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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盞茶,站起身,踱進了月徊的臥房里。 月徊最初來時的興奮勁兒,隨著桂生的死被消磨得干干凈凈。也因為這里的氣候和北京不同,熱久了讓她有些厭煩。梁遇進她屋子的時候,她像一條被曬干的咸魚,直挺挺仰在竹榻上。聽見腳步聲才睜開眼,半死不活地說:“兩廣總督挨呲來了?他等著,不打出他的黃兒來,哥哥就不是哥哥?!?/br> 梁遇笑道:“他們家死了三個人,坐不住了,上我這兒發狠話來。也難怪,他當初在京的時候,司禮監還沒掌管廠衛,早前的錦衣衛指揮使是個善性人兒,所以他以為廠衛還是以前的廠衛,不知道我從來不做賠本兒的買賣?!?/br> 月徊撐起身問:“死了三個人呢,再死下去要成絕戶了,你這是想逼他動手?” 所以說了,把她帶在身邊也有好處,能讓她的腦瓜子變得靈活點兒。梁遇微微一笑,算是承認了,又道:“我后兒要去虎跳門檢閱水師,料著當天會有大動靜。屆時我會命四檔頭提前把你送到別處去,你到了地方別亂跑,踏踏實實等我回來?!?/br> 月徊在榻上蹭亂了頭,他把她散落下來的頭發繞到耳后,對外人可以心狠手辣,對她卻是怎么深情都不夠。 月徊當然不樂意,壓住他的手道:“我要和你一塊兒去,你把我撂在別處,我心不能安?!?/br> 梁遇有些為難,“刀光劍影的,萬一有個好歹……” “我有個好歹,你就給我守一輩子寡?!?/br> 他被她堵得接不上來話,半晌無奈道:“又在胡說?!?/br> 月徊說不是,“我告訴你,我想得很明白,別的都好商量,唯有這個,我不能答應?!?/br> 這就是牽掛著,牽上了一輩子,沒法子打發她了。他嘆息著,自退了一步,“也罷?!?/br> 月徊耷拉著嘴角,摟住了他的胳膊,頗有同甘共苦的決心,喃喃說:“放著你和人打架,我跑了,我成什么人了!這回咱們都平平安安的,等事兒完了就告訴爹娘一聲兒,我也收收心,再不惦記皇上,也不惦記他的貴妃位分了?!?/br> ☆、第 90 章 原本要是沒有葉震出的那些幺蛾子, 他們之間的事兒早該定下了。無名無分終究欠缺,雖然爹娘不在十幾年了,但心里還惦記著, 要正經焚一炷香, 正經通稟過,彼此才算得了長輩首肯, 能有理有據地在一起。 月徊提起皇帝, 提起貴妃位, 其實他嘴上沒說,心里十分稱意皇帝的移情別戀。自打宇文家的姑娘進宮,他就一直在盼著這個消息,他知道以皇帝的性情, 早晚會負了月徊。負了才好,負了才能從從容容地, 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上去解決這件事。要是皇帝果真那樣堅定, 果真一心一意空著貴妃位等月徊回去上任, 到時候反而騎虎難下。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遇倒是應該感激南苑和那位宇文貴妃,要是沒有他們橫插一杠子,自己這姻緣不說保不住,多走許多彎路是免不了的。 “不是你的東西, 本來就不該惦記?!彼霂嫘Φ卣f, “皇上和貴妃正打得火熱,就算你這會兒走到皇上面前,也是不尷不尬, 處境艱難?!?/br> 月徊說可不嘛,“所以我知情識趣兒, 換了個更好的,不叫皇上為難。不過依著你看,我要是真去皇上跟前興師問罪,說‘您不是答應就喜歡我一個人的嗎,答應讓我當貴妃的嗎’,你說皇上怎么辦?會不會良心不安,破格讓我當皇貴妃?” 梁遇不由對她刮目相看,心道年紀不大,胃口倒不小,都琢磨上當皇貴妃了,真是可造之材! 他說不能夠,“皇貴妃是副后,代行皇后之職,統攝六宮。除非皇后廢了或是崩了,否則這位分一般不設,你就別做這個夢了?!?/br> 月徊有點失望,倚著他說:“哥哥,依著你的眼光,是不是男人都喜歡珍熹那號的姑娘,長得好看又會來事兒,我瞧小四就被她拿捏住了,這會兒不知道怎么樣了?!?/br> 梁遇道:“等回去就給他說門親事,婚事定下,心也就死了。至于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珍熹那號兒,這個我說不上來……”低頭湊到她耳邊一笑,“到底我在別人跟前不是男人,只在你跟前是?!?/br> 月徊赧然絞起了手指頭,“那你瞧我這臉,是不是沒法兒和貴妃娘娘打擂臺?” 梁遇心道還琢磨打擂臺呢,可見女人的好勝心強起來,也夠叫人牙酸的。當然夸還是得夸,她就等著這個,但又不能夸得太過,過了透著假,她還是不能滿意。于是他很務實地說:“光瞧臉,勉強能打個平手,可要是論情兒,她差得太遠,沒法兒比。你到底羨慕她什么?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消磨在不喜歡的男人身上,這位貴妃娘娘也只剩表面風光了。昨兒曾鯨的飛鴿傳書到了廣海衛,信上說貴妃晉封后,秘密見過小四兩回,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打算?!?/br> 月徊有點兒忐忑,“小四這孩子不讓人省心,要是我在京里,非打斷他的腿不可!人家都當上貴妃了,他想干什么?私會后妃,這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可是這種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能勸退的,梁遇道:“打斷腿怕是不中用,我可以替他安排個手藝好點兒的刀子匠,干脆凈身進宮,送到貴妃跟前去,省了多少麻煩!” 他說得一本正經,卻嚇得月徊瞪大了眼,“這可不是好轍,快別鬧了吧?!?/br> 他嗤笑了聲,知道她不會答應??赏嫘w玩笑,真要是到了不可開交的時候,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只是現在和月徊商量,弄得與虎謀皮似的,再深聊下去恐怕惹得她不高興,那又何必。 他正了臉色,提起了另一樁事,“皇上對宇文貴妃確實偏愛得厲害,皇長子說瞞下就瞞下,連皇后都沒告訴。還囑咐曾鯨不得泄露,說是怕引得貴妃不高興?!?/br> 月徊訝然,“這不是昏君做派……”話沒說完就被梁遇捂住了嘴。 他朝外頭使使眼色,“叫人聽見不好聽,誤以為你因愛生恨?!币娝锏媚樇t脖子粗,又和緩笑道,“皇上年輕,將來會有很多皇子皇女,這位小皇子就算舍下了,也不會有損大鄴根基。他不要,正好咱們要,現成的孩子多好,慢慢帶大他,將來他和你親,與咱們來說,多個孩子多條路?!?/br> 月徊聽著他的話,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再細一深究,恍然大悟,“哥哥真是神機妙算!我想好了,回去多認幾個孩子,養在一處。將來咱們自己……那個,誰也不知道里頭玄機,嘿嘿?!?/br> 梁遇挑著眉,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伤焐虾⒆娱L孩子短的,卻沒想過要孩子,須得經歷怎樣的過程。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雖長到十八歲,自小流落在外,沒受過宅門府門里的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