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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忠再怎么不是,好歹是林水村謝氏一族唯一的秀才老爺,不能將人逼的太緊,否則吃虧的是他家。 謝行儉心中自有一桿秤,他自然懂得權衡輕重。 “族長爺爺,您的話我懂,我家去后也會轉告我爹,想必我爹知道該怎么做?!敝x行儉笑著道。 老族長緊緊握著謝行儉的手,枯朽的雙眼中盈滿淚水,“委屈你家了,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長忠那邊我等會也去敲打敲打?!?/br> 說完后,老族長跪倒,閉目吟誦起經文。 謝行儉微笑的告退,出了祠堂內閣,他不放心留老族長一人在里面,便叫來老族長的兒子,有人在門口看著,總歸不會出事。 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跌宕起伏。 原指望斷了親,他家與謝長忠家就此義絕,可惜,謝長忠家有秀才頂頭,沒了兄弟情分的牽絆,謝長忠想整他家,還真的防不勝防。 唯一的出路,就是他盡快考上秀才。 已過了傍晚,遠處透藍的天空被火球似的太陽拉出一道道璀璨紅暈的晚霞云,顯得格外刺眼,平日里的白云好似都被熔化掉了,被毒辣辣的太陽鉗制而變了模樣。 謝行儉抬手將其放在額前,微瞇著眼眺望著遠方。 晚霞余光濃烈,映在他臉龐上的光線閃閃爍爍。 天色漸漸暗下去,謝行儉不由加快腳步往家趕。 到了家門口,屋里傳來他爹逗弄兩個小侄子的歡聲笑語,謝行儉推門的手一滯,腳步微頓。 ☆、【61】二更 抱歉, 仰人鼻息過活的日子他受不了, 他之所以努力讀書科考,就是想保他家人安康,倘若這一點都沒著落, 他謝行儉這些年的書真的就白讀了。 謝行儉深吸了一口氣, 伸手推來院門走了進去。 兩個小侄子聽到動靜, 忙跑過來扒拉他的腿。 “夫子留的課業, 祥哥兒在家可完成了?”謝行儉一手牽著一個,微微提起唇角,笑容如沐春風。 祥哥兒拼命點頭,仰著腦袋道,“爹說明日咱們就要回縣城,后天學堂又要開課, 叫我務必今天就寫完大字?!?/br> 謝行儉欣慰的捏捏祥哥兒的小胖手,又彎下腰詢問賢哥兒一些話。 一大兩小坐在院子里胡鬧了一場,過了一會, 王氏站在堂屋門檻上喊大伙吃飯, 謝行儉拍了拍兩小孩屁股,笑著帶他們去洗手吃晚飯。 王氏今日心情無比舒暢, 兩房斷了親,她肩頭的壓迫感頓時一輕,她再也不用礙于長嫂情面,看劉氏的眼色行事。 下午謝長義從祠堂回來,就被王氏趕著去了一趟瀘鎮, 將集市上剩下的魚兒全兜買了回來,足足有二十來條。 兩三條大的青頭魚,剩下的全是巴掌大小的黃辣丁。 青頭魚肥碩圓潤,一家子一餐頂多只能解決掉一條,但王氏高興啊,直接讓楊氏把買來的青頭魚全殺了。 魚頭先拿出來腌制,切了蔥姜蒜,倒入除腥的白酒進行攪拌,隨后蓋上竹篩放置一旁,等水燒開了再動它。 王氏拿出剩下的魚身rou,準備用它做道魚rou硬菜。 片了一大海碗魚身rou,又打了個雞蛋挑出蛋清,給魚rou摸勻,從壇子里夾了半碗咸香椿苗,切好配料后,王氏喊來蓮姐兒燒火。 待鍋燒熱,緊接著往鍋里倒油。 家里炒菜用的油是今年六月份,當家的去油坊新打的菜籽油,菜籽油氣味濃郁,爆香后油香氣繞著廚房上空盤旋良久。 