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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明君如敬元帝,甘心將收回去的兵權再安心的交到老侯爺手上。 只要老侯爺領兵凱旋歸京,且不說羅家的爵位保住了,經由羅家訓出來的羅家將勢必會跟著老侯爺不放,大概三四十年里,皇家甭想再收回羅家的兵權。 除非,老侯爺自己放棄兵權。 “江南來信了?”徐堯律瞥了眼謝行儉。 謝行儉笑著揚了揚手中一疊信紙:“棠笙說下官爹娘來了江南,江南那邊出了點事,不過甚好有馮時在,事情已經解決了?!?/br> “朝廷的兵馬很快就會到達南疆,本官起先擔心戰火會不會燒到內陸,現在看來是本官多想了?!毙靾蚵傻?。 謝行儉收好書信,望著面前軍事演練的沙盤,心潮起伏道:“咱們在這里跟崔婁秀磨了十來天,南疆到底是崔婁秀的大本營,咱們想成功拿下的確有點難度?!?/br> “皇上太過于放心崔婁秀了?!?/br> 徐堯律感慨道,“崔婁秀把持江南府城多年,南疆的海盜歷年來都是崔婁秀帶人處理,說不準在本官來第一次來江南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策劃將海盜訓練成地方軍了?!?/br> “他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敝x行儉指著地圖,“南疆附近的定州,豫州,包括遠一些的全州,還有登州,都有他的觸手,這回袁大人久而不能攻占南疆,還不是因為這幾州和崔婁秀狼狽為jian?!?/br> “定州有羅家老將在,暫時還掀不起風浪,豫州城的軍營已經被漕營兵攻占,這兩州均不會出事?!?/br> 說著,徐堯律擰起眉頭,將紅旗插在全州和登州之上。 謝行儉若有所思道:“登州地處地震帶,前些年登州才發了地動,下官好友鐘木鴻就是出自登州,據他說,登州不是一般的窮,尤其是地動后,登州賣兒賣女的事層出不窮,下官懷疑,登州的士兵應該都是這樣被賣進軍營的?!?/br> 鐘木鴻好幾個族叔都能將自己弄成太監去皇宮求生存,那么,其他人為了一口吃的,賣身去軍營也不是不可能。 “小寶你說的可是真的?”老侯爺昂首挺胸的走過來。 謝行儉笑了笑,他老丈人拿了掛帥的圣旨后,整個人都變了,意氣風發的不像話,活像三十來歲的小青年。 只不過這聲小寶…… 見女婿臉色不對勁,老侯爺立馬改口喊了一聲容長,謝行儉的臉就像夏季的天,轉眼就笑逐顏開。 “這事八.九不離十?!敝x行儉篤定的道。 袁珮痛罵道:“朝廷規定不允許賣身投軍,登州竟敢頂風作案?要是讓老子碰上,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天,謝行儉已經習慣了袁珮時不時的爆粗口。 “崔婁秀的南疆兵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巋然不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登州那邊源源不斷的運來援兵?!?/br> 謝行儉伸手將登州的紅色旗幟拿到手,笑道:“沒了登州,崔婁秀就相當于斷了雙臂?!?/br> 老侯爺將登州紅旗一把掰斷,冷冷道:“容長說的對,登州聯合崔婁秀里通外賊,按律該當死罪,本帥才不會手下留情?!?/br> 老侯爺的話鏗鏘有力,帳篷內幾人肅然起敬。 “請侯爺下令,我袁珮自請領兵前往登州?!痹樍闷鹨聰[,跪地拱手,昂著脖子直視老侯爺。 謝行儉被袁珮這副嚴肅的模樣嚇的心尖一跳,忍不住道,“我倒有一法子,不動一兵一卒就能將登州制伏?!?/br> 在場人的視線紛紛落到謝行儉身上,咄咄逼人,老侯爺更是火熱的拉著謝行儉的手,“小……咳,容長,你趕緊說說你的法子?!?/br> 謝行儉目光炯炯,鄭重道:“登州老百姓賣子參軍,其實這些男子跟家族還是有聯系的,咱們想震懾住登州士兵,只需將他們背后的族人給摁住就行了?!?/br> “怎么摁?”老侯爺問,“登州地廣人口多,一家一家的制伏未免有些不現實?!?/br> 謝行儉將脖子上戴的佛珠掏出來垂在半空,“用鬼神之說?!?/br> “鬼神?”老侯爺有些遲疑。 謝行儉收起佛珠,接上道:“登州當年地動之狠,我親身有體會,遠在四百里之外的平陽郡都受到了余波,這件事我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想必登州的老百姓更是刻骨銘心,永生難忘?!?/br> “你想借地動擺平登州?”徐堯律挑眉。 謝行儉笑笑,“地動只是媒介,真正能擺平那些登州士兵的應該是登州的老百姓,也就是他們的父母親?!?/br> “說來聽聽?!痹樠凵褚粍?,饒有興致的道。 謝行儉便將他的計劃和幾人說了。 老侯爺聽完后,笑的前仰后合,直呼謝行儉歪腦筋真多,不過這回算是用上了正途。 謝行儉撓撓腦袋,謙虛的說能幫上忙就好,幫不上的話,袁珮再領兵過去也不遲。 …… 新年倒數第十天,崔婁秀率領南疆兵以及其他幾州派來的援兵,在南疆海岸和漕營兵激戰了兩天兩夜。 雙方都是驍勇的水上猛將,實力不相上下,但因為崔婁秀手中集結了各路兵馬,隱隱有勝券在握的苗頭。 然而,就在崔婁秀大喜過望喊人殺魚慶祝時,前線傳來噩耗。 ——登州撤兵了! “什么!”崔婁秀惡狠狠的拽起士兵的衣領,暴怒咆哮道:“現在是緊要關頭,再撐一會,袁珮就要輸了,登州干什么現在要撤兵!” 士兵急忙道:“登州百姓齊聚城門口長跪不起,請求登州郡守趕緊召回他們參軍的兒子,說菩薩給了他們警示,再不把登州士兵召回登州,登州的地龍就會翻身,到時候一州的人都要陪葬?!?/br> “胡說八道!”崔婁秀面色狂亂,大叫道:“登州是地動多發地帶,地龍翻身和登州撤兵有什么關系!” 士兵瑟縮了一下身子,支支吾吾道:“小人打聽到,那些老百姓說菩薩告訴他們的,說他們將兒子賣到軍營已然犯了國規,要他們將兒子召回家躲一兩天,否則……” “否則什么?!”崔婁秀怒而拍桌。 “否則地龍翻身,誰也活不成!” “……”崔婁秀眼睛瞪的極大,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話是謝行儉隨口編的,這種匪夷所思的謊言只適用于地震多發的登州。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平陽郡受到登州地震余波影響時,有一個老人因為迷信過頭,煽動小巷口幾乎大半的人留在里面接受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