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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儉的話語移動,東南角桌子坐的是一女三男,女子面帶輕紗,看不出模樣,瞧著身上穿的昂貴綾羅綢緞,想來是府城哪家的小姐姑娘。 女子身邊的人很難讓人忽略過去,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身材健壯的勁衣護衛,各個身材健碩,肌rou噴張,對面坐著的是一位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黑色長發束起以嵌珠黑冠固定著,修長瘦碩的上身端坐筆直,整個人儒雅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清貴。 少年手里端著茶水,一雙美目在周圍的讀書人身上來回巡游,似乎察覺到謝行儉等人的視線,少年抬高茶盞,隔空對著謝行儉的方向搖了搖。 這少年他認識,正是縣試坐在他對面,當初被他誤以為是青銅的王者少年,也不知道王者縣試成績排名怎樣,瞧少年如今閑情逸致、意氣風發的姿態,想來應該考的還不錯。 謝行儉收斂心神,掀起唇角朝少年笑了笑,算是回應。 趙廣慎沒注意到身邊悄無聲息發生的一切,眼睛轉向中間那堆談笑風生的讀書人,一群人此時圍成一圈,似乎在爭相賞閱店家剛拿出來的秀才墨寶。 趙廣慎看了半天沒明白謝行儉所說的不安全指的是什么,撓了撓頭,索性直接問謝行儉。 謝行儉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味苦,回味也不甘甜,像是陳年老茶葉浸泡很久才出的茶汁。 舌苔泛起陣陣澀感,謝行儉實在喝不慣,便將茶盞丟擲一旁回答起趙廣慎的問題。 “西邊靠窗的幾個人從進門后就眼神四處飄忽,坐的位置又非常巧妙,正好面對著那幫毫無警戒之心的讀書學子們,你等的,不一會就有一場好戲看?!?/br> 謝行儉的話音未落,底下突然有人高聲尖呼,“別擠,茶水都撒我身上了——” “推搡什么,小心墨紙——” 還沒等來得及收好秀才墨寶,不知從什么方向丟擲過來一杯guntang的茶水,噗的一下將紙濕了個浸透,上面的黑色字痕霎時模糊一通。 學子們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西邊靠窗的幾人趁著混亂摸索過來。 “他們在偷——”趙廣慎咬緊后槽牙,疾聲高喊,謝行儉連忙把他嘴捂住,下一秒死死按住趙廣慎的肩膀,低著頭蹲下身子。 底下扒手耳朵尖,聽到聲響后回頭四處探查,一旁的同伙撞了撞他的胳膊,小聲道,“還愣著干嘛,快干活?!?/br> “我剛聽到有人說偷東西?!卑鞘只氐?。 同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順手掏來一個錢袋子塞進胸袋,低聲咒罵道,“你個呆瓜,我們不就正在偷嗎!還不快點,等會被發現我們就全完蛋!” 扒手望著二樓,有些心虛,心想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太緊張,幻聽了吧。 學子們仍舊沉浸在墨寶被毀的痛苦和憐惜之中,全然沒意識到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扒手偷了去。 等回過神來時,扒手早以逍遙的不見蹤影,一群人剛想憤恨離去,卻被茶館的一眾打手攔門在外。 問為什么不讓他們走。 肌rou型打手們揮舞著手中的粗木棒,鼻孔喘著粗氣,罵咧咧的吼,“賠了錢才放人!” 學子們戰戰兢兢,小聲的問賠什么錢。 “字畫的錢!” 聞言,學子們臉色紅一塊白一塊難看極了。 不賠吧,這墨寶是他們幾個央求掌柜的擺出來的,不賠錢心里過意不去,再說讀書人好清高愛面子,怎會因為一點小錢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翻臉和主家對罵。 賠錢吧,可這字畫又不是他們弄濕的,這莫須有的罪名他們擔待不起。 羸弱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他們還是賠了錢,每人二十個銅板。 身上掛著的銀錢袋子早已被扒手們擼走了,一幫書生們紅著臉脫衣的脫衣,拆鞋的拆鞋,場面亂的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他們除了隨身攜帶錢袋子外,還小心的把一部分錢藏在內衣夾或是鞋梆里,甚至還有人藏在頭發里。 混亂之際,謝行儉朝王者少年的方向看去,發現他們早已沒了蹤影。 謝行儉心道一聲可惜,他原本還想著呆會過去打聲招呼呢,說實話,他對那位王者同學的好奇心真的非常大。 從茶館出來后,趙廣慎站在大街上笑出鵝叫聲,咯咯咯的停都停不下來,最后還是在韓夫子的威嚴注視下乖乖閉了嘴。 謝行儉回首望了一眼炊煙裊裊、人流不斷的茶館,喃喃道,“果真是場好戲?!?/br> “你也看出來了?”韓夫子撫須笑問。 “正是!”謝行儉笑的點頭,“剛才茶館發生的一切,不管是扒手還是后來賠錢的事,學生猜想,應該都是茶館幕后人一手布置的?!?/br> “你猜的不錯!”韓夫子點頭贊同,“讀書人愛好風雅,恰好這會子是府試前期,掌柜的應其所好,向那幫讀書人透露茶館藏有稟生秀才的墨寶,那幫讀書人豈會放過賞閱的好機會?!?/br> 韓夫子一口氣說完,又問謝行儉是從什么時候察覺茶館不正常的。 謝行儉眨了眨眼,“坐在那的扒手有兩個我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大拇指、食指漆黑發光,應該是常年用手揪茶葉所造成的,還有就是他們偷錢袋子時,習慣五根手指緊縮,我娘每年炒茶葉時也喜歡用手翻茶,有時候不小心沾到鍋沿,手指會下意識的蜷縮收緊,看他們那樣子,應該是后廚常年炒茶的?!?/br> “你的意思是扒手就是茶館的伙計?”趙廣慎直呼不可思議,“既然是這樣,那幫學子們豈不是吃了大虧!” “吃了虧才好!”韓夫子嗤笑,“老夫讓你們來茶館,就是想讓你們吃點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br> “府試之前,你們給老夫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別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忽悠了,錢財散盡都是小事,該擔心的是你們的小命,像今天茶館發生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br> “這些天,府城風氣不太好,好多壞心眼的專門逮你們這些外地來的學子坑,能坑掉一個算一個,也不想想進榜的名額就只有那么一些,沒了你們,他們的機會便會多上一點?!?/br> 謝行儉凝重地點點頭,之前他二堂哥特意提點過他,所以今天他才提前留意了些,方才識破茶館的別有用心。 “夫子不是說來這打聽府試消息的么?”趙廣慎疑惑的問道。 是啊,謝行儉也是很郁悶,關于府試的消息他們可是一丁點兒都沒打聽到。 韓夫子斜他一眼,“每年的主考官都是知府大人,幫忙閱卷的書院要么是縣學要么是府學的師長,咱們府城制轄六個縣,意味著有六個縣學,這么多學院你能知道是哪個縣學承接今年閱卷?就算僥幸知曉,又能如何,這批人一個月之前就被關進衙門不許與外人接觸了?!?/br> 韓夫子邊捋長須邊大步向前走,笑的神秘,“至于上頭派來的學正會是誰,無外乎是從國子監或者禮部派下來的學官,他們幾乎都是臨考前一天才到府城,如今人都還沒來呢,你們能打聽到才怪?!?/br> “既然夫子知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