將蔥姜蒜干辣椒一股腦倒進去爆炒,炒出辛辣氣后,王氏拿起葫蘆瓢舀冷水進鍋,再將剔除魚rou的魚骨放進去熬,冷水熱鍋一交碰,鍋里霎時發出‘刺啦’聲響。 蓋好鍋蓋,王氏讓蓮姐兒架上木柴燒大火。 她則拿出砧板,將腌制成黑褐色的咸香椿苗切成段段,王氏瞧著香椿苗顏色搭配魚rou不好看,便折回倉庫,從壇子里撈了一根酸紅蘿卜。 酸蘿卜切成條狀,與咸香椿苗清洗瀝干后,一并丟進沸騰的熱水里煮。 煮的差不多時,再把腌制好的魚片倒進鍋里汆燙,青魚rou嫩滑,無需燒太久,翻滾了一回,立馬撈出盛進碗里。 小寶喜歡吃魚,所以她經常做魚菜,剛開始小寶總說她做的魚,腥味重的很。 后來她特意跑去鎮上人家打聽,才得知講究的人家都會提前用酒祛腥,端桌前還要燒一碟熱油,撒些芫荽、香蔥、紅辣椒,然后往上潑熱油,油溫高,一下子就將配料的獨有氣味揮發出來,剛好遮住魚rou的腥氣。 灶臺旁的小矮爐子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熬著的魚頭湯滾了幾回,湯色泛白,聞起來香氣撲鼻。 王氏從水桶里撈出養了好幾天的白豆腐,切成小塊丟進爐子里繼續煨湯。 食鹽和綠蔥不著急放,等出鍋時再撒,好看又好吃。 起了一鍋咸菜青魚rou,楊氏端著洗干凈的黃辣丁走進廚房。 “娘,你歇著,黃辣丁我來炒?!睏钍鲜炙嚥粊営谕跏?,特別是在做魚上,頗有心得。 楊氏娘家臨河,窮的時候天天吃魚飽腹,因而琢磨出了好幾種吃魚的方式。 就連上輩子出現的生魚片,楊氏在謝家都做過,用的是河豚rou。 只是謝行儉覺得河魚寄生蟲多,且處理不干凈就會觸發河豚的毒性,自從他說出這些顧慮,謝家人對生吃魚rou有了陰影,更別提吃河豚rou了。 楊氏因這檔子事還被王氏責罵了一頓,謝行儉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大嫂,其實古代河魚比現代的魚要干凈很多,人吃幾次生魚片其實不礙事。 他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何況還是因為他才被罵。 他私底下找到他娘,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通,他娘這才原諒了楊氏。 至于他大嫂那邊,他不好自己出頭,只好求著他哥去幫他跟大嫂說了好話。 楊氏不是不講理的小婦人,相反覺得謝行儉小毛孩一個,竟然這般大動干戈的向她賠不是,連忙笑著跟謝行孝說她早忘了娘的責怪。 此事過后,楊氏心里也有了底,她這個小叔啊,看著小小一個人,其實有主意的很,敢作敢當且又明事理,對她這個嫂子,言辭間從不帶貶低的。 王氏將盛起來的咸菜魚rou拓在水爐上溫著,雖說天氣熱,菜冷些吃沒事,只是這魚最好還是吃guntang的舒服。 既然楊氏過來了,王氏樂的清閑,便將灶臺的位置讓給楊氏,她則鉆到灶口,替了蓮姐兒的活。 黃辣丁rou少刺多,腹部泛著點點黃色,手摸上去,觸感光滑晶瑩,有點像泥鰍,魚體上幾乎找不到魚鱗。 別看它個頭小,其實用它做下酒菜,味道鮮美的不比一頓大餐差。 古代黃辣丁的價錢不算頂貴,因此謝長義買了很多,楊氏光掏腸肚,就掏出了一大碗。 拿菜刀在魚的背部改了刀,不用再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