心者,一律送慎刑司處置!” “傳諭內書房:尋常天象而已,各皇子師傅照常教學,不必慌亂!” 藍太后有條不紊的傳下懿旨,星光自琉璃窗傾瀉而入,燈燭搖曳間,藍太后眼底晶瑩一閃而過。 鴻臚館,鎮南王太子住所。 瑩白如玉的手輕輕掩上窗格,鎮南王太子回身看向視線被隔斷的陸國公,“第一次見堂叔,侄兒原有許多話想同堂叔傾訴,只是忽然間天象有異,聽聞中原的皇帝陛下非常篤信天象,想來必然要召見內閣的,可惜堂叔不能久留。我晚上備好美酒,等堂叔過來?!?/br> “好?!标憞南嗝沧允潜炔坏眠@位俊美至極的鎮南王太子,但此時二人相視而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極為肖似的神韻。陸國公未再多言,出了房門后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鎮南王太子的視線中。 籠罩在整個鴻臚館的威壓驀然一輕,鎮南王太子感慨,“難得我這位堂叔,每天做著東穆高官,無數庶務纏身,還能將武功修至宗師境?!?/br> 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幾個騰挪間站在鎮南王太子面前,他一身銀白,如今近前,連同長發皆是瑩白若銀,膚凝若玉,他的五官只是尋常,亦看不出年紀,但一雙眼睛竟有說不出的深邃,仿佛天真的孩童,亦若世故的老者,淺若溪流,深若淵海,無邊無際,浩瀚宙宇。 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