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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巨大瀑布,又低頭望向那滔滔流動的河水。他突然發現了什么,眉眼一凝,問道:“那些是魂魄?”陶煜低頭一看,發現河水里似乎有半透明的人影掙扎。他們大張嘴巴,面容癡狂,拼命揮舞著手臂,在湍急的河水中沉浮。便是有魂魄僥幸爬上了河水中的嶙峋怪石上,不一會便又被巨浪一把拍下,砸落回河水之中。“阿彌陀佛?!被垤`不忍地低聲說:“想來應是先前云思修士所發現的,回到此處的魂師們?!?/br>陶煜往天邊那條滔滔而下的巨大瀑布看去,說:“我感覺到了混沌的力量氣息了,就在那邊?!?/br>陶煜拉著樊鴻熙往天河瀑布飛掠而去,慧靈低頭看了眼在河水里掙扎的魂魄們,神情沉靜默然,而后才轉身跟上陶煜兩人。他們飛掠了片刻,周身驟然變換,開始閃過一道道幻象。這些幻象不同于他們在窮奇尸里曾見過的洪荒之時的幻象,而是一張張陌生的臉。他們身穿灰白長袍,在病榻前與床邊之人依依惜別、與懷中之人擁抱親密、受傷倒下時不甘咆哮、愛人離去時哭嚎著挽留、抱緊懷中靈光閃爍的寶物貪婪又垂涎、仇恨地連連劈砍下敵人的腦袋……他們在幻象之中與人、與物、與情糾纏在一起,或哭或笑、或癲或狂。愛恨癡纏,不得解脫。慧靈低嘆一聲,眉頭微皺,垂下眼眸低聲念了聲佛號。陶煜嘖了一聲,直接一揮手,眼前的幻象登時在河水激蕩而起的白沫之中煙消云散,露出滔滔河下掙扎的無數魂魄。他們浮空而立,逆流而上,朝著源頭的那道巨大瀑布而去。激浪如青白色的巨龍轟轟朝著下游奔涌而去,冰涼的水花激揚起一片片花白的水沫,然而這水沫卻不似水花冰涼,而是帶著一股粘滯沉悶的力量。陶煜周身靈力一蕩,那些水沫當即被震蕩而開,樊鴻熙有著安魂墜也不受影響。盤腿坐在蒲團上的慧靈一直在默念心經,渾身流轉著隱隱的金光,那些水沫竟也無法近身,倒是省了陶煜的事。又往前飛掠了一段,他們眼前再次驟然變化。這次的幻象終于是混沌關于洪荒之時的記憶了,只見一個身披獸皮,面容英武的人類手持一卷長長的圖卷,右手高舉骨棒,重重地一擂身前散發著明亮光芒的龐大巨鼓。陶煜微微睜大眼睛:“姬軒轅?那面鼓……夔牛那個家伙?”樊鴻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傳說中的洪荒第一人,五帝之一黃帝,不由仔細打量一番。這位傳說身為眾神之首天界之巔的黃帝,果然英武不凡。他鼻梁高挺,雙目似有犀利電光,懸掛羽毛臂環的手臂無比結實,身披長長的獸皮戰甲,腰佩一把鋒利長劍,即鋒銳又沉穩。“咚”地一聲巨響,夾雜著沉悶的雷聲,響徹天地。洪荒都在這道鼓聲中sao動起來,無數仙神們紛紛把目光投注于此,猜測著,暗暗下注著,或是直接親身參與其中。整個洪荒風起云涌,山雨欲來風滿樓。第190章天河隱隱的沉重威壓在幻象里涌動,陶煜一揮手,把威壓通通都擋了下來。眼前的幻象隨著水沫消散,再往前,又出現了一片幻象。一身青衣的貌美女子神情痛苦悲哀,癡癡地望著姬軒轅英武的背影。陶煜抬頭一看,有些詫異道:“女魃?”樊鴻熙一聽,若有所思地說:“這位就是在涿鹿之戰,為黃帝止住風伯雨師縱起的大風雨的女魃?”青衣女子女魃嘴唇張合,似乎在悲哀地跟背對著她的姬軒轅說著什么,并向他伸出手,然而姬軒轅根本沒有理會,直徑大步往前。女魃痛苦地閉上眼,眼前的幻象又緩緩消散。隨著他們不斷靠近那片巨大的瀑布,記憶幻象也在不斷變化。揮舞著盾牌和斧頭的巨人咆哮著,被姬軒轅一劍砍下腦袋,但他那沒了頭的身體卻以乳為目,以臍為口,依舊憤怒不甘地揮舞著斧頭試圖與姬軒轅再戰。人面蛇身的神被同為人面蛇身的神暗算殺死,六個生著一雙尖耳的異族圍著那位被砍下腦袋殺死的神,似乎在拿著什么不斷嘗試。一身青衣,生著一雙尖耳的異族女子抬著右手掩著面,被天空之上十個熾熱的太陽炙烤著,被活生生燒死在山上。十個與青衣女子一般的異族之人圍住青衣女子的尸身,拿出什么來試圖喂青衣女子服下,卻失敗了。陶煜告訴樊鴻熙,那個被砍下腦袋的巨人是刑天,被砍下腦袋殺死的人面蛇身神是窫窳,也就是他們在弓水村遇到的那個龍頭。那些長著尖耳的便是巫族,而那個被九只三足金烏聯手燒死的青衣巫族女子就是巫族的首領女丑。那片巨大的瀑布越來越大,遮蔽了半片天空。轟隆轟隆砸落的水聲震耳欲聾,激揚飛舞的水沫鋪天蓋地,幾乎讓人看不清前路。陶煜毫不受影響,五指并攏往下一劈,便在漫天水霧里劈開一條筆直的路。周圍花白的水霧一變,又是一個幻象出現。這次是一片無邊的荒原,一個身穿黑色獸皮戰甲的人族和一個耳穿長蛇,腳踩長龍,頂著一頭深藍長發,額間有一塊藍色晶石的妖族遙遙對峙。“共工!”陶煜不認得那個人類是誰,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妖族是誰。樊鴻熙微微睜大眼睛,輕聲說:“或許這便是共工與黑帝顓頊之戰?!?/br>果然,下一瞬那黑甲人族便與共工轟然相撞,奮勇地戰在了一起。兩個洪荒強者不斷交手,威勢極為驚人,電光四迸、大水沖刷、山石破碎、地動山搖、天地失色。樊鴻熙和慧靈被余威沖擊地面色發白,陶煜卻對這聲勢浩大的戰斗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揮手護住樊鴻熙和慧靈,緊緊地盯著他們一人一妖交戰的身影。他倒要看看,共工究竟是怎么被顓頊這個人類打敗,還能撞斷不周山的。一人一妖這一戰打了許久,共工咆哮一聲,揮手用滔天大水沖擊顓頊,趁機高舉手中的三叉戟,一戟刺入了顓頊的胸膛。對戰落幕,勝負已出。旁觀的陶煜三人卻通通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共工敗于顓頊之手才會怒撞不周山嗎?怎么……共工不屑地冷笑一聲,扭身乘上神龍飛離。胸口被刺穿一個大洞的顓頊目眥欲裂,死死地咬著牙,從懷里摸出了什么一口吞下,然后一躍而起,往遠處的共工追去。陶煜的目光當即追隨而去,幻象卻在此時煙消云散。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卻只抓到了濕漉漉的花白水沫。陶煜臉色難看地看了看一片空蕩的手,又往水霧前方望去。在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