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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魯侍讀手中。 幾位侍讀打著飽嗝,看都沒看文書,撐開傘胳膊下夾著文書就準備往潑天的雨幕里鉆。 就在這時,厚厚的雨簾里走出了一道道紅衣勁服的身影,打頭的人手持佛塵,正疾步忙這邊來。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謝行儉送走了這幫恬不知恥的侍讀后,絲毫不留情面的轉身回屋。 這幫侍讀眼尖,京城唯有御林軍著紅盔甲,行走宮廷的他們最是熟悉不過,再看打頭陣的人—— “鐘大監!”魯侍讀欣喜的站在長廊處喊,邊喊還邊揮舞著手臂。 謝行儉聞聲腳步一頓,轉身看過來。 鐘大監舉著傘,小跑進長廊,佛塵一掃,掏出懷中的秀帕顧不得擦身上淋到的雨水,慌忙將懷中抱著的紅木盒子攤開。 仔細的盤看后,鐘大監捂著帕子拍胸口,細聲細氣道:“哎喲,這賊老天怎么下了這么大的雨,還好沒淋壞圣旨,不然咱家這顆腦袋,就得挪挪地方咯?!?/br> “圣旨!”魯侍讀高聲尖叫,“昨兒大監才來翰林院宣旨捆走了兩位老翰林,怎么今天又……” “莫非翰林院又有誰犯了事?”烏侍讀說這話時,特意拔高了聲音,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轉過身來的謝行儉。 謝行儉心中對這兩位侍讀厭惡至極,但礙于身份低微,他只能忍下這些不友好的話語。 “喲~”鐘大監似乎是才看到旁邊幾個大活人,微笑道:“魯大人,烏大人,今日怎么不在宮里忙活,跑到翰林院來啦?” 侍讀在翰林院幾乎都是一月點一次卯,有些侍讀忙起來半年點一次卯的都有,所以鐘大監才會稀奇這幫侍讀出現在翰林院是做什么。 “路過路過,”魯大人隨口扯謊:“剛好翰林院這邊的文書做好了,我等就麻煩一二,幫他們送進皇宮?!?/br> 鐘大監笑瞇瞇的點頭,也不過問這幾人怎么這么巧都路過翰林院,而是擦干凈圣旨,走近謝行儉,笑呵呵道:“咱家先給謝大人道喜了…謝大人,還不接旨?” 謝行儉一雙澄凈的眼睛當場愣住,呆了半秒后喜色上頭,撩開衣擺跪下接旨。 一旁留下觀望的魯、烏等人傻了眼。 恭喜?難道不是訓誡斥責的旨意? ☆、【一更】 一干人等瞠目,詫異的看著謝行儉,鐘大監一聲尖細的“奉天承運”劃過雨幕后,翰林院的人紛紛稀里糊涂的跪倒。 鐘大監來的突然,離開的也快,一卷金絲線纏繞的圣旨落到謝行儉手里頭后,鐘大監就帶著護衛的御林軍瀟灑而去。 謝行儉捧著圣旨起身后,林邵白、魏席坤相視一笑,雀躍歡喜的上前賀喜,逗樂道:“見過謝侍讀——” 黃庶常一臉激動,今天他目睹謝大人受了一整天魯、烏等人的壓制,到頭來,誰也沒想到,魯、烏等人花了三年才爬上的位子,謝大人只用了一個多月就辦到了。 黃庶常嗚嗚的拿袖子抹眼淚,謝大人今個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全部看在眼里,如今謝大人跟魯、烏等人并肩,他倒要看看這些臉皮厚的人要如何收場! 謝行儉很克制的笑了笑,拱手回了周圍庶常的恭賀之禮,旁邊的魯、烏等人聽完圣旨宣召后就一直跪著沒敢起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全然沒了先前進來時的囂張和高傲。 剛才鐘大監宣詔時,特意加重了“學士”二字,本朝的侍讀學士和侍讀名義上官階都是從五品,但在現實中卻有著天壤之別。 這一點,熟讀律法的謝行儉比魯、烏等人更清楚不過,魯、烏等人之所以敢在杜程二人落馬后來翰林院造次,無非是因為翰林院這些年沒有出過侍讀學士,沒有兩位老翰林,他們這些侍讀就是翰林院的小王。 可惜,敬元帝突然空投了一個大王下來,壓著他們瞬間翻不起筋頭來。 敬元帝登基后,翰林院的官制大抵有九級,杜程兩位為掌院學士,官階最大,正三品。 杜程之下,便是從五品的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侍講、侍讀。 之前說魯、烏在宮中給皇子講讀經史,他們也只限于皇子,謝行儉升任的侍讀學士則大為不同,他職在為皇上及太子服務。 皇上和太子vs皇子,還用比嗎? 魯、烏等人后悔不已,手中的文書此時似乎有千斤墜重,再聯想起中午他們在屋子里又要吃又要喝的指揮謝行儉,如今想想,真不該??! 兩人面容慘淡的站起身,陪著笑臉走上前,魯侍讀更是雙手高捧文書,嘴上熱乎道:“謝大人,您看您日后也要進宮,不若這文書還是由您送進宮吧?” 烏侍讀跟著訕笑,一副小人作態:“我們哥幾個毛手毛腳的,怕是弄臟了文書可就不好了,還是勞煩謝大人親自送進宮吧……” 謝行儉兩眼微瞇,面上露出一抹玩味,一旁的黃庶??焖俚膿屪呶臅?,雙手牢牢的將其踹在懷里。 “大清早過來要替翰林院送文書進宮的是幾位大人,如今說不送了,也是大人!” 黃庶常面露譏諷的嘟囔:“這不是把我們當狗溜著玩嗎?早知道是這樣,干嘛還多此一舉過來?還吃了謝大人一頓酒席?!?/br> “你——”魯侍讀瞬間提高了氣,剛想教訓教訓黃庶常,被烏侍讀一把攔住。 黃庶常就是當下流行的那款瘦弱書生,讀書人的嫉惡如仇在他身上表現的很全面,黃庶常見魯侍讀面漲怒容,當下縮到謝行儉身后。 謝行儉擋在黃庶常跟前,魯侍讀見狀,滿腔怒火繞了周身一圈后消失殆盡。 “黃庶常話糙理不糙,”謝行儉似笑非笑道:“幾位大人領的是宮里教導皇子的差事,何等風光啊,再瞧瞧翰林院,蕭瑟、清貧,昨天還出了丑聞,嘖嘖嘖,幾位大人何必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出宮趟這攤渾水?” 魯、烏忙不迭點頭,老臉沒一個能掛住,紛紛鞠躬道:“我等放肆了,還望謝大人見諒……” 雨水嘩啦啦的下著,鐘大監幾人只在長廊處逗留了會,這會子長廊上還留著幾處淤泥和水漬,惹眼的很。 謝行儉沒理會幾人的賠罪,冷淡的視線轉向金庶常:“翰林院雖出了丑事,但咱們照舊每天要在這點卯不說,外人進出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