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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證明他沒有提前組織。這么一來,他又覺得自己又在原地踏步。阻礙的腳步,總是那般悄悄而堅決。抬眼看一眼明凈的天空,心頭終于還是無法得到純凈明亮的洗禮,依舊澀然。他將手從柳長卿頜處抽離,正欲將他扛回車里,口袋的手機響了。他撥開襯衣衣尾,伸進褲袋里拿出吵鬧的手機。“小江?!?/br>江白還未打招呼,那頭便焦急喚他。江白聽著這聲音,心頭呼地涌起不好的預感,帶著些許不耐煩。“游樂場一開園,在摩天輪車艙里發現爆炸品。小江,你還在博物館么?在的話我讓鄭懿和秦晚來找……”江白努力壓住怒氣,可經過一夜通宵終究還是壓不住,便不禁朝手機那頭怒吼:“治管所都沒人是不是?檢偵組什么時候變成這么用的?”“的確也是沒人,我現在正與棉乾治管所在佰城廣場處理‘光影藝術展’的恐嚇人像。你瞧,我都沒法偷懶。我知道你辛苦……”“客套話不說了,我只問一句,手頭上紅眼睛的案子誰來處理?”“先把現下的緊急事件處理了再去調查,你知道我們系統向來很難招人,每位同事都在輪軸轉。小江,事有輕重緩急,關于紅眼睛,得空了再去處理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責任?!?/br>江白看著前方奔忙的人,撇撇嘴,緩了語氣道:“二老大,從昨晚開始相繼發生的四起案件,CBD,歌劇院,歷史博物館,光影藝術展,挑釁無疑,但是我在想,匪徒為什么沒有真正傷害人命?這種挑釁,程度有些輕了,反而令我覺得他們另有企圖?!?/br>歐陽燊沉默了幾秒?!扒赝硭麄冞^去接你你先在車上休息休息,結束了游樂場的我們再來把這幾起案件擺在一起通通消息討論討論?!?/br>江白看一眼臂彎里仍未醒轉的柳長卿,打起精神說道:“現在吧,我有空?!彼麙吡艘谎塾l強烈的陽光,續道:“CBD里的顧谷匯報時你也聽到了,補述一下現場,十五樓保險公司格子間辦公室正中,放了十個鋼瓶,容積大約五升。每個鋼瓶里我們趕到時裝有三升左右氫氰酸,其中一瓶氫氰酸與重量控制炸彈相連。拆彈員將炸彈拆了,后因有人將自動灑水裝置開關打開,導致引燃氰化氫時引起爆炸。顧谷還沒有將后續調查報告給我,情況暫不了解?!?/br>“至于博物館,丟失八件文物,都在走廊三盆幸福樹后找到了,其中祭文竹簡碳化毀壞,其余文物也有不同程度損壞。嫌疑人疑似兩名男子,黑衣黑帽裝扮,看不清面容,身材標準,一位約一七五,一位約一八零。懷疑竊了文物后駕駛□□逃離,暫未找到。博物館走廊有一必經路段監控昨日壞了,懷疑是嫌疑人提前做了手腳?!?/br>江白說完,靜靜等著歐陽燊。歐陽燊提了口氣,這口氣很大,連江白在電話這頭都能聽到。“歌劇院拜占庭式建筑,在穹頂被人利用燈架吊了九個硫酸球。早上四點十分左右,歌劇院今日下午演出演員到位排練,穹頂硫酸球爆裂。經查驗,懷疑硫酸球上安裝了小型遠控爆炸品。傷者送院,歌劇團眾人無有嫌疑,保安無嫌疑,監控全數被壞。至于光影藝術展,目前來看,除了七個可怖的人像,沒有其他安全威脅?!?/br>“這般漫無目的的,若是真是一個組織所為,他們到底在謀劃什么?”江白說著,在腦中展開地圖。地圖精細,連每條街道與巴士站點都清楚標注,只是多用圖標,以此形象保持記憶。江白在腦中亦神經作筆,將四起半明未明的事件發生地點一一圈出。他茫然了,毫無頭緒。“不能趕在歹徒前面,只能先跟著走。我已經發布指令,務必保證所有公眾場所都在監控下,一旦發現可疑人物或行為及早處理?!?/br>面前的一張張放著文物介紹的大屏幕今日特別安靜,只有正中一個圓形時鐘在寂靜的走。分針走過來一格,正正指著09分。江白看著劃過了一格的分針,有一注水流,緩緩流進腦中,那混沌剎那變得清朗,云開霧散?!斑€沒完?!?/br>“什么?”“我先去游樂場,若是猜測對了,明顯……這是一種儀式。自大狂妄地以引起恐慌尋找著存在感,而后指向最終目標?!?/br>“什么儀……”凌冽,冷酷,刺激,一種極致的好勝心沖上他腦袋,奔涌著前進,在蜿蜒的山巒里,望不到頭。他一把掛了電話,抱起柳長卿便往車里扛。那頭的歐陽燊,滿面黑線瞪著退出通話的手機屏幕。博物館外有兩大盆荷花,一左一右。夏陽一照,便砰砰長出不少新芽來。新芽嫩綠清鮮,正與毫無原則的風做頑抗。恰遇一陣罡風,柳長卿的長發在手臂后揚了揚,而后輕飄飄地垂漾在日光里。如此安寧祥和。正門外雜亂停著許多車子,不少車子車頂還在嗚嗚地叫著、閃著微弱的紅藍光。唯獨檢偵組的五輛,安靜樸素不張揚。江白朝他自己的走去,正欲開門,低眉瞧一眼柳長卿,眉尾放肆揚起,“你是要我把你簡單粗暴丟進去還是自己優雅從容坐進去?”游樂場(一)柳長卿風中的發一直,緩緩睜開眼卻不看他一眼,直接從臂彎里跳下,自己開門躲進去了。江白抱臂看著黑乎乎的車窗許久。他的眼里只有一塊黑色的玻璃,玻璃上模模糊糊映照著車外的景色??伤置饔种獣?,柳長卿斷然在車里與他視線交纏??諝庵朽栲枧九镜穆曇羟逦陕?,江白雙唇緊呡,主動移開腳不消散了這惱人的聲響。他坐進駕駛座,偏頭瞋目,嘴角卻含笑。不懷好意的笑。“該聽的你也聽了,不該聽的你也聽了。你打算怎么辦?”先前不該聽的沒聽的時候,他跟著跑到樂天酒吧去了,原先是擔心錢淺,到后來卻讓錢淺承認了進假酒的事,讓她罰了一大筆錢。江白不禁覺得好笑又疑惑,這柳長卿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開車?!彼f,不著情緒地。江白發動車子,悄聲自言自語:“墻頭草,兩邊擺。卻只有一個原則,扎根?!?/br>“什么?”“沒事,覺得你做事有自己的想法而已?!?/br>柳長卿顯然不信,卻不去糾結,反而蹙眉問道:“什么是紅眼睛?”江白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滯,正拐著彎的車子直朝護欄而去。猛一回神,緊急將方向拉了回來。車子由此在沉靜的路上頓了頓腳步,這無疑令柳長卿更加確信這三個字的威力。“我以為你夠聰明不會問?!?/br>“在你江組長面前,何人能耍聰明?”他嗤笑。“你就很聰明?!苯桌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