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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 “大半夜不睡覺亂跑,想來是朕安排的事情太少了?!?/br> 一頓文鄒鄒的憤罵后,敬元帝如此收尾,“瞧瞧阮、陳幾位大人,有誰和你一樣胡鬧跑到西山去?出朝考題本就耗心廢腦,且朕還讓御林軍看護你,想來你也懂其中的道理,不成想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和曹弼狼狽為jian中途外出!” 謝行儉聞言大囧,只覺有幾分尷尬,面上卻鎮定自若,忙厚著臉皮道:“微臣心系西山百姓安危難以入睡,這才違抗圣命前往西山,還望皇上明察?!?/br> “那夜西山垮了大半,發出的巨響聲連帶著吏部的地面都微微發顫,微臣憂心不已,暗道這般洪災,定有老百姓困于其中不能脫身,身為臣子,怎么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親臨西山,而臣卻獨享平安,實在是于心不忍……” 說到煽情處,他還假模假樣的目中隱有淚光,言辭間略帶梗咽。 敬元帝陰沉的臉霎時晴朗了一些,五位先生猛然抬頭附和,說他們和謝行儉同樣心懷天下,只不過年老體衰,去了西山只會添亂,故而…… 敬元帝懶得聽幾位先生這會子替自己說話,抬抬手讓幾人先出去,只留謝行儉一人在御書房。 打從謝行儉入國子監,敬元帝就一直在讓宋通等人暗中觀察此人,可以這樣說,敬元帝當初點謝行儉為狀元,主要是看中了少年身上那股子傲氣。 出身寒門不自卑,剛進京就能在京城打下一片天地,底下人送來的考集以及四書五經的簡體解析,敬元帝抽空都有翻過,不得不說謝行儉懂得利用資源,去吏部就知道將考功司的書籍運用的透徹,從江南四子成名的例子中汲取經驗,輕輕松松的就在京城文人圈里打響才子名頭。 之前提拔謝行儉為翰林院的從五品侍讀學士,這里頭可不僅僅有徐堯律的舉薦,還有馬大學士等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暗中聯名上書。 敬元帝想到此,遂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折子,視線不由得轉向面前這個還未弱冠的少年。 少年一身簡樸官袍,卻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朝氣磅礴與卓爾不群,此刻少年微垂著眸子立在那,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清瘦的模樣全然看不出那日在西山船上暈睡的慘狀。 “腰上的傷可好些了?”敬元帝挑眉覷了一眼謝行儉。 “多虧太醫院開的藥,藥效極佳,微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敝x行儉拱手,面色溫和的道。 敬元帝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又問:“交給你的朝考題,此時出到哪一步了?” “已完成十之三四?!敝x行儉如實交代,“還得花上七八天才能完工?!?/br> “不急?!本丛壅归_一本新折子,淡淡的對謝行儉道:“翰林院近些時日也沒什么要緊的事,選翰林庶常一事可以往后挪一挪?!?/br> 謝行儉對此求之不得,他腰上的傷正在結痂,這會子又是夏日,每天身子又癢又熱,倘若現在就把他關進吏部,他覺得他要瘋。 鐘大監中途不知為何出去了一趟,整個御書房眼下真的就只剩下敬元帝和謝行儉兩人,敬元帝一改進門前的冷漠,和顏悅色的招手讓謝行儉坐下來。 “那天工部的人都和你說了什么?”敬元帝緩和語氣,含笑問道。 謝行儉想起曹弼在山洞里表現出來的慌張失措,再看敬元帝直言不諱的套話,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敬元帝不去問工部尚書,巴巴的問他做什么,眾所周知那晚工部尚書跟他說的是開水庫閘門的機關,敬元帝這時明知故問,那就只能說明敬元帝問這話的真正意思是想知道機關的秘密。 越過工部尚書來問他,可見工部尚書嘴有多嚴。 只是機關一事,徐大人答應過工部尚書,開了閘門后,他就要守諾將秘密守住,不得被第三個人所知。 既然是守口如瓶的秘密,敬元帝還打聽做什么? 謝行儉腦中天人大戰,半晌沒接茬,敬元帝和煦的目光陡然冷冰起來,冷笑道:“當晚工部尚書為一己之私不愿上山開閘的事,愛卿也親自見識到了,工部從建立起來,做的都是利民利國的手工活,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工部竟成了朝中的世襲位子,說出去也不怕貽笑大方!” 說到激動處,敬元帝憤而起身將桌子啪的砰砰作響。 謝行儉忙跪下,額間直冒冷汗。 “真要計較起來,工部做的活和商賈有何區別,不過是皇家看得起工匠,才愿意單獨開出一個部門打理天下的能人工匠,可他李家不識好歹,竟敢將工部據為己有,以為守著機關就能扼住朕的喉嚨,哼,簡直癡心妄想!” 敬元帝怒甩衣袖,大步走向謝行儉,用力將謝行儉拉起來,謝行儉惶恐的站起來,不等敬元帝逼問,他緊緊攥著拳頭,不安道:“還請皇上見諒,實則臣答應過工部尚書,機關不能和外人……” 敬元帝聽完后并不沒有再發火,反而斂起怒容,似笑非笑道:“愛卿啊,君子守諾言固然好,可也要識趣?!?/br> 謝行儉被敬元帝身上無形散發的君王威壓震的五指發抖,這樣紅果果的威脅,他又不是傻子,他當然懂。 如果是旁人,他二話不說就回懟回去,只是面前這人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稍有不慎,整個謝家都要賠進去。 一邊是君子承諾,一邊是君王威逼,謝行儉咬咬牙,不知該如何是好。 敬元帝像個老練的捕獵者,見謝行儉猶猶豫豫,反倒不著急了,折身從桌上拿起折子丟給謝行儉。 “吏部舉薦的折子天天往朕這里送,工部雖是六部之尾,卻也不能群龍無首?!?/br> 敬元帝懨懨的靠在軟榻上,語氣很是親和悠閑:“你是朕親封的侍讀學士,朕且問你,這工部尚書一位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好呢,還是讓賢能者居之?” 群龍無首?那工部尚書豈不是…… 謝行儉心里發慌,強撐著精神打開折子,上面干凈利落的文字無不在跟他說一件事:工部尚書沒了,吏部挑了幾個合適的人選,但原工部尚書李大人的長子不服,去吏部鬧了一場。 也怪他這幾天養病將人養懶散了,朝中發生這樣的大事,他作為御前侍讀竟然一問三不知。 工部尚書怎么好端端的沒了?謝行儉擰緊眉頭,心想這事十有八.九是敬元帝下的毒手。 轉頭又一想,徐大人不是說力保工部尚性命無虞嗎,怎么說話不算數? 謝行儉面色微微不自在,難不成徐大人也覺得工部尚書將機關秘密家傳一事做的不地道? 思忖了幾秒鐘后,謝行儉認命的苦笑:“朝中大臣任職,一貫是皇上做主,皇上想讓誰主持工部,便是誰的福氣?!?/br> “愛卿所言深得朕心!” 敬元帝眉色飛揚,顯得非常開心,忽又垮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