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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捧了手涼水拍拍熱的暈乎乎的臉蛋,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下稍定后,他才執筆開始答題。 他先做的詩賦篇,他發現好些類似的詩文,林教諭在上課的時候都帶著他們研究過,此時此刻他做起詩來,游刃有余。 夜幕漸漸降下來,許是今日考場被大雨洗刷過,點著蠟燭后,飛出來的蚊蟲比昨晚要少很多。 只不過,依舊叮人很疼。 謝行儉想著明天下午才結束院試,索性收好考卷準備明早再寫,吹滅蠟燭后,他裹著棉被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卯時不到,謝行儉就醒了過來。 東邊的太陽還躲在地平線下,漆黑的夜色籠罩著靜悄悄的考院,謝行儉輕手輕腳的下床點蠟燭。 隔壁考生似乎也起來了,哈欠聲打的他都能聽過,許是有起床氣的緣故,書生呼哧翻卷造成的聲響在靜謐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不知是誰咳嗽警告了一聲,隔壁書生的動作小了不少。 大清早醒來,人腦還處于半休眠的狀態,若不伸展伸展,等會做題很長時間都沒有精神。 所以,謝行儉起床后并不著急做題,就著壺里的涼水凈面后,他趴在地上做起俯臥撐。 一連做了五十個,他才起身。 隨后又拿出粗糧開始吃早飯,直到七八分飽后,他這才拿出考卷開始書寫律法題。 律法題題量大,寫到中午的時候,他手都寫酸了,卻才答完四分之一。 到了下午,謝行儉察覺到考場氣氛瞬間變了樣,壓抑緊繃。 似乎越臨界交卷,考生們越有一種背水一戰的征服感,各個摩拳擦掌,都希望能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不知是題量大的緣故,還是考生們真的被難倒了,這一場覆試愣是沒人提前交卷,包括謝行儉。 今年覆試的考卷就如同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這么好的時機,他當然不能錯過一分一厘,所以,他力爭將讀書生涯中,他但凡懂的、會的,全部搬到了草稿紙上。 不過他考慮到大熱天評卷先生的不耐心情,遂將要寫的詞語斟酌再三,精簡過后再細細推敲,然后才謄錄到考卷上。 酉時一刻,學政大人一聲令下,官差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的考卷收了上去。 自此,乙卯年歷時三天兩晚的院試終于告一段落。 謝行儉收拾好考籃后,跟著大部隊往外走。 此時夕陽已漸漸隱匿,絢爛的霞光透過朵朵云層,將整片天空都染的紅彤彤。 “看,是火燒云——”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謝行儉抬眸往天那邊望去,滿眼金燦燦。 余暉映照在五彩斑斕的霞云上,似是給它們渡上了一層層錦衣華緞。 熱氣還未散去,禮房門口的眾學子齊刷刷的望著遠方,不論是稚嫩的少年,還是白發蒼蒼的老者,無不沐浴在夕陽金黃色的光圈下。 “奇觀吶!” 火燒云形狀多樣,如今一出考場就目睹到這片亮眼景色,不少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有些附庸風雅的書生一揮袖子,直接現場做起詩來。 “諸位,聽我一言——”說話的是一老者童生。 眾人一見老人上了歲數,立馬禮讓,給老者空出了好些地方。 老者站在人群中央,對著北面京城方面拱了拱手,鄭重其事道,“火燒云千奇百怪,今日咱們考完院試就看到如此一片祥云,這是上天恩賜我等——” “老兄這話何意?”有人不理解,火燒云并不像地動那樣少有,每年夏季傍晚,隔幾天,天空就會上演一回。 若說火燒云形狀多變,他們信,畢竟這是事實,只不過牽扯到上天的恩賜,未免有些說過去吧。 不過他們才考完院試,誰都希望多聽一些福運之詞,哪怕這只是忽悠人的,他們也愿意去相信。 老者枯朽的手指往北邊一指,沉聲道,“諸位請看,那邊是什么?” 謝行儉饒有興致的偏頭,只見璀璨的紅霞隱隱拼出一條蛟龍的身影。 龍爪雄勁,粗碩的龍須隨著晚風慢慢舞動,整個龍身似翻騰在洶涌的云海之中,雙目圓睜,狠厲的視線正好與他們對視,一幫膽小的書生被嚇的險些崴腳。 “龍!”有人驚呼。 龍代表天子,而天下的讀書人都是天子的學生,見龍如見天子,哪怕這僅僅只是一朵云而已。 眾書生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嘴里喃喃低語,都在祈盼著這場院試能取個好名次。 衙門重地,連門口的守衛都跪了下來,謝行儉突兀的站在那不合適,因此他也將就了一回,雙膝跪地。 起身后,眾書生都笑著拱手互相道喜,似乎這一場院試大家都穩了。 然而,并沒有。 ☆、【73】 謝行孝吃了中飯后, 就跟著客棧的送考家長們一起來到禮房門外。 郡城衙門口戒備森嚴,謝行孝只好遠遠的找了個樹蔭席地而坐, 邊與身邊的人嘮嗑邊時不時的往禮房門口瞟一眼。 院試收卷的號角聲音高昂悠長, 聲音傳開后, 謝行孝一伙人嗖的一下拍拍屁股站起來,都將眼睛齊刷刷的盯向禮房大門。 左等右等, 好不容易等著人出來了,誰知那些讀書人突然下跪, 謝行孝離的遠, 壓根不知道那邊出了什么事。 等兄弟倆回到客棧的時候,謝行儉將禮房門口發生的事說給謝行孝聽后,謝行孝笑的拍大腿。 “祥瑞??!”謝行孝喜笑眉開, 高興的在原地轉圈。 雖然謝行儉不太信火燒云的預兆,但他也不會傻乎乎的揭穿火燒云的原理,從而去掃他哥的興。 進了客棧后, 謝行儉悄悄的將這回院試的體驗跟他哥說了一嘴, 謝行孝聞言, 又驚又喜, 笑的眼都瞇成條線,激動的搓著手, 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小寶,既然你篤定這回肯定能考上秀才,那咱還留在郡城等出榜嗎?”謝行孝平靜下來后,與謝行儉商量著兩人是繼續留在郡城多呆幾天還是直接打道回府。 謝行儉原打算等到放榜再回去的, 只是在回客棧的這條近路上,他突然改了主意。 回來的路上擠滿了考生和家長,數千人說話的聲音交雜一起,嘈雜響亮,謝行儉聽的頭都快要裂開。 原本指望回到客棧能消停會,誰知曉一進客棧大廳,放眼望去,座無虛席,整個大廳就如同煮沸的大鍋一般,又熱又悶,亂糟糟的。 他本打算擱客棧多待幾日等院試榜出來,可就眼下客棧的環境,加之從小二那里套來的消息——小二說往年考完院試,大部分學子們都會在客??駳g行宴。 謝行儉聽完后,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這幫學子哪來的這么旺盛的精力? 剛出禮房時,各個不都是垮著臉,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嗎? 怎么一回到客棧就滿血復活了? 書生們之所以不顧身體和精神疲憊去大廳會友,主要目的是為了結交來自各地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