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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陪,便說一切從簡,無論何時,他們六人都會前去相聚。 謝行儉很快就從郡城趕回了雁平縣,在縣城和林教諭他們聚了幾場后,謝家人這才收拾包裹回林水村。 林水村點了大爆竹歡迎謝行儉這個舉人歸鄉,當天熱鬧非凡,十里八鄉來了不少人圍觀,林水村的歪脖子槐樹都被人踩斷了樹椏。 今年的慶宴,比那年謝行儉考上秀才還要隆重,光吃飯的桌子,就擺了不下三十桌,請的人好些都是他沒見過的,王氏在旁邊指點他喊人,說這些人也不是謝家人親自去請的,親戚關系不是頂好,前些年都斷了來往,如今聽說他中了舉人,就都跋山涉水的跑過來認親了。 謝行儉臉都笑僵了,他細細的觀察了這些人,有幾人很精明,見他被王氏拉過來招待客人半天,臉上卻無半分不愿意,便挨過來問東問西。 問最多的是謝行儉平時是怎么讀書的,以及謝行儉可娶了親。 前者謝行儉當然樂意分享,至于后面一個問題,關乎他的私事,他笑笑說要去京城成親,其他的信息不便透露。 一聽謝行儉要去京城成親,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直呼謝家這一門是要起來了。 還有些指望著能將家里女兒嫁給謝行儉的人蠢蠢欲動,誰知話才起了頭,就被抱著孩子的王氏給懟了回去。 “我家小寶明年要娶的是京城大官的女兒!” 王氏揚眉吐氣道,“他稀罕著我那未來兒媳呢,怎么可能會在嫁娶前收其他女人進房,這不是膈應人嗎?” “咋膈應拉?”有人不放棄,“我聽說大戶人家興納妾塞通房的,咋小寶就不要呢?” 王氏故作委屈,還假惺惺的拿出帕子擦眼角并沒有的淚水,泫然欲泣道,“不是不想要啊,是不能要——” 那人見狀,覺得王氏話里有話,便悄悄的將王氏拉到一邊,小聲道,“老jiejie,聽你這意思,莫非是京城那邊官大,所以不讓你家小寶納女人?” 王氏吸了吸鼻子,逗玩著懷里睡的暈乎乎的胖兒子,瞥了那人一眼,道,“可不么,人家是千金大小姐——” 那人一驚一乍,“大小姐又怎么了?嫁到了謝家,擺在前頭的是老jiejie您的兒媳,誰管她是張家小姐還是李家姑娘?!?/br> 王氏默默白了這人一眼,不過語氣照舊很委屈,“不得行哦,小寶日后是要在京城待一輩子的,山高水長的,我這個農家婆婆能管兒媳婦一輩子?再說那姑娘家大業大,我干嘛要尋死尋活送女人給兒子,做這種得罪人的事干什么!” 那人急了,拽著王氏道,“瞧老jiejie這話說的,小寶以后是做大官呢,周遭跑,身邊總要有人服侍——” 王氏哄了哄剛睡醒的三兒子,強勢道,“服侍小寶,自然有他婆娘??!” 那人哭笑不得,瞟了一眼院子里忙活的楊氏,“老jiejie喲,兒媳婦要留家里侍奉你啊,小寶在任上,自然是要帶美妾的!” 說著還有意無意的將身邊的女兒往王氏跟前推。 王氏嗤了一聲,面黃肌瘦的小蘿卜丁也敢稱美妾?給小寶做丫鬟她都嫌伺候不好。 看在兩家有點親戚的情面上,王氏沒有直接點破,那人糾纏不休,王氏也急了,脫口而出,“小寶要納女人,怎么著也要等他成了親后啊,這會子還沒成呢,我這個做娘的就往兒子屋里塞人,倘若京城親家知道了,怎么看小寶?這婚事若是毀了你賠我不成?未來親家官比縣令還要大,到時候發火,咱們是吃不了兜著走!” 王氏聲音大而亮,唬的那人面如土色,急急得拉走女兒,其余有這心思的人趕緊挪開眼。 謝行儉望著他娘雄赳赳的抱著老三進屋,輕笑的搖搖頭。 納妾一事,自從他考上秀才那年起,每逢他回家,都有人上門說這事,他聽都聽煩了,這些人竟然還沒說煩。 謝行儉的舉人宴席當天,縣令大人也來了,林水村的氣氛原本熱熱鬧鬧的,一見縣令大人過來,氛圍一下冰凍下來。 這些村民長年跟土地打交道,幾乎沒跟縣令碰過面,可想而知見到縣令有多膽怯。 這時候只好讓謝行儉出面陪客,縣令還是當初那個縣令,那個在謝行儉初入縣學時,帶著徐堯律來縣學找他的縣令。 縣令笑吟吟的和謝行儉說話,旁邊的村民們見他們口中常喊的小寶,此刻從容不迫的跟縣令舉杯喝酒,頓時驚呆了。 這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那個矮矮胖胖的小寶不再是泥腿小子了,也許有朝一日,小寶比縣令還要風光。 送走縣令后,謝行儉第二天還約了兒時在韓夫子私塾讀書的伙伴——趙廣慎和葉禮承。 趙廣慎考了童生后就沒有再繼續讀書了,現在跟他爹在縣城開了一家面館,去年娶了縣衙書辦家的女兒,今年妻子懷了孕,小日子過的美滋滋。 葉禮承是在謝行儉去國子監那年歇的學,之后實現了當初韓夫子收學生時問的愿望——考不上功名就去幫他爹釀花酒賣花酥,跟趙廣慎一樣,葉禮承也是去年娶的親,岳父家是做買賣的,妻子從小就倍受熏陶,腦中的生意經很多,才嫁給葉禮承半年,就幫葉家開拓出釀酒路子。 三人見面后,聊了很多小時候的趣事,說著說著就扯到田狄身上。 提及田狄,三人皆無言嘆息,十年而已,就已經物是人非,陰陽相隔。 謝行儉從聚會上回來后一直悶悶不樂,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離家的憂愁驅散。 “小寶!”吃晚飯時,謝長義坐下來喊了一聲。 謝行儉抬眸,謝長義沉吟片刻,道,“我跟你娘商量過了,你京城那邊還有公務,耽誤不得,你過兩天就回京城吧——” 謝行儉放下筷子,急急道,“爹,不是說好的,你和娘,還有團寶都跟我一起去京城嗎?” 謝行儉忙看他哥,謝行孝撓撓頭,道,“小寶,爹的意思是你先去,他和娘隨后再去?!?/br> “為啥不一起???”謝行儉追問,“京城那么遠,爹娘又是頭一回出遠門,跟著我一道去,我路上還能照應?!?/br> 謝長義抽了跟旱煙,提醒謝行儉,“昨兒魏家來人了——” “魏家——”謝行儉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對哦! 他把蓮姐兒的婚事又給忘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終做了如下決定。 謝行儉九月底上京,謝家人在十月下旬辦完蓮姐兒和魏席坤的婚事后,再跟著魏氏兄弟去京城與謝行儉匯合。 這期間正好給謝行儉留時間,好叫他在京城重新買一個院子,到時候接爹娘一起過來住。 謝行孝和楊氏沒打算進京,主要是縣城還有鋪子,近兩年謝行孝又盤了兩個門面,整天忙得很,脫不開身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