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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云,小心翼翼地說:“在……在家的,剛才在樓下哄孩子沒有聽見,有事嗎?”沈雋意眉頭微微蹙起,聲音里帶著一點笑,仿佛閑聊道:“沒什么事,跟你道個歉,我小外甥的滿月酒沒去。那天清疏還說我呢,人不去禮物得去,別讓人說我這個小舅舅不懂禮,可別怨我啊,這學期課是真的多?!?/br>沈遙兩只手攥在膝蓋上,聲音里帶著隱隱的哭腔,輕輕地“嗯”了一聲,“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學業重要,等他大點兒了我帶去看你?!?/br>“可不是嘛,清疏還替我買了禮物,我說早買過了,不過他那份兒也一并給,舅舅是舅舅,舅媽是舅媽,那能一樣嗎?!鄙螂h意說了半天,話鋒忽然一轉,說:“就是他那個禮物挺貴重的,你回頭小心點兒放,嬌氣得很別弄碎了?!?/br>沈遙說:“我讓蔣祺放在家里柜子最里側架子上呢,還說呢,快遞送來的時候就缺了一個角,我一忙就忘了跟你說?!?/br>沈雋意眉尖一動,猛的一下攥緊了手指,忽又松開,說:“那行,我上課了,不跟你說了,你告訴蔣祺,照顧好我姐跟我小外甥,要是瘦了我回頭饒不了他?!?/br>沈遙忍著淚意和哭腔,低低的“嗯”了一聲,在沈開云的眼神里掛斷了電話,然后伸手抹掉了眼淚,梗著脖子問他:“您滿意了?”沈開云笑的依舊溫文爾雅,輕輕頷首:“表現不錯?!闭f著一伸手,招過來一個黑衣男人,“你,讓留在燕城的人去家里看看,柜子最里側放了什么東西,找出來?!?/br>沈遙猛地站起身,眼睛血紅的瞪視著她以前最尊敬的父親,凄厲詰問:“阿意到底做了什么,你要這么對他,他是你的兒子??!”沈開云撣袖子的手一頓,回過頭來像是聽見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兒子?你見過處心積慮要毀了父親的兒子嗎?遙遙,你別被他蒙騙了?!?/br>沈開云走回來,伸出手揉揉沈遙的頭,慈愛地說:“他,害死了你mama,現在還要害死我,你聽話,別被他蒙騙了,陪在爸爸身邊,好不好?”沈遙覺得惡心,覺得恐懼,一把將他的手揮開,“你那么對mama,你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阿意不會讓你繼續逍遙法外的,你威脅不了他!”沈開云臉色一寒,忽然又笑了,聲音清淺道:“他現在最在乎的就是你,只要你在我手上,我就不可能失敗?!?/br>**沈雋意掛完電話,腳腕忽然一軟,君燃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怎么了!”沈雋意嘴唇動了動,君燃沒聽懂他說的是什么,就感覺到他在發抖了,剛想說話就見他猛地推開自己拔腿就跑了。“沈雋意!”失策了。他一直覺得蔣祺陪在沈遙身邊就沒有太大問題,他雖然做事優柔寡斷,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心理醫生,但他心思細膩,有什么問題一定能有所應對。那天從墓園出來,沈遙難產,他著急的樣子不是假的,所以沈雋意原諒了他那一次疏忽。何況他是學生,也沒法一天到晚看著沈遙,更不能讓沈遙舉家從燕城搬到平洲來。他這邊忙著各種真真假假的證據篩選、論文造假事件也忙的焦頭爛額,傅清疏每天下班都快累暈了,有時候吃著飯都能打盹,靠在他的肩膀上陷入淺眠再突然驚醒,仿佛激靈般一把抓住他的手,無意識的說一句“我是不是睡著了?!?/br>沈雋意后背全是冷汗,他是知道沈開云的手段的,如果沈遙落在了他手上,就一定是用來威脅他的!沈遙就是個普通的小女人,沒有他身上那種近乎偏執的堅強,上次他說禁藥和母親的死因,都讓她呆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她膽小,沒見過大場面,如果沈開云用孩子威脅她,她一定會崩潰。剛才他試探的那些話,沈遙說的話乍一聽上去好像是正常交談,其實稍一推敲就能知道不對勁。剛才他先打了電話回家沒有人接,但沈遙卻說在家,他今天寄的禮物不可能到,并說禮物缺了一個角。傅清疏送的那個禮物貴重是貴重,但是一般碰不壞,放地上摔著玩兒都不會壞。沈雋意想到這里,果斷給嚴保打了電話,來不及解釋,直截了當的說讓他去燕城沈遙的家里去找一樣東西。嚴保問沒有鑰匙怎么辦。沈雋意有些暴躁,直接說:“把門劈了?!?/br>嚴保哆嗦了下,心說“你怎么比我還兇殘”,邊招手派人,想了下又說:“算了,備車,我親自去?!?/br>-沈雋意回實驗室找傅清疏商量,正好撞上他準備下樓,手里的東西被撞掉一地,沒顧得上撿就一把拽住他胳膊,“怎么了,無頭蒼蠅似的,你這會不應該在上……”“清疏?!?/br>沈雋意反手掐住他的手臂,力氣大的似乎要將他撕掉一塊rou。傅清疏心一沉。他不是頭一回聽見他這么叫自己,但帶著這樣幾乎爆裂的情緒,仿佛失控般攥著自己的手,像是面臨失去,那種明晃晃的恐懼。“發生什么事了?!?/br>傅清疏仰頭抵住他垂下來的額頭,稍稍釋放了一點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慰他燥亂的情緒。原本Omega的信息素太過微弱,應該沒有Alpha那樣的壓迫力,作用不大。但傅清疏的信息素對沈雋意來說就像是強效鎮靜劑,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讓暴躁狂亂的他瞬間安靜下來。沈雋意還是握著他的胳膊,呼吸沉了一點,也慢了一點。“沈雋意,看著我?!备登迨枞缘种念~頭,視線太近反而看不清,只能模糊望見他的睫毛很黑,很模糊。沈雋意胸腔幾乎要被擠碎了,肺部、胃部、心室,能叫得出名字的器官全部被擠壓成一團,像是在數萬米的水下,有著極度的高壓。說不出是尖銳還是鈍痛,總之這種感覺快要將他淹沒了,沈雋意經歷過死亡,自己的、別人的,他只這么痛過兩次。一次是母親去世,一次是現在。憤怒和焦躁充斥在胸腔里,沈雋意幾乎想現在就活撕了沈開云,一了百了。“清疏,現在的線索能不能威脅到沈開云,我們有多少把握成功?!鄙螂h意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發生什么事了,剛剛在下面遇見了誰?”沈雋意把剛才遇到君燃和沈遙電話的事情說了,說話時聲音都在抖,斷句的節點亂七八糟的,但好歹有些冷靜下來了,只是縮著胸腔似的,呼吸很慢,連帶著說話也慢。“現在的證據還不夠,我們只能證明沈開云曾經資助了葉先令和尤靜云研究禁藥,尤靜云的日記只能證明他參與了研發,還將罪名推到葉先令的頭上,但她已過世,僅憑日記也