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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跪倒。 徐堯律這回沒讓兩人起身,他看了謝行儉幾眼,只見他雖跪著,卻面無懼色。 另一邊的居三就不同了,居三這兩年雖然蝸居在小客棧從來沒出去過,但來來往往人多的客棧最是不缺小道消息。 居三確實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大人是都察院的人,但自從他見進門后,看到三步就站有官爺侍衛,居三心里就咯噔一下,腦子里只知道他這回怕是遇上大官了。 那剛才他和小公子說的話豈不是…… 居三偷偷的拿眼瞄謝行儉,而此時謝行儉正好看過來,兩人隔空對視后,謝行儉無聲的安撫居三,居三見謝行儉神態鎮定自若,他暗自吸口氣,穩了穩心緒后,居三默默的告誡自己別擔驚受怕。 有小公子在呢。 謝行儉心知肚明徐大人肯定聽到了他和居三的對話,剛開始他也是慌的,畢竟鉆律法空子這件事若被他人知曉,他這做法無疑是找死往槍.桿子上撞。 可當他看到徐堯律避開京兆府的官員,帶著他和居三一路來到徐宅,他隱約覺得徐大人在心照不宣的在幫他打掩護。 徐堯律見兩人都秉持著無所畏懼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冷笑了聲,緩緩開口道,“說吧——” “???”謝行儉抬眸,佯裝無辜的道,“大人要學生說什么?” “路引!”徐堯律毫不客氣的挑明。 謝行儉喉嚨滾動一下,慢吞吞道:“學生去京兆府登記奴仆契約……” “誰管你去京兆府做甚!”徐堯律厲聲打斷,伸手一揮,“啪”的一聲,桌上的茶盞掉落在地。 徐堯律指指居三,又指指謝行儉,冷聲喝道:“本官問你路引是怎么回事!” 謝行儉垂著腦袋沉默不語,他不是不敢說,而是不能承認,一旦開口,居三勢必要受罪。 “都啞巴了?!”徐堯律身子往椅背上傾,慢條斯理道:“真有能耐,國子監今年首次接受優監生,考核內容便是朝廷新律法,你是舉薦上來的,雖說沒去參加考核,可本官記得你是平陽郡院試案首,想必院試第二次覆試律法題答的相當好,即是如此,理當知道路引的重要性!” 謝行儉一瞧情況不對勁,他立馬抬眸看向徐大人,他實在沒想到徐大人如此密切關注平陽郡的動態,竟然連平陽郡小小院試考了什么內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旁邊的居三一聽眼前這位大人將小公子的來歷翻了個底朝天,頓時面無血色,伏在地上,抖的身子如篩糠。 居三準備開口認罪,他知道謝行儉是可憐他,才冒險將他從小客棧帶出來,如果大人怪罪下來,理應后果由他來承擔,畢竟小公子如今是國子監的學生,可不能因為他拖累自己。 謝行儉見徐堯律一直在質問他,便按住居三,如果不是他擅自做主冒險帶居三過來,居三如今還在小客棧生活著好好的呢,現在出了事他應該負全責。 地上的兩人都在經歷著一翻頭腦風暴,可還沒等謝行儉組織好語言,徐堯律又開口道:“你可知你今日帶著他去辦奴籍會如何?你難道是頭一天來京城嗎?就沒有打聽過最近京城發生的大事?” 謝行儉聞言,硬著頭皮道:“學生昨日來的京城……確實還沒來得及知曉京中大事……” 徐堯律:“……” “還望大人言明,學生愚鈍……”謝行儉猛然想起剛才在京兆府尹碰到的一串官員,難道與他們有關? “愚鈍?”徐堯律嘖了一聲,“本官看你倒聰慧的很!” 謝行儉嘿嘿干笑。 徐堯律白了他一眼,繼續道:“上月遠洲府北面雪崩壓山,導致遠洲府那邊逃出大量無家可歸的難民,吾皇立馬下旨調令周邊各郡支援,無奈難民人數過多,應援不過來,最終這批人為了求生存,竟然一路乞討溜進了京城?!?/br> “難道剛才……”謝行儉猶豫。 徐堯律點頭,“難民早已安頓在城郊防營,只他們如今無路引擅自進京惹怒了皇上,皇上下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聯合審理此案?!?/br> 徐堯律忽而一頓,幽幽的問謝行儉,“你猜,結果如何?” 謝行儉心頭一跳,搖搖頭。 徐堯律哼了一聲,“若不是看在難民家宅被毀的份上,他們私自上京,其罪該重罰?!?/br> “不過,咱們皇上心腸軟,便叫人先將難民安置妥當,一月后所有人都會被發配北疆苦拘三個月?!?/br> “???”謝行儉驚了,這不就是給了甜棗最后狠狠的摔一巴掌嗎? “啊什么??!”徐堯律站起來瞪了一眼謝行儉,余光瞥了瞥心亂如麻的居三,“如果本官沒料錯,此人也沒有路引吧?!?/br> 此話一出,居三抑制不住的發抖,徐堯律卻未動聲色,只高聲質問居三,“你莫非也是遠洲府那邊的逃難老百姓?既是如此,為何不去城郊營地,怎么還敢進京兆府?” 居三忙道:“小人不是打遠洲府來的,小人……” 居三支支吾吾的將他的身世說了出來,謝行儉瞄見徐堯律越發黑沉的臉,就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居三說完后,徐堯律氣的拍桌子,“兩年???!” 徐堯律不知道該氣朝廷搜查官隊辦事不利好,讓居三在皇城眼皮子底下沒有路引生活了兩年,還是該氣居三膽大包天,視律法于不顧。 謝行儉忙開口解釋,“大人息怒,居三并不是有意而為之,實在是逃難時情勢急迫,沒功夫去找縣令討要路引,何況地方一旦爆發災情,官員都會嚴禁百姓出城……居三即便想拿路引也無計可施……” 徐堯律一愣,是啊,地方官為了政績多會向朝廷隱瞞災情的嚴重性,就比方說這次遠洲府的雪災,若不是這批災民拼死拼活的跑出來,京城也不會這么快就知曉遠洲府遭受的一切。 說到底,地官員之所以不敢及時上奏朝廷,主要是因為擔心朝廷降罪下來。 為了一己官位私欲,竟棄無辜老百姓的安危于不顧,這樣的官不配為人。 老百姓只想活命,他們只知道往京城跑,京城是皇城,能庇佑他們。 然而京城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么好,皇上明知這些人剛經歷過家人死去的痛苦,卻還要秉持著所謂的律法將他們趕去北疆。 徐堯律和六部很多官員都不同,畢竟他是科舉一層一層選拔上來的,又和謝行儉一樣同是農家出身,對于底層老百姓的艱辛生活最是有感觸。 只不過,律法無情,即便他跟謝行儉一樣對這些無路引的逃難者有絲絲同情心,但,他們觸犯朝廷的規矩這是事實。 “你即刻前去京兆府登記,讓他們替你安排住處,日后……先去北疆呆三個月再說……” “大人,且慢!” 謝行儉沒想到居三竟然也要跟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