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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好感的相貌,再加上他口齒伶俐,說話有趣,有時穿插著說上一兩句自己的見解,藍太后竟也看他不錯,聽他說一回西域之事,還賞了他一柄好刀。刀鞘綴滿寶石,滿滿的皇家華而不實風格。紀然從此棄了軍中常用的佩刀,改佩此劍,以示榮寵。 紀然如此招搖,直接招至上官馮千戶不滿。馮千戶斥他道,“軍中按軍銜有相應佩刀,大將軍在軍中也只佩軍刀,你什么身份,別仗著大將軍寵你便不知東西南北!你是軍中百戶,不是外頭戲臺上一身花里胡哨唱戲的戲子!” 這話說的相當難聽了,尤其當著麾下將士,直接將紀然罵了個狗血淋頭,顏面全無,紀然還得自行請罪,直接在軍中挨了十棍。他自幼嬌慣,又因伶俐,此生從未受此重責。被自己的侍衛背回帳中,已是疼的臉色慘白,額角沁汗。 這頓下馬威可是給足了的,魏將軍聽聞后還親自去瞧了紀然一回,安慰他道,“老馮那個粗人,我千萬交待過讓他好生看顧你。你說說,你說說,這叫什么事!” “也怪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哪里能怪馮大人,他也是好心指點我。將軍若責怪馮大人,屬下以后哪兒還有臉回玄甲衛當差?!彼砗笫茇?,簡直是坐立難安,躺著不成,趴著不雅,如今一頭冷汗咬牙強撐的模樣,魏將軍瞧著都心疼。 “哎,你這孩子,都傷成這樣了,還這般替人著想?!蔽簩④娦奶鄣闹眹@氣。 待魏將軍告辭后,近侍端來止疼的湯藥,“這也太欺負人了。軍中還不是什么刀箭最順手就用什么刀箭,從沒見過這樣臭講究的!在軍中還就得用軍刀了?陸侯的□□還是著鐵匠另打的哪,這豈不是故意尋個由頭發落您么?!?/br> “你有所不知,玄甲衛是四禁衛之一,專門負責陛下安危,別看他們不上陣殺敵,不論盔甲還是戰刀都是一等一的配置。他們出行,多是做個擺設,故而勿必求整齊好看?!奔o然接過湯藥,咬牙吃了,吩咐近侍道,“打發人出去盯著姓馮的!” 紀然唇角如刀鋒般翹起,他那張乖巧可人的臉龐陡然也變的極外鋒銳起來,“既然有人要試我的深淺,就讓他們試一試!” ☆、二零九章 寬闊的校場中, 大雪漫天而下。 江一套刀法舞的密不透風,雪花被刀氣裹挾在他身旁凌厲飛舞。直待江收刀,披著一襲玄色狐裘大氅的紀然走過去, “咱們這才幾年不見, 你這進境說一日千里也不為過?!?/br> “什么事, 這么大雪天的還要親走一趟?!?/br> “自然是要緊事?!?/br> 紀然將撐著的油布傘往江頭頂側了偶,二人穿過雪花漫天的校場,往江的書房走去。 江自幼苦修,因武功高強, 即便冬天書房也從不用火。不過, 茶寮子是熱的,江倒了兩杯溫茶, 紀然方道明來意, “聽說你與三殿下那邊的杜長史是師兄弟, 你們交情不錯?!?/br> 江沒有否認, 紀然手里捏著杯子,沒有喝茶,“說來,以前小時候也見過,這些年沒來往,已經生疏了。我有件事想跟杜大人商議,既公且私, 又不好直接上衙門尋他, 想請你幫我引薦一下?!?/br> “成。你等我信兒, 我來安排。你們什么事, 我就不打聽了?!苯炙?。其實,江、杜、紀三家是幾輩子的交情, 只是隨著各家族人口增多,即便幾輩子的交情,如紀然這等自幼不在帝都長大的世家子弟,對于許多世交家的子弟也有許多不熟的。 故請江引薦。 杜長史對紀然的觀感也就一般,倒不知道紀然什么既公且私的事要見他。礙于家族交情與江的面子,杜長史還是去了。 杜長史未料到紀然有這樣一樁大事與自己商議,紀然鋪開一張手繪的街巷圖,“杜二哥也知道,我如今在玄甲衛當差,手下兄弟巡視時發現一處地方,就是這里?!奔o然指了指街巷處上的標記,“城南春風街香燭巷,現在是個熱鬧地界兒,每十天,這里都會有一次通宵的宴會,里頭賭錢、宴飲、舞曲,應有盡有,十分銷魂?!?/br> “想是哪位大人的私宅?!边@樣的地方,帝都并不少。老宅是祖宗家法所在,萬不敢這樣放肆。故,不少帝都大員都置下私宅,豢養少女孌童用以享樂。杜長史當然不敢如此,不過,他是聽說過的。 “倘只是如此,如何敢驚動杜大哥?!奔o然自袖中取出一張尋人令,“這是帝都名角百花班兒小牡丹的尋人令,上面帝都府的大印不是假的吧?!?/br> “你知道小牡丹的下落?” “也是一樁巧之又巧的事。杜大哥也知道我在玄甲衛叫馮千戶落了面子,我不能吃這樣的大虧,就打發人查了查這馮千戶,找到他的私宅,發現這在宅子里囚著這樣一位佳人。我要找回面子,杜大哥你正在刑部當差,你我聯手,一舉雙得?!?/br> 杜長史指了指那尋人令,“這是帝都府的差使?!?/br> 紀然笑了笑,“我因何會在玄甲衛入職,不皆是因俸銀官貪墨軍餉之事?一切都推俸銀官身上?證據確鑿就算結案了?祖上貧寒出身的一個千戶,又不是在邊疆征戰,能有外財,就買下整個香燭巷?那屋子收拾的,我看不比陛下的昭德宮差,哪兒來的這些銀錢?江這朱雀衛的四品僉事,日子過的尚不如馮千戶外宅的管事。大哥要真不好奇,我就找帝都府的人,不過,他們若是頭一茬過去,那些賬本啊文字啊能不能保全,我就不能保證了。我不負責刑緝之事,我只要馮千戶死透透的就夠了?!?/br> 杜長史明知此次紀然找他完全是拿刑部做槍使,偏忍不住的動心,的確,如紀然所言,先前程雨的案子并不算結案。程雨故然不無辜,但明顯是玄甲衛拋出的替死鬼。 如果紀然找帝都府合作,刑部也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紀然玄甲衛的百戶的身份,他私下做這樣的主,倒顯得三殿下與紀然有暗地交易一般。 杜長史道,“這事關乎刑部,我現在不能給你答復?!?/br> “三天后便是休沐日,杜大哥若休沐前不給我答復,我就另尋他人了?!奔o然一笑收起街巷地形圖。 刑部。 穆安之聽過杜長史回稟,道,“這算實名舉報,沒有不接受的道理。馮千戶是正五品,老鄭正四品,拿他足夠了。休沐那日問一問是哪個排班,讓老鄭換一換,準備好人手。待老鄭他們到了,再打發個人知會帝都府一聲,不好不給他們些甜頭?!?/br> 杜長史道,“那屬下跟紀然說一聲?!?/br> 當日夜。 鄭郎中親自帶隊布防,敲響春風街香燭巷由南往北靠第三家的門時,里面人說了兩個字,“春風?!?/br> 這是暗號,鄭郎中示意捕快,捕快在臘月寒風中回兩字,“屠蘇?!?/br> 里頭先是挪動門閂的聲音,捕快猛的推開門,兩個開門小廝立刻被數柄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當時便嚇癱,跪在地上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