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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臭難忍的垃圾排泄物,忍不住生理性厭惡。蘇文漪臉色一僵,但很快穩住了那副慈母表情,她柔聲:“燃燃,我們回家吧?!?/br>然后她湊近明燃耳畔:“現在的局勢你還看不清楚嗎,你贏不了的?!?/br>蘇文漪繼續輕聲道:“聽見剛才下面人說的話了嗎?夏家一家都死絕了,你和明修是夏云留下來的兒子,那刀是夏君山留給明修的禮物。你我都知道這是假的,但他們不知道,所以這就是真的?!?/br>“放棄吧,我什么都不怕,因為你父親在背后支持我,而你呢?”“你什么都沒有,你無依無靠,你和那兩個死了的人一樣,都不會說話?!?/br>這幾句話,僅用了幾秒鐘的時間。蘇文漪抬起頭,一臉溫柔的揉著明燃的頭發:“好了燃燃,我們回家?!?/br>“賤…人!”明燃猛地推開蘇文漪,喉嚨里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晦澀嘶啞,但還是被眾人聽見了。“不孝子??!”“聽說他有病,犯病了吧?”“攤上這么個兒子,作孽呀!”蘇文漪借力,柔弱的摔在臺上。泫然欲泣,好不可憐。明銳鋒終于爆發:“酒店的保安呢,馬上過來,把他給我帶出去!”左右兩排一水兒的黑衣保安集體出動,手里握著電棍,馬上就要沖上圓臺,卻聽一聲厲呵——“都不許動!”大堂經理孫炳突然站出來,表情嚴肅道;“誰允許你們隨意出動的,都給我回去站崗!”酒店保安自然是聽酒店經理的,馬上就又整齊劃一,踢著正步離開。明銳鋒不樂意了:“我說孫經理,您這是什么意思,故意拆我的臺嗎?!”孫炳呵呵一笑,雖說明銳鋒是他的大客戶,但他語氣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明先生,這是我們霍小先生的意思?!?/br>一提霍這個字,全場都炸開了,大家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比剛才看“兄弟爭斗”的大戲還興奮!有生之年,在他們霖城這個犄角旮旯,竟能見到活的霍家人,那比中大獎還令人興奮激動的呀。人群中漸漸空出一條長路,霍崢帶著墨鏡,右手住著烏木拐杖,一身西裝革履走到圓臺前。如此偽裝,頗有霸氣老總的味道。明銳鋒顫顫巍巍,賠笑道:“請問…請問您是…霍霍霍霍…霍云霆老先生嗎?”霍崢笑了一聲:“這時候就別唱歌了,霍云霆是我舅舅,我叫霍崢?!?/br>霍崢又道:“還有,我舅舅年輕的很,喊他老先生你要不要臉?”即使被罵不要臉,明銳鋒也不敢有半分不悅,卑躬屈膝一臉諂媚的樣子,引人發笑。霍崢突然舉起拐杖,指向明修:“聽說你是夏君山的嫡外孫,也是傳人?那夏君山的一身技藝,都傳授給你了對吧?”明修與霍崢的初見,非常不友好。所以此時,明修心中忐忑,無法分清霍崢究竟是敵是友。明修點頭:“是的,請問霍崢先生有什么指示?”霍崢點點頭:“夏君山左手刀法出神入化,豆腐雕花難辨真假,你既然是他的傳人,自然也是會的吧?露兩手給我看看?!?/br>說罷,霍崢打了個響指,七八個盤靚條順的服務員,搬著桌子食材等一系列工具,一一擺放在臺上。末了,孫炳又命人搬來一張太師椅,扶著霍崢坐上去。眾人面面相覷,這好端端的生日宴,怎么就突然變成才藝展示了呢?不過,說實在的,他們也確實想瞻仰一下廚神傳人的技術。看一看,究竟是何等的出神入化?霍崢揚揚下巴:“愣著干什么,來吧?!?/br>明修一臉僵硬,冷聲道:“我不是街頭賣藝的,您這是侮辱我,恕難從命!”明銳鋒一巴掌抽過去,厲聲道:“怎么和霍小先生說話呢,讓你雕你就雕,又不是不會!”隨后明銳鋒抵在明修耳邊,小聲道:“我讓你參加烹飪比賽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搭上霍家嗎!現在機會來了,你推三阻四個什么勁兒!”明銳鋒那一巴掌沒用多大力,表面功夫而已,主要是為了做給霍崢看,但仍讓蘇文漪和明修變了臉色。蘇文漪急忙上前:“銳鋒別生氣,我勸勸小修?!?/br>蘇文漪轉身:“明修,趕緊的,別惹你父親生氣,你想和你哥哥一樣嗎!”明修一臉陰郁,他們不了解,所以他們都不懂!這不是簡單一雕,就能完事的!他根本就不會左手刀,夏君山討厭他還來不及,根本什么都沒教過他!他所有烹飪技術,都是其他名廚教的。豆腐雕花他不是不會,但他的那幾個名廚師父與夏君山天差地別,教的東西肯定也不一樣!他一出手,勢必要露餡的!而且雕東西不是他的強項,如果被現場懂行的挑出毛病,那就丟臉丟大發了!霍崢揮起拐杖,不耐煩地敲敲地面:“你們開家庭會議呢?會還不會,給個話,別浪費我的時間!”孫炳站在霍崢身邊,一身正氣捧場附和:“我們霍小先生,分分鐘幾千萬上下?!?/br>眾人:……明修被霍崢逼得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我的左手受傷了,我…”一聲清冷冷的嗤笑,明修扭頭,剎那間對上明燃充滿嘲諷不屑的目光。那漆黑充滿深意的眼眸,仿佛一個響徹天際的耳光,把明修的自尊心打的碎落一地。明燃脫下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衣顯得他更加瘦削,他面無表情的打開手提箱,刀光映照在他眼眸上。他拿出的是一把最普通的廚師刀,刀柄幽黑,刀長21厘米,刀尖鋒利,刀刃泛著陰冷的光。在場有人敏感的發現,當明燃拿起刀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仿佛撕破了保護罩,露出一個最真實的他。那種認真與自信,是當你真正熱愛某種事物時,才會有表情。明燃一言不發,冷著臉從水中撈起一塊豆腐,極嫩,輕輕一碰都會破損。霍崢滿臉趣味,眾人屏住呼吸。這仿佛是一場精妙絕倫的表演,一個眉目精致皮膚白皙的青年,刀法嫻熟,動作如行云流水。你甚至都看不清他是怎樣切削刻旋轉,只贊嘆那動作又利落又漂亮。刀光閃閃,手腕靈活,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的盛宴。再一眨眼,那塊雪白白的嫩豆腐,便在青年掌心,開出一朵花。吧嗒的落水聲,明燃將剛剛雕好的豆腐又扔回了水中。薄如蟬翼的花瓣越開越大,就如親眼目睹蓮花綻放一般,栩栩如生。所有人驚訝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明燃轉眼看向一臉鐵青的明修,勾唇輕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