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6
人一聲悶哼,謝行儉看在眼里都感覺到疼,想來那雙腿不腫也要紅紫。 謝行儉默默的將頭探出一些,努力的往竹林里頭張望,側著耳朵聽到那人跪在朱庶常面前求饒,大意是說翰林院文書不能再出問題,再出問題這屆翰林班子真的會被撤。 朱庶常避開那人的哭求,陰森著目光,諷笑道:“你還想不想贖你娘出來?不想做就將我給的銀子還回來,老子的銀子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丟進水里還能蕩個水花,給你?買rou包子給狗吃,狗還能搖尾巴,你呢?你能干什么!” 謝行儉和林邵白聞言,皆冷了面容,朱庶常好歹是讀圣賢書出來的書生,怎么說話這么齷齪,還帶有一股江湖痞氣? 林邵白看不慣同僚這般欺辱人,“蹭”的想站起身,謝行儉手拽住人,搖頭叫林邵白切勿輕舉妄動。 朱庶常長得人模人樣,卻對著同僚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事,可這終究是朱庶常他們的事,林邵白出手阻攔有什么用,沒聽到朱庶常說了嗎?跪在地上的那人拿了朱庶常的銀子。 說到底那人若不貪朱庶常的銀子,怎么可能會被朱庶常按在地上摩擦。 何況,謝行儉心里有氣。 誰叫那人想要坑他,雖不知為何文書被毀的事沒有落到他頭上,但這人和朱庶常沆瀣一氣害他是事實。 如果這人當初拒絕毀文書,他哪里還需要晚上回去熬夜寫文書的前半章,其他的翰林同僚也就不用唉聲嘆氣的趕下半章的內容。 說到底,跪地那人對不起的不僅僅是他一人,還對不起整個翰林院的人,文書是大家近半個月的心血,這人怎么忍心說毀就毀? 還有朱庶常,謝行儉望著竹葉遮擋住的那道略顯肥胖的身影,內心煩躁不堪。 上午的時候,他還告誡李通許注意朱庶常,小心朱庶常大大咧咧的出賣了朋友,沒想到打臉打的那么快,確實要“小心”朱庶常,瞧瞧朱庶常滿臉獰笑的樣子,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絕對做不到將上午那個沒心眼的朱庶常和眼前這個隨意辱罵同僚,滿嘴臟話的人聯系在一起。 他右手扣住林邵白的手腕,為防止林邵白出聲,他另外一只手牢牢得捂住林邵白的嘴巴,林邵白眼睛瞪著謝行儉,狀似不解還帶著惱怒。 竹林里頭,朱庶常對著跪在地上的那人還在拳腳相加,言語間吐盡污穢,謝行儉則閉上眼,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待兩人離開好半天后,林邵白掙脫開謝行儉雙手的桎梏,長時間的蹲躲,加之外頭烈日的灼曬,兩人站起來時都發覺身子有些不爽,慢吞吞的挪到亭子休息好一會,眼前才恢復清亮。 謝行儉給的糖腌酸梅,林邵白早就已經吃完,他又摸出一把遞給林邵白,林邵白這回沒接手,撇開臉拒絕,手一個勁的搖著扇子。 謝行儉一點都不生氣,丟了一顆梅子進嘴,自顧自的轉頭和林邵白說話:“你別怪我不讓你多管閑事,朱庶常這種能將你我都瞞住的人,可見心思有多深,你若貿然得罪他,誰知道他這條毒蛇什么時候沖你吐芯子?” 林邵白不由得一陣暗生悶氣,扇子也不搖了,眉頭一皺,“話雖如此,可他也太無法無天了,好歹都是翰林同僚,指不定三年后誰的官階高,他怎敢這般欺辱打罵他人,就不擔心告到杜大人和程大人跟前去?” “那人不敢跟兩位院士大人說的?!敝x行儉又丟了一顆酸梅進嘴,“你沒聽朱庶常說嗎,朱庶常出了銀子,銀貨兩訖的事,向來講究公平,倘若那人不接朱庶常的銀子,倘若他不毀文書……” “給我一點,熱死我了?!绷稚郯滋吡颂咧x行儉,搖頭感慨,“說來說去,你不讓我去阻攔朱庶常打人,就是記仇!” 謝行儉扔了幾個酸梅給林邵白,不怒反笑的呵一聲,“我記什么仇?” 林邵白磕了一口酸梅,酸的眉頭擰在一塊,“朱庶常讓那人毀文書害你,那人收了銀子,想必當初是認同了朱庶常的做法要害你,只不過不知為何文書的災害沒落到你頭上,即便如此,你還是恨上了那人以及朱庶常?!?/br> 謝行儉拍拍手上的裹糖粉,扭起笑臉,“談不上恨,不過他倆合伙挖坑讓我跳得事我豈能視而不見?朱庶常打人就當是幫我出口惡氣吧,古人常言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不假?!?/br> 見此情形,林邵白對那人的遭遇流露出的微點憐憫頃刻間消散了不少,謝行儉說的對,那人不值得可憐,就是因為他故意毀掉了文書,所以現在整個翰林院的班子都跟著趕工,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指不定別人打的比朱庶常還要狠。 兩人沒在亭子里乘涼太久,回到屋內后,謝行儉坐下好半天才看到換了一身衣袍的李通許進門。 有人關切的問上一句,“李兄的官袍怎么換了,還有這臉上怎么有青紫,可是出了事?” 李通許臉色一僵,眼神不可置否的閃了閃:“沒事,剛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臟了我便去換了一件,臉上這點小傷過兩天就好,多謝關心?!?/br> 問話的人點頭,又說了幾句日后小心點的話后,就低下頭抓緊趕制文書。 李通許望著屋內一個個奮筆疾書的同僚們,骨瘦的雙手禁不住握緊,漆黑的眸子掠過一絲懊悔。 * 林邵白速度很快,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文書前半章的提綱寫出來了,送提綱的人是魏席坤。 魏席坤和林邵白都排在隔壁程大人的帳下,兩屋一墻之隔。 “林兄被大人叫走了,所以讓我送過來?!蔽合れ膯柕?,“小叔,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幫你寫一些?” 謝行儉將中午跟林邵白說的話轉述給魏席坤聽,魏席坤一聽謝行儉家中有存檔,頓時豎起大拇指。 謝行儉坐下來翻閱林邵白的提綱,越往后看越敬佩林邵白的過目不忘,上面的提綱詳細到每小節的內容都標注了出來,林邵白還說他沒怎么用心記,這要是用心記,豈不是要將文書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么? “蓮姐兒可好?”謝行儉上回見蓮姐兒還是在自己婚宴上,這幾天忙著暈頭轉向,所以只能每回看到魏席坤的時候問上蓮姐兒兩句。 “挺好的?!蔽合っX袋瓜,齜牙笑道,“前段日子她吃了吐吐了吃,這兩天算是緩了下來,人也胖了許多,我前兩天請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大人跟小孩都安穩的很,叫我別一味的煮補膳給她吃,說什么肚子吃太大不好生?!?/br> “正常補給就行?!敝x行儉贊同大夫的話,道,“蓮姐兒身子骨小,孕期補的過分,導致孩子養太大,確實不利生產?!?/br> 魏席坤認真的記下,點頭道,“多謝小叔提點,回頭我多注意些,蓮兒懷個孩子著實辛苦,她現在夜里還是睡不好,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