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麻了，還感覺有些重。

    她扭頭看向左邊，愣住了。

    江堯蜷縮著身子熟睡在她左手邊，背貼在床沿差點就要掉下去。半顆頭枕在她的手臂上，右手手腕包在她手掌之下。

    那么大一個男生縮在她身邊，看著可憐兮兮的。不過白笑這回一點也不心軟。

    她抽出自己麻掉的手，握緊又松開伸展手指。等那陣麻勁兒緩過去，她伸手推了推江堯的肩膀。

    江堯眼皮子動了下，隨即緩慢睜開眼。剛睡醒，他眼眸半瞇著，一眨不眨地盯著白笑看。

    白笑起身坐起來，看著他問道：“你怎么在我房間？”

    沒等江堯回答，白笑語氣有些冷地說：“你這么大的人了，知不知道我們也要保持距離？不要讓你女朋友誤會?！?/br>
    江堯也坐起身子來，有些反應不過來，“啊，女朋友？我哪來的女朋友？”

    沒女朋友？

    白笑定定地看著他，發現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說謊。那么說那天和他一起逛街的女孩子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哦，”白笑摸了摸鼻子，語氣忽然弱下來，“我只是隨口一說?！?/br>
    她瞧見他有一小撮頭發翹了起來，下意識想伸手替他理一理。還沒伸出手，她又記起自己剛剛說要保持距離，便沒去動。

    白笑看他還坐在床上，疑惑地問：“你怎么在我房間，還睡我床上來了？”

    聞言，江堯立刻從床上下來，站在床邊低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她，抿了抿唇，想說什么卻又沒能說出來。

    白笑沒由來地有些心虛，“你說?！?/br>
    江堯低著頭，用眼尾偷偷瞧了她一眼，小聲說：“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房間，你就……拉著我不讓我走?！?/br>
    白笑：？

    有這回事？

    白笑皺起眉來，試圖回憶起昨晚的事。然而除了記起高程川個大男人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她什么都記不得。

    江堯見她不相信，只好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點開相冊，將昨晚拍的照片遞給她看。

    白笑狐疑地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無話可說了。照片里她睡在床上，卻確確實實抬手抓著江堯的手腕。

    白笑將手機還給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下次我再耍酒瘋，你可以直接掙開我?！?/br>
    江堯朝她彎起嘴角，露出笑來，“jiejie喝醉酒很可愛，沒有耍酒瘋?！?/br>
    “嗯?！?/br>
    被小她五歲的小男生夸可愛，白笑面上淡定，心里卻有些怪異。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她好像并不討厭。

    她狀似自然地去拉窗簾開窗，進了衛生間關上門后，她抬頭看了一眼洗漱池上面鏡子里的自己，臉有點紅了。

    她不得不在衛生間多待一會，讓臉上紅暈退下去。

    男生洗漱通常比女生快，江堯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白笑還在房間里。他抬手按了按有些僵硬的后脖子走向廚房，臉上帶著些笑意。

    路過客廳，門口傳來按密碼開鎖的聲音。他腳步一頓，抬眼看向剛進門的人。

    高程川手里拎著禮物盒，一抬眼就看到這個陌生的男人，也頓在原地。倆人對視了一會兒，高程川明顯感覺到年輕男人散發的敵意。

    這是白笑的家，那么出現在這里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江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現在整個人都不太好。剛剛這個男人是按了密碼進來的，他知道這個家里的密碼。江堯在這套公寓住了將近三個月，還沒見過其他人來，所以一直以為這個家的密碼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這是白笑接納他闖入她生活的表現，然而眼前的狀況表明：得到白笑允許的男人不止他一個。

    “你好?！备叱檀冻鲆粋€友好的笑容來，順手將帶給白笑的禮物放在玄關旁的柜子上。

    江堯盯著他，面無表情，短促地回道：“你好?！?/br>
    “我叫高程川，白笑的朋友兼大學同學?！备叱檀ㄗ晕医榻B完，確認他的身份，“請問你和白笑……”

    ——

    “醒這么早？不在酒店多睡一會兒倒倒時差？”白笑捏著咖啡勺，轉了一圈。

    白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江堯正準備去學校上課。早餐煲了紅豆蓮子粥，甜的，白笑愛喝。但高程川不吃甜食，來她家之前他還沒吃過早餐。于是兩人去了外面的咖啡廳。

    高程川喝了一口冰美式，又恢復了之前無懈可擊溫文爾雅的面貌，仿佛昨晚痛哭流涕的是另一個人一樣。他淡淡地說：“習慣了，天亮起來我就會醒?！?/br>
    白笑掃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該不是早早醒過來憋著招去婚禮上搶人？”

    高程川挑了下眉梢，沒說話。

    多年來的默契讓白笑從他的一個微表情就能猜到他的想法。這人要是下定決定做什么，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那我就提早恭喜你了?！卑仔σ钥Х茸骶?，和他碰了下杯子。

    “你也可以提早準備我的結婚紅包了?！备叱檀ㄋ坪跣那椴诲e，他喝完咖啡。忽然想起早上在她家看到的陌生男人，他盯著白笑看了起來。

    那個男人看起來比他們要年輕幾歲，外形更偏少年氣，然而他的眼神卻深不見底，像是暗藏心機，對他也是十分防備的姿態。對白笑的占有欲明顯外露了。

    偏偏他回答他和白笑的關系的時候，言語很是曖昧，不清不楚。

    怎么說高程川和白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他自然要問清楚他們的關系。

    高程川盯著白笑，欲言又止多次后，他終于開口問她，“你最近收心了？”

    “??？”白笑沒明白他在說什么，又問，“什么意思？”

    高程川說的很直接：“你和你家那位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打算認真過還是玩玩？”

    白笑想了好幾秒才聽懂他說的“你家那位”指的是江堯。這怎么就誤會了呢。

    白笑認真解釋：“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我就把他當弟弟照顧一段時間?！?/br>
    高程川沉默幾秒，嘖嘖兩聲，“你現在……玩得越來越開了啊，”他看著她幽幽說道：“都把人弟弟照顧到床上去了?！?/br>
    聞言，白笑一口拿鐵嗆在嗓子里。她連忙端起白開水灌了一口，反應很大，“你說什么呢?！?/br>
    “我可沒亂說?！备叱檀ㄏ难凵裨谒樕洗蜣D，似笑非笑，“早上我去你家碰上他，我問他是你的誰，他說你們是‘睡過’的關系?！?/br>
    “睡過”兩個字被拖長了音，引人遐想。

    “啊?！卑仔ο羲捓锏囊馑?，端著水杯直直愣住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晉江文學城

    25

    睡過的關系……

    不是, 他們什么時候睡過了？

    “睡過”這兩個字其實有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