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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你與柳教授后走的,我怎么知道你們什么時候上的大橋?”“你……查監控查監控?!?/br>根據江白的描述,不到兩分鐘,那監控便投在投屏上。時間14:36,車小小打了半個轉撞在橋欄上,兩分鐘后,柳長卿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至開車離開期間,有一人停車上前詢問情況,柳長卿下車拾起車前架。幸虧停在監控不遠處,所有情況一覽無遺,包括柳長卿降下座椅喂了什么給江白。而那一記劈在脖子上的手刀,恰好被安全氣墊擋了。“把行車記錄儀翻一翻,看他到底去了哪些地方?!睔W陽燊下令楊思凡,轉頭劈頭責道:“就你開車這般燥,方才你回來前交管那邊打來電話讓我問候你!”江白齜牙滿不在乎地笑道:“他們的問候太多了,不麻煩了,就是我駕駛證吧,算是為公奉獻,能不能?”歐陽燊狠狠瞪他一眼,那股狠勁似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貼在他嬉皮笑著的臉上。他掃一眼在重復播放的投屏,道:“這柳長卿……嫌疑很重。張朗,把這段視頻拷下來,稍后給審訊人?!?/br>江白垂頭久久,默不作聲??赡前酥赶嗫坜D著兩只大拇指的無意識動作,卻令眾人心頭一緊。他不是在思索案情,而是在糾結。糾結?這就有問題了。作為維護社會治安穩定的一員,明明只需去按照法理情理破案抓捕嫌疑人歸案即可,特別是江白這類人更會如此。一糾結……“小江,你在想什么?”歐陽燊靜靜坐下,平淡問他。他不語,硬是沉默了幾分鐘后,搖搖頭,無奈嘆口氣:“我還是……相信他,總覺得事情并非這般簡單?!?/br>“這已經夠復雜了?!鼻赝韥G給他一張列了一串化學式的紙張,“你血液里檢出來的東西……看來是一種神經藥物?!?/br>江白瞬間抓到了關鍵:“看來?你沒見過?”秦晚搖頭:“沒有,這些化學分子在神經藥物里很常見,但是,配比不曾見過?!?/br>“不可以按照配比來復合?”“可以一試,但是,”他一指一個十八鍵的氫,“這不曾見過,也就是,看起來長得常見,實則到目前為止,不曾有發現存在過?!?/br>江白臉色一沉,在這陰云密布的會議室里與歐陽燊默契相對一眼,便從口里刮出一陣陰風:“不管如何,先去光若部署部署,至于……嫌疑人,嚴加看守?!彼惶ь^,“副部,你覺得如何?”歐陽燊點點頭,正欲布置任務,楊思凡拎了兩頁地圖紙,一攤桌面,喘了喘大氣,道:“行車記錄儀結果出來了,出了云長跨海大橋,到驚輿山,”她拿起遙控,在投屏上翻著十數張照片,找到了,放大,圖片中車前是很美的夕陽映樹?!斑@里好一段路都沒有監控。呆了有三個小時,期間無有無線通話跡象……”記錄儀里的截圖挑著順序一張張放,她便一張張說:“汽車行駛到轉彎處,撞在了樹上,以震顫劇烈幅度來看撞得不輕。他把車開回路邊停下。有三個登山者經過,沒有接觸。接下來,有人騎著山地自行車從前靠近,有接觸?!?/br>說著,她遙控的紅外線朝旁邊一指,點開一個視頻。自行車還有一截輪胎蹲在畫面角落里,只聽得那騎車的人問道:“先生,需要幫忙么?”柳長卿回他,語聲平靜溫和,卻隱隱約約有些勉強裝出的感覺?!爸x謝,到此處撞了一下沒法開了,我在等我朋友來拖車?!?/br>“不如打個電話給拖車公司?這樣安全一些?!?/br>“不必了,我朋友快要到了,謝謝?!?/br>那一截車輪不見了。楊思凡又拉開一張照片,“六點多,天暗下來了,柳教授下車?!?/br>江白猛地站起?!八鼰??!”“怎么?”楊思凡不解,雖說吸煙有害健康,但一個大男人吸煙有什么不對勁么?江白坐下,有一絲癱軟的味道?!八晃鼰煹??!?/br>“你怎么知道?”楊思凡目中的光芒有些黯淡,似乎有些疼的味道。“一個極度注重食物干凈不亂吃外頭東西的人,家里沒有煙灰缸,身上沒有煙味兒,我是極其堅信他不會吸煙的?!?/br>“那這個是誰呢?”江白默然,眼中有些茫然不定。“接下來……”楊思凡低了聲,“呃……可能會引起大家不適?!?/br>視頻一開,須臾,整個會議室尷尬錯愕得落針可聞。柳長卿側倚在車前,一手抱臂,一手支在橫著的手臂上將煙往嘴里送。低了頭,徐徐吐出長長煙霧。整個人寂寞又冷傲,更有一絲絲銳利的攻擊氣息。夕陽落了,只剩下一小截焦糊的邊兒。沉樹搖曳間,他的長發也一同舞了起來。呼地從拂落的長發畫面中,?,F一個人影。這人正是江白,稀里糊涂神志不清的江白。只見江白一下撲過去,將柳長卿按在凹進去的車前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朝他脖頸啃過去。瞬間,柳長卿便抬起沒有被制住的左手一掌扇過去,打得他懵了好一陣。視頻里除了風聲,隨即便響起了唾棄聲:“什么人,就這德行?”“我……去……”秦晚倒吸一口涼氣,陰陽怪氣地將一句不甚禮貌的話一字一字延長了聲吐出來。想是極度震驚,還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江白錯愕、震驚、氣憤、難過、羞慚、無措,一時之間連自己也脫口而出一句“他媽的”。按理說,這三個字江白其實并不常用,一般是緊急到焦憤時才會沖出。而現下,大腦急速膨脹,所有人生七苦七情六欲通通聚在他腦中不斷不斷嗚嗚哇哇亂叫,攪得他都無法在宇宙中捉到自己,正漂浮不定,恰好看到那三個字,脫口一出,忽而眼前一亮,靈魂終于回到rou身上了。這臉皮極厚的江大組長,破天荒地臉一紅,目不敢四射。想來倒不是因為這三字。楊思凡暗暗穩了穩心緒,率先打破這尷尬到每人都猶如站在火山口的氣氛。她一按繼續播放,“接下來,這人估計要調查一下?!?/br>視頻中的江白久久沒有回神,混沌的雙眸依舊又晦又澀難明。待本能摸著右臉的手一放下,畫面中突然闖進一個人來。那人一身正裝,一把扭住江白的手將他壓在車蓋上,給他打了一管不知什么東西,看著他漸漸靜下來,松手,就任由他像一團軟軟的泥巴般萎在地上。他將針頭一拆,放進保護套里,而后將針管與針頭一把塞入上衣袋子里。抬起眼,揚唇便風流笑著:“長卿,好久不見?!?/br>柳長卿將煙掐滅在車蓋上,他一身像那落了厚厚冰雪的大地,又冷又硬,卻有一股無端的干凈,這一來便更像那總是遙看人間卻從不動情的秋月。他的語氣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