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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腦地點地,聲音沉穩冷靜,“大人請起!” 現場猶如萬民請命,徐堯律反而扶著謝行儉一道站了起來。 身后的縣令心里微微愣住,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謝行儉。 * 謝行儉雙手捧著茶水,略顯尷尬的啄了一口。 就在剛才,徐堯律將一干人全清了出去,說要和他單獨說話。 誰料,人一走,徐堯律一反常態,翹著二郎腿,撐著下巴歪在躺椅上,噙著戲謔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都不帶眨眼的。 “雅人深致,玲瓏剔透,果真好顏色!”徐堯律嘖嘖感慨,“韓老頭為人束縛收斂,怎么教出你這般膽大心細的學生?” 韓老頭? 謝行儉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他放下茶盞,緩了緩情緒,謙卑道,“學生愚鈍,丟了夫子的臉?!?/br> “哎哎哎——”徐堯律聲調拉長,不同意謝行儉的說法,嚴厲糾正道,“你這般就挺好,他一個老頑固,你莫要學他!” 謝行儉不接話,韓夫子為人端方不茍,雖有些小毛病,但做人誰會完整無暇?何況韓夫子是他的蒙師,他作為學生,不可私下與人置喙。 徐堯律似乎料到謝行儉的不語,自顧自的感慨,“若不是你及時發現下堯村的反常,此時虞縣恐怕就沒有這個村了?!?/br> 這么嚴重? 謝行儉一捏手心,“那幫強匪來歷是.......” “西北惡徒,絞殺過西北流民百人不止?!毙靾蚵刹桓蚁胂筇热糁x行儉當初視而不見,沒有插手下堯村,后果不堪設想,那他此刻恐怕與爹娘已經天人永隔了吧。 他氣的冷聲罵道,“朝廷命西北官兵壓解他們進京斬首,不想那幫狗崽子小官狼心狗肺,拿了銀子庇佑他們,使得他們才得以逃脫流竄至此!” “現下這幫惡徒如何了?”謝行儉也是恨得咬牙切齒,自古草菅人命的家伙都應該千刀萬剮。 “挑斷手腳筋,割舌挖眼再穿了琵琶骨,然后胡亂的綁起來丟進缸里運回京城,只待皇上審查即可砍首示眾?!?/br> 徐堯律垂眸淺笑,輕描淡寫的講訴給謝行儉聽,提起那些血淋淋的手段,仿佛是在品嘗佳肴般輕松怡然。 謝行儉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他不同情這些人,只要做了惡事就該受懲罰,一命償一命,天經地義。 “現如今離結案不遠,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毙靾蚵擅寄咳岷?,執起茶壺給謝行儉斟茶水。 謝行儉忙雙手接過,徐堯律是朝廷正二品大官,都察院一把手,之前下跪就當徐大人仁心道謝,可這又是斟茶,又是不擺官威與他以你我相稱,著實讓他聞寵若驚。 若放在上輩子狗血古早網文里,穿越女主角見了權貴,肯定會大張旗鼓的賣弄自己的才學和能干,對于像徐堯律這般農家子出身的人物,女主角怕是會眼高手低的覺得他給她提鞋的資格都不配,除非他有一個隱藏的身世,比如流落民間的世子,受傷被救的王爺。 當然,謝行儉是男孩子,且又不是好高騖遠的女主,他不會自以為是的做個白癡,認為權貴會向他低頭,在權勢面前,他穿越身份算個屁。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一個與眾不同的穿越人士! 謝行儉會成長,會越來越厲害!反正比我這個作者厲害~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an3768 5瓶;GG小瘋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4】 南方五月的天氣變化無常, 上一秒風和日麗, 轉眼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急風拐著雨水往屋里鉆, 謝行儉擱下茶盞, 走至窗前拉下搖窗。 徐堯律晃晃手中的茶水,笑道,“院試三年兩考, 明年八月剛好排有院試,你可有膽量前去應試?” 明年? 謝行儉坐回位子,略一思索道, “學生才薄智淺,想在縣學多學兩年再下場——” “多此一舉!” 徐堯律大手一揮, 打斷謝行儉,非常不贊同道, “你明年不考,就得等上兩年,再下場你便有十六七了,要知道科考年歲越小越有看頭,你莫要過于守拙而荒廢了前程?!?/br> 謝行儉當然懂越小考中秀才越有利, 只是他擔心時間緊促,明年冒然下場, 他會不會落榜??? “縣學學風污穢不堪,你且把心思壓壓,別指望在縣學能學到諸多好東西?!?/br> 恩? 謝行儉眨眨眼, 不明白徐堯律的意思。 徐堯律手指往偏廳指了指,謝行儉知道教諭和訓導們正坐在那里等候。 徐堯律沉著聲,直言不諱道,“他們幾人盡數是科舉挑出來的落榜舉人,倘若拿出來仔細比對,恐怕當年童生試都不如你,如今來縣學擔任教諭訓導,也只是勉強能教你一年,再教兩年怕是江郎才盡,黔驢技窮罷了?!?/br> 謝行儉抬眸微窘,在驚嘆徐大人的大膽言論外,他不由的雙手交叉握緊,心中忐忑不安,關于教諭先生才學良莠不齊的概念,他還真的從來沒考慮過。 徐堯律站起身行至窗前,見謝行儉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發呆,不禁扶額嘆息,這孩子學問扎實,心思縝密,見微知著,若不跟著后面趕一趕,浪費了光陰太過可惜。 初始,他同謝行儉一樣,以為先生和學堂是天是頂峰,進了學堂有了先生教導,那便萬事俱備,其實不然。 先生有好有壞,虞縣和雁平縣都是小縣,不像人杰地靈、鐘靈毓秀的大縣,縣學教諭等人個個經綸滿腹,明知灼見。 誒,科舉一行,說難它,它難比登天,說簡單,其實十分容易。 他當年為了生存,拼死拼活的往上爬,一路過關斬將僅僅只花了三年時間。 謝行儉身上有他當初的影子,若有人能好好牽引他,日后謝行儉的錦繡前程,唾手可得。 倘若謝行儉早早進了官場,他還可以趁著他在京城,帶帶他,護著他一點。 謝行儉抬頭,發現徐堯律已離了位子,便迅速站起身。 “我一貫有話直說,你且聽聽就好,主意還是在你!”徐堯律背著手站至窗前,輕聲道。 窗外大雨如注,謝行儉跟著站立一側。 好半晌,他才開口說話,伴隨著淅瀝的雨水滴答聲,謝行儉的嗓音顯得異常穩重。 “大人所言極是?!敝x行儉笑笑,“學生一心求穩,確實沒料到這點,至于明年的院試,學生定會搏一搏!” 徐堯律偏頭看他,眼睛微瞇,“搏一搏當然好,只你切莫因為我之前的話,看扁縣學的教諭先生們,他們雖學問不算頂好,但教一年童生還是綽綽有余?!?/br> “一日先生便是一輩子老師,學生豈敢輕視先生!”謝行儉微低頭鄭重其事的保證。 徐堯律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謝行儉。 “這是?”謝行儉伸手接過,只見信封外層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