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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被謝行儉猛地一拉,差點崴到腳,他正準備擺長輩臉色,卻見謝行儉先搶了話頭。 “大伯,你我都是讀書人,應該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道理,自從分家后,除了上回地動,大伯不請自來住進我家,平日里,大伯可是鮮少會登我家的門啊?!?/br> 謝長忠正欲說話,卻聽謝行儉又道,“大伯莫非忘了前些日子對我爹甩臉色的事?我爹不計較,我這個做兒子的倒是想跟您好好掰扯掰扯?!?/br> “放肆!”眼瞅著謝行儉越說越離譜,謝長忠忍不住怒吼。 他伸出手,憤恨的指著謝行儉,轉頭質問謝長義,“長義,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還妄稱讀書人呢,我是你親大伯!有你這么跟我說話的嗎!簡直沒教養!” 謝行儉聞言垂下眼眸,冷笑道,“親大伯?您自個捫心自問,我不談分家前,就說說分家后,您這十四年,踏進過幾次我家的門?” 謝長忠眉頭緊皺,謝行儉踱著步子逼近謝長忠,緩緩的伸出三根手指,嘴角牽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三次!” 破天荒的數字,謝長義聽到都不敢相信,可細想這些年,他大哥確實很少來他家。 謝長忠身為秀才,平日里壓根不把謝長義這個莊稼漢弟弟放在眼里,自然不會舍下面子跑來二房串門。 可當謝行儉說出次數,連謝長忠自己都開始懷疑,十四年的時間,他真的只來過三次? “不可能!”謝長忠下意識的反駁。 “怎么不可能!”謝行儉面沉如水,說出的話冷冰冰的刺人,不帶一絲感情。 “我爹向村長交代大茴香樹那年,大伯家銀錢不夠,當初是大伯娘上我家借銀子,因她不愿打欠條,被我娘轟了出去?!?/br> 躲在門口偷聽的王氏適時站出來聲援小兒子。 王氏挺胸叉腰,厲聲附和道,“小寶說的沒錯,當年大嫂上門求當家的借她二十吊銀子急用,當家的看上她是長嫂的份上,答應借給她?!?/br> “還好小寶提了一句,說二十吊銀子數目太大,雖說兩家是親兄弟,但最好還是打個欠條,嘿,大嫂她倒是好,一聽說要打欠條,調頭就走?!?/br> 王氏一想起當時劉氏憋屈的模樣就想笑,“我記著清楚的呢,那年大茴香山頭值錢的很,越拖越貴,最后還是大哥你親自上門讓當家的把錢借了給你,大哥,你說可有這回事?” 謝行儉繼續道,“借錢是大伯第一回上我家,第二回是地動,第三回就是今天,大伯不記得,侄子我記得清楚著呢,但凡大伯往日跟我家親熱點,甭說當年是借二十吊,就是把家給當了,我爹都屁顛屁顛的去幫你籌集?!?/br> “可大伯倒好,讀了書眼光都飄了,我爹顧念兄弟情,讓大伯一家借助在我家,大伯是怎么做了?說我爹無情無義?大伯倒打一耙的本事,侄子真心佩服,也甘拜下風?!?/br> “今日我雖不知二堂哥出了啥事,可大伯進門就又哭又跪的像什么話!是打量著我爹心軟,替你出錢出力吧,此事大伯想都不要想,我爹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由不得這般拿走?!?/br> “誰說我是來借銀子的!”謝長忠猛地一個激靈,忙梗著脖子爭辯,“我不過是來看看你爹罷了,難不成你個小毛孩還能攔著我?” 論起胡說八道,謝行儉今個算是領教到了,他大伯以為二房都是傻子不成。 謝行儉板起臉,也不再將謝長忠當個長輩看待,直接開懟,“村里家家戶戶都知道我爹腰痛臥床不起,我家請了長工上門幫忙秋收,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也沒見大房來人看望看望,現在說什么看我爹,晚了!” 謝長忠沒想到謝行儉像個潑婦一般跟他對著干,氣的渾身直哆嗦,他攢著拳頭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謝長義,指望他這個弟弟能教訓教訓謝行儉,誰料謝長義突然笑了一聲,嚇的謝長忠一怔。 “大哥,小寶這孩子說的,話糙理不糙,我細想想,這幾十年來,大哥從來沒將我謝長義當兄弟看吧?” 謝長忠猛的站起身,“你這話什么意思?” 說著一揮衣袖,惱羞成怒道,“我不過是想讓你幫幫文哥兒,我尚且還沒開口求你,你們這一家子倒好,劈頭蓋臉的對我這個做大哥大伯的一頓辱罵,娶的婆娘不識禮教便罷了,連養的兒子還這么不識時務,罵我這個大伯是讀書人該做的事?尊卑不分的狗東西,簡直白瞎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豬狗不如......” 謝長忠的話還沒說盡,就見好脾氣的謝長義眉心下意識抽了抽,隨即狠狠往地上擲下茶壺,噼里啪啦的一聲脆響驚的謝長義瞠目結舌。 只見謝長義一雙眼珠子死死的瞪著謝長忠,大手使勁拍響桌子,咬牙切齒的咆哮,“你給我滾出去,滾,我沒你這樣的大哥,你就當我這個做弟弟的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么么噠 2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59】二更 謝長義性子歷來軟和, 見人臉上都是帶著三分笑, 這下突然爆發,不說謝長忠嚇了一大跳, 就連謝行儉心頭都咯噔亂躥。 屋子霎時安靜, 謝長義吼完后,喪氣的垂下腦袋,雙手捂著臉, 渾身透著一股無奈的滄桑感。 謝長義的一頓謾罵,攪著謝長忠的臉色難看起來,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又紅又白,精彩的活像個開染坊的師傅。 謝長忠拉下臉跪求謝長義, 此舉已經到了他的底線,現在謝長義趕他走, 他哪還能干坐著,當即學著謝長義的動作,拍了拍桌子。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聲好, 都難以排解謝長忠心中的恨和怒。 院墻外稀稀疏疏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村民,謝長忠走上前, 高聲道,“今日大家給我謝長忠做個證,是他謝長義讓我這個親大哥滾蛋, 我謝長忠不是孬種,既然他不仁不孝,也甭怪我翻臉無情?!?/br> 謝長忠氣的胡子翹的老高,全然忘了他此番上二房的真正目的。 他轉頭去斥謝長義,“你既然放話不認我這個哥哥,行啊,咱們現在就去找族長開祠堂,要斷就斷干凈點,省的你我互相看對方礙眼?!?/br> 一說開祠堂,謝行儉目光閃了閃。 十四年前,雖說他爺將他這一房分了出來,但在家族族譜上,他爹和謝長忠血脈依舊還是連在一塊的,正規來講,兩家其實還算是一家,都是從他爺這支傳下來的。 至于開祠堂斷親,可不是小事,他爹是次子,若要斷親,必是他爹移出來,這就意味著他爹不再是他爺的兒子,他們這一房只能過繼到謝氏其他長輩名下。 謝行儉清楚他爹最是看中祖宗傳承,否則也不會明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