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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顧元白反問道:“那與我何干?”頓了頓,他又說:“這是飛翎秘境的謝禮。樊道友若是不耐煩應付那些人,直接托付嵐劍閣處理或拍賣便是?!?/br>說完,他又甩出了十多個靈氣更為濃郁的箱子,在靈越院前院的大廳內堆出了一個小山。他盯著樊鴻熙,神情極為認真地說:“我的劍意有些問題,想來樊道友應該也有所知曉。樊道友的劍意玄妙無比,或許藏著我的突破之機,我希望這段時間與樊道友好好交流切磋一番,這算是我和縱天峰的委托之物,若是能夠有所感悟,還會再有感謝?!?/br>陶煜一摸下巴,覺得這聽起來似乎不錯,既能有個送上門倒貼的實戰對手,又能讓樊鴻熙深入感受一番殺戮劍意的鋒芒,對他日后突破也很有益處。樊鴻熙:“若是交流切磋,顧道友只管來便是,還請把這些都收起來罷?!?/br>顧元白雙眼里迸發出一絲亮光,問道:“樊道友這是答應了?”樊鴻熙微笑頷首:“這是自然?!?/br>顧元白利落地朝陶煜和樊鴻熙一拱手,對站在一旁的青竹道:“勞煩道友為我準備一處客房,最好有能夠練劍的開闊處?!?/br>青竹一愣,下意識地望向陶煜和樊鴻熙,顧元白見他們似有遲疑,又想起了什么,說:“我已征求過嵐劍閣之意,若是樊道友應下,便可讓我暫居于此?!?/br>原來顧元白曾說過的多多叨擾是這個意思,樊鴻熙只能無奈一笑:“青竹,去吧?!?/br>青竹應聲離開,陶煜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元白,看在那十多個箱子的份上勉強同意。第二天清晨,陶煜眼睫一動,睜開眼往房門外看了一眼,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樊鴻熙從打坐修煉中醒來,洗漱后為陶煜束起長發,青松便走進來稟報道:“大人,顧修士來了?!?/br>一出房門,他們便見到在內院門口直挺挺站著的顧元白。樊鴻熙上前幾步,說:“顧道友,我們可否下午切磋?在下現在想先彈琴?!?/br>顧元白像是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他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可否讓我旁聽?”樊鴻熙淺笑道:“若是顧道友有興趣,當然可以?!?/br>樊鴻熙在荷花池的小亭上點起一爐清雅的香,嘴角含笑地坐于石椅上,探手拂動身前的古琴。陶煜橫坐在離樊鴻熙最近的小亭一側的椅子上,靠著柱子,一條腿曲起,一條腿隨意地橫在椅子上,目光凝在樊鴻熙身上。青松幾人分別安靜地坐于另一側,而顧元白抱著長劍坐在稍遠的小亭側椅,沉默地輕輕摩挲長劍的劍柄。指尖落下,第一聲古樸悠長的弦音響起,顧元白摩挲著劍柄的手一頓,抬起頭望向樊鴻熙。清晨微涼的風隨著琴音緩緩飄來,琴弦微顫,在小亭內回旋飄蕩。滿池荷葉隨風而擺,水波在荷葉間閃過粼粼波光。清脆的雀鳴聲不知從何處飄來,仿佛迎合著琴音,這種只會讓顧元白覺得嘈雜的聲音,如今竟也變得悅耳起來。不知何時,顧元白微微皺起的眉頭緩緩松開,渾身冰冷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也緩和起來。一曲彈罷,樊鴻熙收起古琴,望向專注地望著他的陶煜微微一笑,然后轉頭對顧元白說:“獻丑了,顧道友……”顧元白若有所思,他突然唰地站了起來,拱手說:“多謝!我似有所悟,下午再來尋道友比試?!?/br>說完,顧元白轉身便走,大步離開小亭,往他的客院去了。一亭子的人望著顧元白的背影,面面相覷。青雨摸了摸懷中難得安靜的嘯空,咂舌道:“這位顧修士還真是我行我素?!?/br>陶煜懶散地開口說:“心無外物,極為純粹地專注自己的道,便是這個模樣。我倒是不討厭這樣的人類?!?/br>這樣的生靈,通常都能走得更遠。但同樣的,一旦鉆入牛角尖里,也比旁人更難走出來。但很快,陶煜就后悔自己曾經所說的話了。從那以后,顧元白總是杵在他們倆身邊,彈琴要旁聽、畫符和練劍要旁觀,就連喝茶也要默默地坐在一旁。樊鴻熙倒是沒什么所謂,但陶煜很快煩了。終于,他暴躁地一揮袖掀飛顧元白,把顧元白扔出樊鴻熙的院子里。顧元白迅速落地站穩后,又是一塊黑色石頭裹挾著勁風迎面砸來。顧元白迅速抬手接住,就聽陶煜劈頭蓋臉地喝到:“你在這里待再久也沒用!無論你走何種劍道,都必須相信自己手中的劍,掌控自己的劍!如今你為殺戮所迷,心存疑慮,自然會反應到你的劍上。躲在鴻熙身邊不過是逃避而已,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清楚,你究竟為何握住手中之劍,你所要走的劍道究竟為何吧,快滾!”樊鴻熙無奈失笑,放下玉筆快步走了出來,問道:“顧道友無事吧?”顧元白低頭握緊手中的磨劍石,沉默片刻后說:“前輩所言有理,敢問前輩這磨劍石該如何使用?”陶煜抱臂冷哼一聲,不說話。樊鴻熙詳細解釋了一番,顧元白當即拱手沉聲說:“多謝前輩,多謝道友。我這便回去嘗試?!?/br>之后顧元白果真沒有再杵在一邊了,僅在樊鴻熙清晨彈琴和練劍比試時出現。至于那剩下四個名額,樊鴻熙直接托嵐劍閣代為處理。余月隱為此前來商議了一番,同時也詳細介紹了一番中世界之事。最后這四個名額平分給了四宗,同時得到了大量感謝報酬,其中大半都進了陶煜的肚子里。半月時間眨眼而過,轉眼便到了乘坐破界船前往云罡中世界的時日。踏云城中心高聳的石柱頂端上,一艘比鯤鵬船小上許多,但靈力氣息更為濃郁的銀灰色破界船安靜地懸停在石柱上。陶煜看得雙眼發亮,但也克制著沒有撲上去。冰冷的厲風呼嘯而過,吹得人衣袍和發絲凌亂飛舞,連那叮鈴作響的鈴鐺聲都在風中聽得不分明。樊鴻熙抬手輕輕扶了扶樊宛珊發間那根紅珊瑚釵,溫和地說:“好好照顧自己,記得處處留心,莫要粗心大意?!?/br>樊宛珊的眼眶一瞬間紅了,她重重地點頭,哽咽地說:“哥也要小心?!?/br>陶煜甩出了一個中品寶器的防御玉佩法寶砸到樊宛珊懷里,懶洋洋地說:“記得藏好了,別讓外人看見?!?/br>樊宛珊握緊玉佩,眨了眨濕潤的眼眶,深吸一口氣,仰起臉望向天空。她望著那道旋渦,大聲說:“放心吧,哥,我一定會上去找你的!”樊鴻熙笑了:“好?!?/br>他最后摸了摸樊宛珊的頭發,轉身與陶煜和青松六人踏上破界船。銀灰的破界船在狂風中升起,從石柱上呼嘯向上,轉瞬便沒入了那道漆黑的旋渦之中。站在高聳的石柱上,總讓人覺得那道漆黑的旋渦觸手可及,天空也更顯碧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