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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樣,也不管熱不熱了,悶頭就睡。 * 翌日天還未亮,謝行儉趕緊爬起來洗漱,身上的褻衣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聞起來帶著一股難言的氣味,可他實在管不了這么多了,這件衣服可是要穿九天的啊。 水缸里的水還沒換,他只好將水壺里的水倒了一點洗把臉,燒了一壺薄荷茶后,就著兩個煎蛋,草草的解決了早飯。 昨夜睡得還算可以,所以清早他的精力出奇的好,隔壁書生打著哈欠剛起來時,謝行儉已經做完了一道算術題。 他翻紙的動作很輕,就是為了防止打擾到旁邊還在睡夢中的其他考生,待朝陽爬上地平線時,四周嘩啦啦的翻卷聲響了起來,看來秀才們都起來了。 上午官差過來給水缸換了水,昨晚用過的水全倒進了小水溝,水溝里糞便沖進了后頭的糞池,謝行儉所在的這一排號房空氣終于恢復正常了些。 不過,后邊的臭號可就慘了。 哀嚎聲大的都傳到了謝行儉耳里,然而他這會子可沒什么同情心,趕緊趁著空氣清新,抓緊時間答題。 一口氣做了兩個時辰,到了吃中飯的時候,臭氣沖天的那種感覺又來了。 他不得不再一次帶上口罩,中飯簡簡單單的吃完了事,到了傍晚時分,他數了數算術題,一共二十五道,他已經超前完成了二十道。 二十道題中,以他出考集的經驗,全對的幾率占到九成,至于這剩下的一成,咳,他這不還沒檢查嗎? 到時候檢查紕漏,若有錯誤他還可以挽救。 韓夫子曾經說過,若能將算術題的分數拿到九成五,有這樣的水準,這一場必能拿一個好名次。 鄉試和院試等取中的形式不同,鄉試每一場結束后,考官就開始閱卷審分了,待第二場結束之前,考官們會根據這一場的分數先排出個名次。 一般能在首場取個好名次,博得考官注意的學子,后兩場只要不出亂子,舉人名頭必是板上釘釘的東西。 明天就是第一場的最后一天了,越臨近交卷,大家的勁頭就越足。 這天晚上謝行儉沒有再早睡,而是挑燈夜戰,將三根蠟燭全部燒盡。 一夜的苦斗換來的成果是,他所有的算術題都做完了,且細細的檢查了兩三遍后才擱筆洗漱睡覺。 第三天清晨,他跟隔壁的書生一樣,醒來后哈欠打個不停。 好在最后一天官差換水的速度很快,沖刷完糞池里的殘留氣味,謝行儉翻了翻考卷,剩下的題不多,他大概半個上午就能完成。 時間充足,他便停下節奏,美美的為自己煮了一罐咸菜粥,外加兩個清水蛋。 醒神的薄荷茶不能少,吃飽喝足后,他開始專心做四書五經題。 五經科中有三道類似作文的題目,謝行儉尤為看中第一道題,畢竟考官閱卷精力有限,評完繁雜的算術題,輪到這的時候,也不會太細看了,所以三篇文章,首篇是臉面,這樣的題能不能拿高分,全看第一篇的質量。 三篇文章也算第一篇難度最大,題目里隱晦的提了兩句有關詩經科的題材,這么多年來,謝行儉的詩賦才學愣是在出考集的壓力下,蹭蹭蹭的上升不少。 開篇他審題就花了小一刻鐘,題目中的詩賦解析他也是花了心思寫的,整篇文章寫完后,他怡然自得的通讀一遍后,自我感覺良好。 正午時分,幾位監察官以及學政官巡視了一遍考場,因為下午就要交卷,此時到了考試最緊要的時刻,為了防止號房里的秀才們互相交流抄襲,貢院在每個牢房外分配一名軍衛監守,勒令一番考場規矩后,幾人快速的離開號房。 未時三刻,催促停筆的鑼鼓聲振聾發聵,謝行儉早已謄寫完畢,交了考卷后,桌板外的鎖終于被打開。 * 謝行儉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一個大男人,呆在小房子里憋屈了三天,若不是前程吊著他胃口,打死他,他也不要再走進去。 其他的秀才們也如奔涌的河水一般,從號房里呼嘯而出。 才三天而已,一個個像是剛從牢房里被放出來一樣,唇色泛白,臉上一副頹然的表情,全然沒有剛進來的意氣風發。 謝行儉所在的這條號房巷道不是臭號,因而下午休息時,大家席地而坐,亦或是打地鋪倒在地上補覺。 謝行儉往外走了幾步,尋摸了一處陰涼樹蔭,背靠樹干打了個盹。 他昨晚熬的有點久,今天又早起寫了一上午,手早已沒了抬筆的勁頭,雙眼皮跟著打顫,腦袋剛沾到樹干,立馬就進入了睡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了他一把。 他困倦的舔了舔被日光蒸發起皮的嘴唇,朦朧中睜開雙眼,見喊他的是林邵白。 林邵白光著膀子,下身只穿了一件褻褲,長發也隨謝行儉一樣全部盤起,雙眼下兩片烏青很晃神,面帶疲憊,比謝行儉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找來了?”謝行儉沒打算起身,他身子骨現在乏力的很。 高溫三天嗓子沒開口,啞的厲害。 林邵白往謝行儉旁邊擠了擠,一屁.股坐下,謝行儉偏頭看他。 “我那條巷道太吵,”林邵白有氣無力的道,“一堆人圍在一起討論,我聽的煩,出來走走剛好看到你了?!?/br> “可是打擾到你小憩了?”林邵白問。 “沒,”謝行儉揉揉熬夜通紅的眼睛,笑了笑,道,“我就一會兒的困意,睡一炷香和睡一下午都是一回事,只要睡了,精神頭都會好些?!?/br> 林邵白嘴角掛上弧度,蕩起的酒窩淺淺,謝行儉看了一眼,不知不覺想起遠在京城的羅棠笙。 羅棠笙的梨窩更小,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微抿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煞是好看。 想起羅棠笙,他不由得想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