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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擠人,你下次別再逞熱鬧,擠出了啥事,兒子心疼?!敝x行儉眼角發酸,抖著雙手繞到脖子后面,將福祿佛珠系在脖子上。 “再說,這東西都是寺里和尚瞎鼓撓的,目的就是為了騙你們這些不懂的人的錢?!?/br> 東西很輕,可謝行儉卻覺得脖子沉甸甸的。 “下次不去就是?!敝x長義眉頭揚了揚,敷衍一句。 望著面前清俊雅致的少年嘴上巴巴一堆不滿意,手上動作卻麻溜,謝長義不禁紅了眼。 他伸手轉了轉佛珠,又摸摸個頭快到自己肩膀的小兒子的頭,笑的開懷,“咱家小寶長大了,都懂得心疼爹了!” “爹——”謝行儉跺跺腳羞紅了臉,想轉身離開,又不忍他爹一身亂糟糟的,便喊來小二送了一桶熱水進來,推搡著他爹進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天色朦朧。 住宿的考生們紛紛下樓朝考場走去,謝行儉和趙廣慎檢查好要帶的書箱便跟著大部隊走。 半路上,謝行儉碰上韓夫子作保的另外三個人,林邵白,還有兩個是別的私塾的,只因教他倆的夫子不是稟生,便尋到了韓夫子這。 二月天的大清早,春寒料峭,一行人都裹著厚厚的外套,搓著手小聲的閑聊。 謝行儉見眾人中唯獨林邵白身穿幾件單衣,凍得瑟瑟發抖,不禁皺眉。 “出來匆忙了些,忘了穿?!绷稚郯灼D難的掀起凍得發紫的嘴唇,面對著謝行儉探究的眼神勉強一笑。 謝行儉神色不明,這些年和林邵白在私塾進進出出,大家都知道林邵白家境貧困,因此今天林邵白這樣解釋,也沒人戳破他。 “穿我的!”后頭的謝長義心腸軟,脫下大衣徑直往林邵白身上套,邊套邊教育,“叔里面穿了夾襖,不礙事。你這孩子也該打,出門咋不記得添衣。這天早晚冷颼颼的,小心別得了風寒誤了考試?!?/br> 林邵白身材修長芊瘦,又是毫無武力的讀書人,在謝長義劈頭蓋臉的一番cao作下,林邵白掙扎半天未果只能紅著臉接受好意。 “謝謝叔?!绷稚郯赘惺苤抟\帶來的暖意,不禁眼角濕潤,輕聲道謝后,立馬轉過身抬起手擦眼。 “這孩子咋哭——”謝長義正欲上前,被謝行儉一把住揪住。 感情他爹真以為人家忘了帶衣服啊。 “爹你冷不冷?”謝行儉偷偷踮起腳小聲詢問。 “不冷!”謝長義拍了拍胸膛,硬氣道,“以前大冬天下雪,我光著身子挑柴都沒事,今天這點小風算什么,你爹身子好的呢?!?/br> 謝行儉不放心的摸摸他爹的手,還好是熱熱的,便交代道,“爹,冷風吹多了不好,回了客棧你讓小二煮點姜湯給你喝?!?/br> 謝長義本想推辭說用不著,待低頭看到小兒子認真的神情,只得笑的答應。 到了禮房門口候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入場進門的鼓聲響了起來。 謝行儉回頭脫下外套交給他爹,“爹,你先回去吧?!?/br> 謝長義點點頭。 林邵白走了過來,鄭重的將衣服替給謝長義,鞠了一躬后,便和謝行儉去前面排隊。 突然,林邵白側頭望向謝行儉,結結巴巴的開口,“謝行儉——你定會,定會.......” “什么?”謝行儉愣住。 林邵白攛起拳頭捂嘴咳嗽一聲,一臉俊臉漲的通紅,尷尬的重復,“我的意思是你讀書不錯,此次定會考中?!?/br> 謝行儉頓悟,回之一笑,“彼此彼此,邵白兄的天賦記憶力可是讓我羨慕不已啊?!?/br> 聽到謝行儉的調侃,林邵白緊張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幸運罷了?!绷稚郯仔α诵?,嘴角蕩起淺的小酒窩,謙虛道,“其實我的記性也沒你們說的那么厲害,只是碰巧記得牢而已?!?/br> 謝行儉揚唇微微一笑,兩人接著往前走,等待衙門的檢驗。 ☆、第 14 章 隊伍進去的速度不算快,謝行儉偷偷伸過黑壓壓的人頭往前瞄了一眼。 見禮房門外,一邊站著一排冷臉衙役,門口放著張桌子,桌子上堆著一疊厚厚的紙,四名文房書吏看一眼考生的文籍,詢問幾句便在一堆紙中找出相對應考生的拓板文籍。 一應信息對的上,人也沒錯,還要檢查衣服和考籃是否有夾帶,完了才會放人進去。 進去后還要等待,五名一起作保的考生分一小隊,由做保稟生帶領著前去衙門提前準備好的圣人牌坊處叩拜,之后由文房的主事唱座位分布名單。 謝行儉發現,只要是同一個稟生作保的,座位都不會排在一起。 像他和林邵白幾個,他在北面一街號房32號,林邵白在78號,而趙廣慎直接被排到東三條街。 號房設在禮房的永巷街里,長長的巷街一眼望不到頭,左右兩邊立著一間間小屋。 謝行儉尋著數字找到自己的位置,號房沒有門,直接敞開的著,地面上濕漉漉的,有些拐角還布滿斑斑青苔。 里面立著一張桌子,一個背靠椅,旁邊放著一塊黑不溜秋的布。 布捏起來感覺皺巴巴的,想必是用了很多次都沒洗過,謝行儉也沒嫌棄,拿起布認認真真的擦拭桌椅。 擦拭干凈后,他取出考籃里的一應筆墨用品,就著號房里提前準備的清水開始研墨。 不一會兒,學官大喝一聲,“乙亥年二月縣試第一場,開考——” 伴隨著鑼鼓聲,站在門外的縣令上前撕掉蠟封的信條,取出考卷,吩咐書吏一一發給考生。 考卷發到手后不能立馬寫字,得需要等考場考生都拿到了考卷才可以下筆。 這和上輩子考試差不多嘛,謝行儉暗想,他的位置靠前,要等全部發完得要等上一小會兒。 他對面坐著一位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拿到試卷后就手撐著臉頰望著天空發呆,謝行儉掃了一眼便收回眼線。 轉頭一邊接著研墨,一邊眼睛盯著桌面的考題認真思索起來。 在他眼里,考場時間寶貴的如同金子,他可不想浪費一分一毫,既然不準下筆,那他就用眼睛看。 又一聲鑼鼓叮咚,考生們紛紛開始研墨的研墨,翻卷的翻卷,一時間考場內只聽的嘩啦啦直響。 謝行儉翻開剩下的考卷,他不著急動筆,仔仔細細的一遍考題后,見考卷上沒有出現漏印錯印的,這才在考卷抬頭填上自己的姓名,三代戶籍信息等。 縣試第一場題目不難,考卷分四份,墨義、帖經、經義各占一份,剩下一份是草稿紙。 草稿紙上也要謄寫考生信息,主要目的是為了方便后期學官檢查是否作弊或者補錄生員用的。 一般考生都會先在草稿紙上書寫一遍,捋順文章的思路后再仔細的謄寫到考卷上。 因此很多學官都會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